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一直看不懂我的宿命到底是在哪里,如果真的有从头再来的机会的话……”我话还没说完,莫冉的身体前倾,慢慢的想我靠近,他那双如温润珠玉一样的嘴唇在我的视野里慢慢的放大再放大,我闭上眼睛,准备享受那一刻的温热,可却迟迟没有到来。

再睁眼,莫然已经消失。四周依旧是我孤零零的一人。棺材里的稻草人咧着嘴就像是嘲笑一般紧紧地盯着我,引得我也是苦笑了一声。

毒辣的太阳不断地炙烤着棺材,而那个稻草人也没笑到最后,极高的温度达到了他自身燃点,突然稻草人的身上发出轰的一声,一股火焰从他身上升了起来,而稻草人就像是活物一般在这火焰之中痛苦的扭曲,嘴里发出沙哑的嘶吼。

火焰不断的灼烧着我的皮肤,但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同时也没有受到一点儿损伤。顷刻间火焰蔓延到了整个棺材,此时它就像是一个漂在海面上的火球。

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等着棺材一点点的下沉,直到它完全沉没入海中。腥咸的海水始没有熄灭这团火焰。棺材始终带着我不断的下沉下沉。以前的角色不断的转换,周围的海水亦不复存在,往生咒在我眼前越发变得清晰,但是这里却不是汶鲸岛山顶的神殿,而是一个昏昏暗暗的空间,周围充斥着刺鼻的气味,薛曾也不在这里,棺材的盖子也是打开的。

火焰不知道何时已经熄灭,它并没有破坏任何东西,甚至连稻草人身上的一根稻草都没有烧坏。但是在经历过火焰之后的稻草人总给我一种少了什么的感觉,并没有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种邪气。

突然一张老鼠脸出现在我眼前,吓得我从棺材里蹭的一声坐了起来,此时我才发现,我被一条巨大的锁链锁在棺材里,活动范围很小。

那老鼠脸发出桀桀的怪笑,嘴里不断的哼哼着一个奇怪的曲调,他就趴在棺材边儿上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句话未说。

“你是谁?为什么锁着我?”我问了一句。

他眨眨眼,依旧是没说话,嘴角还分泌出了些许的唾液。他贪婪的舔了一下舌头,慢慢的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生锈的刀,嘴里的哼哼声变得更加急促。

“你要干什么?”我看着不怀好意的他,紧张的说道,手上死命的挣扎着,挣的铁链子哗啦啦的作响。

那把生锈的匕首慢慢的割开了我的喉咙,一些温热的液体从我的脖颈出喷溅出来,染红了那张老鼠脸,让他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他舔舐了一下嘴边沾染的鲜血吞了下去,脸上流露出满意的享受表情。

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餐桌上盛放的食物,而这个老鼠脸则是一个饿了许久的流浪汉,非常想填饱自己的肚子。他那张老鼠脸慢慢的靠近我正在淌血的脖子,贪婪的吮吸从我脖子里流出来的滚热鲜血。

随后我的皮肤上穿来一种皮肉撕裂的疼痛,因为失血过多的我身体已经开始逐渐僵硬,通过眼角的余光扫到这老鼠脸正用我的皮肉大快朵颐。

“凌大师,还愣着干什么,危险啊。”正当我感觉自己快要面对死亡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我脑子里炸响,将我惊醒了过来。

只见程毅手持符剑拦在我的面前,在他的不远处,两三个僵尸正对我虎视眈眈。屋顶的邪眼阵法此时闪烁着微微的红光,周围的尸块儿此刻散发出更为剧烈的恶臭。

“别那事,看来今天我们是走不掉了。”程毅的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其他三位弟子也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怎么回事儿?”我记得刚才又进入到回忆状态下,再次醒来面前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正如你所看到的,败伏已经成功了,他达到了自己目的。”程毅沉声说道。

“到底是什么目的呀,怎么一天到晚净神神秘秘的。”我有些着急。

“这些活人祭产生的巨大能量,将启动屋顶的这个阵法,但这个阵法看上去十分诡异,我也不尽详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败伏之所以这么大费周折,背后绝对有一个惊天的阴谋。”

