东秦三十八年十月初七,北魏大旱,秋颗粒无收,他们派兵扮成盗贼烧杀抢夺东秦边陲小镇的粮食和牲口。东秦不堪其扰,派上官谨出兵镇压……
次日宇文翊连同言寰等人上书帝君宇文拓,言明将铁矿和煤炭收归国有,再以租借形式让东秦的富贾承包,以每年上缴一定的数额铁矿和煤炭抵用部分租金,其余可做起其商用贩卖。
将兵器冶炼制造权分将至内阁手里,兵器多少由内阁呈报掌控,以防他人私下兵器贩售,同时他又献计将兵器署制造出的兵器,卖给北魏周边的边陲小国,以做他们边防之用。
宇文翊还提出即便那些无钱银购买的小国也是无需担心,只需让他们以年年岁贡的形式缴纳即可,直到全部付清即可。于此东秦地处沙化之地,水源稀少,亦可以用兵器换来北寒之地的千年浮冰作为东秦的饮水供给。于此并同时传授他们种植的技术,给他们赖以生存的能力,让他们可以彻底摆脱北魏的控制。
内阁朝臣对此计甚是满意,北魏一直是东秦的心头大患,此番献计彻底解决了这一问题。
众朝臣清楚的很一旦此计得以实施,北魏周边的边陲小国便可为东秦所用,就好像在北魏的身边安插了许多双眼睛,北魏稍有异动便可群起围剿,即便这些小国能力不足,亦可扰乱北魏,让他疲惫不堪,只要他疲于应付东秦便有机可乘。
可是这首当其冲倒霉的确是韩王,原本握在他手中的铁矿如今要他交出去,他怎么甘心?
“这宇文翊实在是过分,想不到顾凡双的死竟对他打击不到一丝,看来此人对他并不重要啊!”韩子婿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脸的怒不可言。
“宇文拓没有下旨,或许我们还有机会!”萧谨一旁劝慰,心里却有种看好戏的感觉。
韩子婿的亚父廖国公摆了摆手,轻声道,“子婿,如今你要做的是主动把铁矿和煤炭都交出去,切不可让宇文绮疑心你。”
“亚父,你可知道我们这两年将大量的兵器卖给北魏,就是希望北魏能够同东秦抗衡,我们才有可乘之机,可是如今……”韩子婿一副很担心的摸样,他的计划都被宇文翊给打乱了,原本以为逼死顾凡双会让他彻底失去失去斗志,却不想如今变成这个摸样,这一切都是始料未及的。
“如今你要做的就是稳住,你要知道宇文翊的计策若是成了,最应该担心不是你我,而是那北魏圣皇,他会比你更着急,柔然军扮成北魏军去抢劫村落的事儿已然是起了作用,上官谨出兵,你以为北魏会坐以待毙?此番他们很快就会求到我们。”廖国公正等着,北魏的张将军对北魏圣皇的宝座一直虎视眈眈,只要帮助他们一臂之力,北魏就是自己手里的牌,无论是夺取东秦还是帮助萧谨瑜夺位都是一张最好用的。
萧谨瑜微微一笑,“我劝韩王还是早些同公主殿下成亲,这样在朝中你才有可以支撑的权利,紧紧凭借你手上的几个老臣实在难撑局面。”
“那宇文琦明着同我在一切,实则心里还是记挂着上官谨,这几日她一直不肯露面,这样的人你要我娶她?”韩子婿忍不住质问道。
“你难道是真心爱公主吗?这不过一场戏,何必如此当真……你要的是东秦的帝位,难不成你却想要公主的心?”
萧谨瑜实在觉得这韩王有些可笑,这世上最难得到的偏偏要去得到,要知道老天不会什么都给你的。
“瑜王说的不错,你记住你要的是什么,且不可坏了我们的大事儿,我一直知道你在找那个人,青帮的人最好不要惹!”廖国公眉头一皱,转脸便问萧谨瑜:“你可听穆之恒这个人?”
萧谨瑜一愣,淡然道,“听过……他是博学大儒,所著之书备受推崇,此人不拘泥于形式,放浪形骸出没花街马坊,甚至还同沿城的那些贼子结拜称兄道弟。”
廖国公冷声一笑,“看来瑜王的人也不过如此,查到的也就只有这些表面的东西。”
萧谨瑜故作镇静,“廖国公知道些什么,是我萧谨瑜不知的?”
“真正的穆之恒已经死了,如今出现京基腹地的穆之恒到底是谁,你不清楚吗?”廖国公扫了他一眼问道。“此人同公子季走的很紧,公子季对他更是十分尊敬,你在东秦的人没有告诉你吗?”
