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岩,不是我们不找你,倘若知道你活着,家里不会让你在外流浪这么久的!”傅光年解释着。
弟弟当年出事,是傅家难以愈合的伤疤。
如今他完好无损的回来,想必阿爹阿娘都很高兴的。
傅光年想,带着厉引岩回岛,给他们一个惊喜。
然而,厉引岩这番态度,他该怎么做?
厉引岩回到酒吧,一杯接着一杯的不停喝。
只是不知为何,迫切想要喝醉的他,却是越喝越清醒,就连酒精都在与他作对。
看着酒杯,厉引岩浑身弥漫着浓郁的悲伤:“阿末,往天这个时候,你已经来找我了,是不是你也知道我是傅家人,不喜欢我,所以不来见我了?”
“阿末,我不要当什么傅家人,我什么都不要,你回来好不好?”
“阿末,你回来好不好,我放不下你,业不想忘了你,我什么事都不敢做,我怕一做别的事,就会忘记你,我不想忘记你……”
“阿末,我不想去一个陌生的家庭,我不想认那些我生命里不需要的家人,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就因为我和姓傅的有关系,我很快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了,我该怎办?”
“要不阿末,你来带我走,我随你一起去可好?”
厉引岩喃喃自语,随后头一仰,一杯酒全部下肚。
酒精辛辣的味道漫过味蕾,一路灼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掉。
厉引岩一个人喝了许久,都没有醉过去,反而是记忆越来越清晰,仿佛那些与夏末甜蜜的画面,就发生在昨日,仿佛夏末坠入海中,也只是刚才的事。
祁简端着一杯温和的调制酒过来,坐在厉引岩的对面。
厉引岩瞧着对面男人熟悉的脸和常年不怎么改变的神色,没有吱声,继续喝自己的酒。
祁简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厉引岩也一直没有出声询问。
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天空一方也已经露出鱼肚皮白,酒吧要打烊了。
喝了一夜的酒,厉引岩的意识异常清醒,只是身子有些轻飘,不太听使唤。
走出酒吧,街道上清冷无比,除了偶尔一些疾驰而过的车辆和做清洁的阿姨,便不见任何人。
已经又是秋天了,清晨的风,凉爽得有些泛冷,厉引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身后,祁简默默跟着,就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影子。
厉引岩走向公园。
晨练的时间都还没到,公园里清冷异常,一个人也没有,厉引岩走进去,更加放大了他身上的悲伤和凄凉。
公园的长椅上,厉引岩坐下,留下很长一截空位。
祁简犹豫了几秒,方才坐下。
“厉少,以往你再难过,也不曾如此颓废伤心过,你醉了半年了,该清醒了。”祁简出声,和着此刻微凉的空气,像是没有感情,又像是感情丰富得令人难以理解。
“以前那是有心可伤,现在,心都死了,还有什么伤不伤可言。”厉引岩终于出声,因为这半年喝了太多酒,嗓子被灼烧坏了,声音有种磨砂的感觉,非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