我听程毅这么一说,突然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崩断了,我突然想起来那一天在常广友家,我进入到这些邪眼阵法之内的场景。这个阵法的作用应该是用来复活蚩尤而生的,那照这么说来……

我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猜想,蚩尤可能是要提前复活了。

正当我愣神之际,那三个僵尸发出一声嚎叫,迅猛的扑了过来。程毅和三个弟子迎面而上,步伐进退有序,暂时拦住了这三个僵尸的攻势。

“我们一定要有一个人活着出去,把这个情况,告诉老祖。”程毅咬着牙,一剑挥开面前的僵尸说道。“领导是将你卷入这件事情,并非我们程家的本意,所以出去送信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们来断后。”

“这怎么行?今晚咱大家伙都一起进来了,那就要一起出去,我不能苟活。”也不知道是我从哪里生出来的热血,在这个时候,我竟然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凌大师,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你放心,我们所的实力也不差,在你出去之后,我们说不定也能出去。”尽管程毅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看到了他,做好赴死的准备。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黄布包裹着的东西朝我丢了过来,“这是镇妖盘,你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出去,将她交到老祖手上,让他传给新的家主。”说完之后,还未等我说话,程毅朝我一挥手,一股怪力传来,将我推出门外,随后双扇门发出重重地一声响,紧紧的关在一起。

我手里紧紧的捏着镇妖盘一咬牙,朝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此时,周围的红色气息愈发浓郁,在我将要走到楼梯口时,一个身影堵住了我的去路,从他脚上那双棕色的皮鞋,我便认出这应该就是已经被炼成僵尸的陈柏芳,虽然我内心有一万个不相信,虽然在我看到他灵魂的那一刻便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在我真正亲眼看到之后还是有一些。

我嘴里发出一声大喊,朝着陈柏芳冲撞过去,我也不知道此时的我为何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竟然将已经变为僵尸的陈柏芳撞开成功的进入了楼梯口,我不敢回头,只是咬着牙一路狂奔一口气接连穿过了好几层,而陈柏芳则是在我的身后穷追不舍。

情急之下的我再也顾不上那么多,看到楼梯拐弯的地方有一个还算可以的窗户,想都没想直接从哪里跳了下去,下下坠的途中我才想到不对劲,这他娘的好像是三楼。好在我还算是机智,在落地的一瞬间用滚翻化解了一下惯性带来的冲击力,但是的后背和大腿传来的清脆骨裂声,已经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结果。

果然,这惊天一跳直接是让我躺在那座筒子楼下面的水泥地上一动也不能动,脑子里的轰轰声应该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眼前直接一黑就昏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程家的房间里,程静和老祖以及其他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我。

我晃了晃头,突然想起来程毅他们还在水火之中,急忙想要起身坐起来,可身上的疼痛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疼得我连连吸气。

程滁上前将我平方回床上,“凌兄弟,有什么的话躺着说就好。”

我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说道:“快,筒子楼,程毅他们都被困在里面了。”我急的说话都有些磕巴。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动身的,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们还在等什么啊,救人啊,那里面都是非常危险的百炼尸。”我顾不得身上的疼,大声的喊道。

这时候一向坚强的程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呜呜的哭了出来,当我看着他眼泪顺着腮帮子滑落在地面上的时候我便知晓了程毅他们现在状况。我两手紧紧的捏着被单子,牙龈咬的咯咯作响。虽然我已经看习惯了所谓的生死离别,但是当着些狗屁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心里依旧是不好受。

“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多痛苦吧!”我强忍着眼泪问道。程静也是红着眼睛摇了摇头。“行,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着我慢慢的躺回到床上,将被子蒙住头呼呼的睡了过去。

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瘙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在我的被窝里来回蹭着。我一个激灵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瞅着的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滚滚。”

得到这声呼喊,那小家伙将自己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一双乌黑的大眼滴溜溜的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