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现在正处于更更年期,等到他自我修复过后,肯定会又出来刷存在感了,你没听到他还没承认你吗?我们还得让他承认你才算大功告成。”

这对戏对的他都有些上瘾了,这大好的福利,怎么能就这样挥手道别呢。

再说,揩油什么的,只能指望演戏的时候光明正大才能占点便宜啊。

不然的话,他还得时刻提防着她万一对他出手。

“你家老头的战斗力有点弱啊,还有身体也太差了点。”

应如忍不住抱怨。

龙泽阳深邃的瞳眸冷凝了下来,“他这全是自作自受,为了他那个宝贝小情人遭的罪。不值得别人同情。你也不许同情他。”

应如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他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她同情他家老头了?完全没有好不好?

他右手的大拇指跟食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自己精心打理过的下颔线条,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

隔了一会儿,应如听到龙泽阳若有所思地道,“老头心里有事,今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低声嘀咕道。

回想起来,老头跟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

就是有事,也是发生在那之后了。

他来华国,应该是秘密行动的。

难道是……沈骚娘那边出了事?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说得通,沈骚娘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牵动着他的心绪在情理之中。

想到他的心情被沈骚娘影响了,龙泽阳心头就堵得慌。

娘的,一把年纪了,也不嫌燥得慌。

*

白山别墅。

沈安诺回来后,就心情沉重地回房了。

她忘了给他讲睡前故事,念白也没有叫住她。

沈安诺洗了个澡,就躺了下去,也没等韶琛回来。

以她的性子,以往都是要等他回来的。

今天的她,有些反常,但是她本人并没有意识到。

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年轻时代的妈妈还有天景龙。

两个人的日常,温馨唯美,令人艳羡。

可好景不长,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起因就是天景龙不告而别的离开。

冷惠婷痛苦、迷茫,到后来发现怀有身孕后的不知所措。

她以为自己会水到渠成嫁给的那个男人,却再也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了。

她犹豫、挣扎,还是舍不得拿掉这个孩子,可这个孩子最终却并没有保住。

……

“啊----”

沈安诺在满头大汗中醒来,旁边靳韶琛蹙眉望着她,“做恶梦了吗?”

她被他扶着坐了起来,靠在了靠枕上,她的气息还有些紊乱。

靳韶琛起身,去了一趟浴室,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条浸过水拧干的小方巾。

他动作轻柔地给她擦拭了下,整张脸都给擦了一遍。

沈安诺还是起身下床,这后背还是黏糊糊的,她想洗个澡。

“我去冲个澡。”

她顺带将他手上那条洁面的小方巾取走了。

沈安诺冲了个澡,觉得身子都跟着轻松了不少。

靳韶琛还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并没有变动,似乎在等她出来。

“你刚回来吗?”

他身上还穿着衬衣、西裤,连澡也还没来得及。

她顺便看了一眼一旁的时间,都十点多了,晚上这次的饭局倒是挺久的。

他身上隐隐还有酒味,不知道是他自己喝了酒,还是别人喝酒熏到他衣服上去的。

“嗯。”

其实他回来有半小时了,去书房处理了下,刚回的主卧室,但这就没有必要告诉她了。

晚上的饭局很成功,谈了一笔大合同,他心情不错,跟着喝了点。

没想到回来,就看她做了个噩梦,他都有些后悔应该早点回来的。

“我先去洗澡。”

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他自己也有些不适应。

沈安诺这会一点睡意也没了。

她脑子里不断重复着那些梦境的片段,一下子又出现了晚上散步时遇到时候那个老人的那双桃花眼。

她想得太过投入,以至于靳韶琛出来,走到她面前,她都浑然未觉。

他突如其来的出声,“你在想什么?”还差点吓了她一跳。

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沈安诺垂眸,抿唇半晌。

靳韶琛盯着她看了会儿,将她柔若无骨的手攥在手里,他攥得有些紧,她知道,他在等她的下文。

她抬头,仔细打量起他的五官,无疑,他的五官是英俊逼人的,她生命中所出现的任何男人都没他好看。

他对她的心,也是再真诚不过。

她有什么好隐瞒他的?

想到这里,她没了芥蒂,将手抽出来,将心态摆平,“我晚上可能遇到天景龙了。”

天景龙?

满室静谧。

靳韶琛还保持着斜坐的姿势,沈安诺在他脸上看到了错愕。

作为靳氏的掌舵人,靳韶琛一贯泰然自若,可如今脸上没有镇定没有冷静,只有无法掩饰的难以置信。

她压下这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说道,“晚饭后,我跟念白出了别墅,散步,意外遇到一个老人,尽管他没有正面承认,但我很肯定他就是天景龙。因为他把我错认成了冷慧婷,我的生母,我否认了他,他一直逼问我是惠婷的谁。”

“然后呢?”

良久,他动了动,视线投了过来。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沈安诺猜不透此时他心中所想。

“他还长了一对标志性的桃花眼,当年让我生母为之迷恋的那对桃花眼。”

“韶琛,让我啼笑皆非的是他居然当我是沈飞华的女儿,他当我是沈飞华的女儿啊。”

她最后一句似叹息,更充满了心寒的嘲讽。

靳韶琛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然后伸出双臂抱住了她。

他眼里已经没了错愕,取而代之的满是怜惜。

“老婆,你还有我,还有念白,我们不需要他,管它是天景龙还是别人都好。如果你想认他的话,那又当别论。”

这个男人真是敏锐,一针见血就道出了关键。

“我没有想认他,他不一定就是我的生父。”

沈安诺眉目变得清冷,一字一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