“说来惭愧,我在东秦的眼线在我这之前就被青帮内部的人除了个干净,原本得到的消息也断了,如今我只剩下军中一处。”
这话萧谨瑜说的不假,因为之前他安插在青帮的眼线,在他抓拿张翼遥和宇文翊那次便悉数暴露,一切都源于自己的超之过急,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青帮之所以被成为第一大帮,帮众遍布诸国也是因为其内部管制严明,即便张翼遥失踪他们也可自行运转。
“亚父说穆之恒已经死了,这假穆之恒来东秦是何目的?”
廖国公摇摇头,他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此人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而来,只是他同公子季关系密切,便是同宇文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谨瑜没有说话,只是轻声道,“此人无兵无权,即便同宇文拓牵连再多,国公又有何惧呢?”
廖国公没有接话,只是转头对韩子婿道,“子婿,你今日便上书交出煤矿开采明细,同时,递上求亲书,你试探一下宇文拓的心意,不过他手下哪儿一个另外一个他都会给你一个交代,一旦你成为驸马朝局就会又变了一个样。”
韩子婿点点头,转身便退了出去,只是他已然察觉他这个亚父有些不对。
“瑜王,敢问你可听过鬼面人?”
萧谨瑜摇摇头,“没听过,国公为何这样问,甚至还把韩王支走?”
“相传鬼面人一直活在乱世之中,没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也没人知道他活成什么样子,他一直在找一个乱世之君,只是苦寻不得……直到黑龙现,麒麟之主降生,我原在大梁的旧部告诉我,这鬼面人出现过大梁境内,救过你的人。”
廖国公的话已然说的很明白,那鬼面救过的正是张辰祈,一开始萧谨瑜出现在韩王府里他以为是梁皇的遗旨,如今看来,他的出现怕是另有目的。
萧谨瑜微微一笑,“他是救过张翼遥同父异母的兄长,可是张辰祈最后出现是在北魏的军营里,他是张老将军的后人,如今他在何处我确实不知。”他一句话将矛头直指张家,北魏张家的野心何止北魏帝位这么一点点。
“但愿瑜王说的是实话,我是侵近全力帮助你,你可不要让廖某人失望啊。”
萧谨瑜同廖国公分别后,自然是回了质子府,他没想到廖国公连穆之恒真实的身份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现如今他不得不听这鬼面人的,因为张翼遥如今就在他的手里,那日张翼遥尸体失踪,萧谨瑜便猜出是鬼面指使公子季所为,之后他几次暗中求见公子季,却被他百般推脱,避而不见,直到前日鬼君递来书函,言明若想救张翼遥就要服从他的安排。
这城中谣言是瑜王按照他的吩咐散布的,他本不想这么做,因为他清楚一旦谣言一出,很快就会被人识破,宇文翊断然会从失去张翼遥的痛苦中想清楚,他不想任由鬼面为所欲为,宇文翊对张翼遥的生死只是猜测,若想他方寸大乱就要让萧谨奕活着出现在某处,让他相信张翼遥确实和萧谨奕在一起抛弃了他。
他正想着忽然有一只狗从质子府的后院跑了进来,萧谨瑜一看,这狗子的腿上绑着一一个竹筒,他想了一下赶忙将竹筒打开,看了内容更是大声道,“公子季,你真是欺人太甚。”
张辰祈被抓,看来他想的不错,这张翼遥果然是在公子季的手里。
公子季瞧着被俘的张辰祈,心中感叹,好一张花容月貌,只可惜如今变成这副摸样。不过他也是痴心,为了萧谨瑜竟可以忍受得了北魏的面蛊,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在东秦的军营之中,实在令人敬佩。
“醒醒……主上有令,如今是用到你的时候了。”
说着公子季一盆水泼在了张辰祈的脸上,他吓的猛然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是却是张翼遥的尸体停放在他的面前。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抓我做什么!”
“主上有令,你违背了他的命令,那锦带本来是用给宇文翊的,你却叫人用在了顾凡双的头上,我千辛万苦把这东西送到韩子婿的手里,就是指望借此想要除掉他,如今你打乱了主上所有的计划。”
张辰祈反驳道,“我冤枉啊……一切都是段益言的错,求你让我见主上,我愿意将功折罪。”
公子季见他大喊冤枉,却全然没有同情之意,只是轻言道,“你大可将这一切都推给死人,主上是千辛万苦才将张翼遥保住的,自然也要让他活过来。”
张辰祈一听,更是大惊失色,原本已经死来的人,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活过来。
“我要见主上!公子季,这锦带本就不会将人害死,只是折磨人的东西,是张翼遥自己求死,怨不得我。”
“张公子,你娘已经都说了,那该死的魅香才是罪魁祸首,所以……除非萧谨瑜愿意替你去死,否则……你只能成为救活张翼遥的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