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看着罗念脸上的恨意和杀意，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最后叹息一声。

“念哥哥，对不起，是小锦过分了。”

说完，转身，面对着厉引岩。

厉引岩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块干净的皮肤了，血液和清淤，混合着泥土，看着那么狼狈。

曾经风华绝代的男人，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实在可叹。

小锦知道，是厉引岩自己发了位置给罗念，不然罗念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他的哥哥怎么这么傻，怎么就这么不想活了，是什么让他这么绝望，自投罗网的到了敌人的面前呢？

小锦伸手，替厉引岩擦了擦脸上的灰土，用着颤抖的声音，哽咽道：“哥哥……小锦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喊你哥哥了……”

“……小锦……”

厉引岩一身都疼得厉害，五脏六腑已经被罗念刚才的那些重力爆踢损伤了，连呼吸都是疼痛的。

“哥哥，小锦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小锦，那么多次的想要赶我走？”小锦说着，想到了他们初遇的情形，厉引岩并不想带着他，要不是连风叶，他根本没有机会住进海蜃院。

厉引岩听后，吃力的摇了摇头。

当初他的心里只有夏末，毕竟离开前和夏末闹了不愉快，后来耽搁了那么久，他只想快一点回到家里，见到他深爱的女子。

哪知道一回去那丫头就跑了，他更是没有心情理会小锦。

后来追回了夏末，可是看到自己的院子里全被小锦栽培了鸢尾，他因为当年海难遗留了噩梦，梦里就有鸢尾将他包围，因此讨厌那那种花朵。

故而爱屋及乌也会恨屋及乌，连带也就对小锦生不起好感。

更可恶的事，竟然有人说小锦是他的私生子，这种事情怎么能忍受，纵然做了鉴定，他总不可能见人就解释他们没有关系吧。

所以总是希望小锦离开。

他并不是真的有多讨厌这个孩子，相反，这孩子机灵得很，智商非常高，如今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弟弟，他别提多高兴，多自豪了。

这小子，还真会演戏，骗了他那么久。

原来，他不仅有一个可以挡在他身前提前挡风挡雨的哥哥，还有一个如此爱他的弟弟。

真好。

有家人真的很好。

“小锦……对不起……”

厉引岩气若游丝的道歉。

对不起弟弟，当初不该那样对待你。

对不起弟弟，如今又让你身陷囹圄。

对不起弟弟，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没能保护好你……

“哥哥。”小锦摇头，少年已经褪去稚气的声音，有着固执的鉴定，“欠下的债，我们应该偿还，小锦能和哥哥死在一起，没有怨言。”

少年的语气里，没有悲哀，也没有愤怒。

说完，便上前小半步，张开自己并不结实的臂膀，将厉引岩拥住。

那两名控制着厉引岩的人见状，犹豫了一下也都松开了手。

厉引岩无力的挂在小锦身上，看着慢慢举起匕首的罗念，眼中反而平静得令人惊讶。

“罗念，请你帮我带句话给阿末，是我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