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对方提起这事,苏致远脸上神情松了不少,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收到请柬。

“窦大人乃我西秦肱股之臣,这等喜事自然是要去道贺才是!”他说。

能不去吗?他可是最近刚刚从雨心那里得知,这司隶校尉虽然官职比不上自己,明面上看上去无所事事,但手上却掌握有一支两千精锐人马的秘密队伍。

别看只有区区两千人,这可是专门负责监督长安和周边地区官史的秘密监察官,听皇帝直接指挥。

如果不是赵凌辰将“雨”隐卫拱手相让,这个秘密竟然连他这个堂堂太师,先帝的结义大哥都被蒙在了鼓里。

自己想成大事,这种人才自然是要想法子拉拢才是。

就冲这个,不但要去,还要送重礼才行。

“听说窦大人爱女已是及笄之龄,有意在贺喜的同僚中相看合适人选当作女婿……太师尚有义子外孙,只可惜本王……”

说着说着,赵凌辰眼圈跟着泛红,哽咽起来。

见一个大男人当街落泪,苏致远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当年对方因为一直跟赵凌逸明争暗斗,屡下杀招。后者上位后便下令将其儿子杀得一个不留,府中女人全部遣散,只留下辰王妃一人相伴。

痛失儿子,王妃伤心过度身子早就破败得不行,再加上年龄也大了,即便是想生也生不出来。

虽然这家伙去年得新帝重新召进京城,准许另娶,可如今儿子还在那些女人肚子里,他即便有心夺权也无力。

看其将“雨”令痛快送给自己,只怕已是心灰意冷,打定主意一门心思回到京城当个闲散王爷吧?

念头转到这里,想着自己好歹还有两个亲骨肉,赵凌逸对其下毒手也有自己在后面出谋划策,他拍拍对方的肩膀,邀请对方一起去参加窦家的宴会。

赵凌辰一听眼睛一亮:“好好,如此说来,大人是准备带上令郎一道?”

“令郎?!哈哈,对对,老夫决定带着我那不成器的义子去试试运气,说起来,窦家大少爷和慕儿同在太学读书,就算看在同窗之谊也应该去啊!”

苏致远愣了一下,随即朗朗大笑。

上次小皇帝大婚宴请北辰使臣顾先生时,自己便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将义子白慕推到了前面,这一声“令郎”听得他通体舒坦。

他心里暗暗盘算着:即便那个女子看不中尚没名没份的白慕,那个窦骁在太学十分有名,就连自己两个外孙也十分看重,这样的人才自然得多多走动才行。

第二天,看到苏致远果然带着精心打扮过的白慕出现在张灯结彩的窦府门口,赵凌辰眼底一道得逞一闪而过——

哈,这只老狐狸果然上勾了!

白慕看到赵凌辰,神情怔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跟随在苏致远身后装模作样行礼问好。

“太师大人果然有福气,就连收个干儿子都是人中龙凤,依老夫看,这白少爷通身上下的气度竟然不输给咱们的九千岁呢!”

上下打量着风度翩翩,俊秀无双的白慕,赵凌辰可着劲儿赞叹着。

听在苏太师和旁人耳中,自是这位落魄王爷讨好之举,却不知对方根本就是在真心实意夸自己的亲儿子。

“王爷过奖了!慕愧不敢当。”面对亲娘老子的溢美之辞,白慕一脸恭顺谦逊,心里却在暗骂不止:“屁话,老子本来就是皇家骨血,自然是不比那个什么九千岁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