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奥一脸“纯真”地说道:“没错,我的确是怀疑有人向宋人通风报信!”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又紧张起来,萧太后冷冷地问道:“那你觉得这个人是谁呢?”
陈奥道:“我隐约记得昨天还有个人跟我们一路的,但是中途他却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人叫什么来着?”
他说话的时候,一脸坦然,心里却在暗笑,心想,南宫骏啊南宫骏,谁让你总是跟老子作对?我看你怎么渡过这一关!
宣宁站在一旁,也听出来陈奥是在给南宫骏泼脏水。这件事陈奥并没有跟她商量,因此宣宁起初有些惊讶。但看到陈奥一脸坦然地说瞎话,真是哭笑不得。她心里暗笑,面上却还只能保持波澜不惊,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得住的。
两旁的文武大臣还不太清楚昨天晚上跟萧挞凛在一起的人是谁,相互询问了几声。萧庭忽然一拍额头,惊道:“莫非你说的是南宫骏?不会吧?”
陈奥也装作猛然想起一般,道:“对对对,就是那个叫南宫骏的!”
“南宫骏?”萧太后也皱起眉头,“南宫骏昨天晚上跟萧将军在一起?”
萧庭点头道:“是啊。昨晚我见南宫骏匆匆去找萧将军,之后便见他们带着一队人离开了。”
众臣果然起了疑心。萧太后也自语道:“南宫骏……什么时候跟萧挞凛这么熟了?”
一个年轻的将官大声道:“太后,这个姓南宫的汉人肯定没安好心!”
萧太后把手一竖,制止他说话,厉声喝问陈奥:“你不过是冀州一杂役,居然敢诬陷我朝大臣?”
陈奥并没有被她吓到,却装作惊骇不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说道:“太后恕罪,小人还以为那个南宫骏是大宋赫赫有名的南宫世家的公子,实在是没有想到他是咱们大辽的大臣啊!”
他这话一说,反而让萧太后和几个大臣心头一凛。他们都是知道南宫骏底细的,立刻想起来,南宫骏原本是大宋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的大公子,身份地位超然。他忽然来投奔大辽,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虽说南宫骏说自己走投无路,这才来到北境,但谁又能证明,他的这番话不是幌子呢?
几个大臣相继出班,说了一番话,都主张要立刻下令缉捕南宫骏。陈奥跪在地上,大体听出来这些人是在竭力撇清自己与南宫骏的关系。想必当初南宫骏投奔过来的时候,这几人曾经收了些礼物,向萧太后举荐过此人。
萧太后摆摆手,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多言。过了许久,萧太后这才缓缓说道:“萧将军为国捐躯,我大辽痛失肱骨。从今天起,罢朝五日,全军默哀。追封萧将军为亲王,萧家老小皆由皇家恩养。”
她顿了顿,又道:“萧庭,你安排人手,立刻追捕南宫骏。把他活着带到我的面前!”
萧庭答应一声。陈奥微微有些失望,萧太后刻意强调要把南宫骏活着带回来,看来她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一番话啊。
萧太后吩咐完了,神色变得十分疲倦,挥了挥手,让众人退去。陈奥抬头看见萧水仙一边往萧太后身边走,一边朝自己眨眨眼。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过多表示,只能默默离开了大帐。
陈奥与宣宁默默离开,往人少的地方走了一阵,确信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人,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两人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陈奥刚要说话,冷不防亦荣亦枯忽然从旁边冒出来。亦荣拍拍肥胖的额头,道:“好险好险,想不到那南宫骏居然是内奸,我们师兄弟差点上了他的当!”
这没头没脑的话,陈奥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不过听得出来,想必是南宫骏看他们二人武功高强,也曾想要拉拢过他们。
亦枯那张老脸凑了过来,冷冷一笑,对陈奥说道:“你小子没有说谎?南宫骏当真是内奸么?”
陈奥心里咯噔一跳,还以为这个老和尚看出什么来了。但转念一想,这两个人一直就是这么一副神神道道的模样,能看出什么来才怪。陈奥嗤了一声,反问道:“亦枯和尚,你莫非也跟那南宫骏是一伙的?嘿嘿,这要是被那些契丹人知道,你可就麻烦了啊!”
亦枯瞪了他一眼,怒道:“胡说八道!你小子要是敢污蔑老衲,老衲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陈奥满不在乎,笑道:“你可真有闲心。前天给你们的那句口诀,你到底参透了没有?还没参透的话,还是老老实实去想吧!”
原来一个月前,陈奥为了避免四处树敌,答应用六道轮回的心法口诀,换取亦荣亦枯两人不跟他作对。后来陈奥也的确履行了承诺,只不过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又不敢瞎编糊弄,只好隔两天教一句。故弄玄虚地说,这门心法极其高深,要让他们慢慢领会。
其实这些口诀虽然都是高深的内功心法,但是不连贯起来通读,本身就很难理解是什么意思。但亦荣亦枯两人没能识破陈奥的诡计,果然一句一句地参悟,以致学了这么久,也没能弄明白几句。
陈奥这么一说,亦枯登时没话说了。亦荣拉住了师兄的袖子,说道:“好了好了,师兄就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了。咱们参悟心法要紧!”
亦枯重重哼了一声,被亦荣拉走了。陈奥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
宣宁也苦笑道:“我这两个师父,若是没有做那些恶事,倒也算得上武林中的奇葩。”
陈奥笑道:“他们两个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性格偏执,又被人利用,这才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不过我看他们很听你的话,只要用些伎俩,让他们转恶向善,应该不成问题!”
宣宁点点头。两人站了一会儿,刚准备离开。忽听身后有人喊道:“陈大哥小心!”
陈奥吓了一跳,听出来那是龙青苹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寒芒闪过,一个人影飞扑而至。陈奥下意识倒退两步,看清那人正是南宫骏。只见南宫骏面目狰狞,手中握着一把弯刀,正不顾一切地向他劈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