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飞虎人如其名,乃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相貌堂堂的八尺大汉。
此刻他端坐在一匹黑马背上,悠然前行。这马通体黑鬃,只在四蹄有一撮白毛,神俊非常,是天马帮最善奔的夜枭踏雪。
而田飞虎一身紫莽蜀锦,也与这高头大马相得益彰。别人总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在田飞虎看来,自己比那吕布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吧?如果再有宣宁那妞儿来当貂蝉……田飞虎嘴角带笑,眼睛也眯来起来。
多年来的帮主生活,不说锦衣玉食,也是美酒珍馐,应有尽有。田飞虎微微有些发福。
不过,他一身功夫从未落下,一口四十八斤碧峰刀,舞将起来,等闲不能近身。而那一身拳脚内功,更是在这一带无人能敌。
不仅如此,田飞虎最得意的,是他已近天命之年,仍然能够夜御四女,第二天连腿都不软。原配夫人早在十几年年前便已归天,田飞虎这些年纳了七八房小妾,仍然难以满足胃口。
而且,近年来,他越发地爱好起野味来,往往行走乡间,看见貌美女子,免不了要派人暗中偷回去,好好玩弄一番。只等他玩够了,再给人家送回来。
然而这些女子受了如此大辱,如何还能活得下去?多数人一回家,不是自尽而死,便是被族人视作勾汉子私奔的荡妇,沉湖溺死。
田飞虎坐在马上,忽然想起临行前梁公子送来的四个销魂蚀骨的美女,一夜折腾,着实让人流连忘返。今次来办事,少则两日,多则五天,必要回去,再尝尝那几个女子的滋味。
他手抚齐胸长须,脸上不禁露出淫邪的笑容。这部大胡须,田飞虎一直引以为傲,更是常常自比为美髯公关云长。只差弄点鸡血,将脸孔全涂成红色的了。
田飞虎行至刻着碧清寨三个大字的树干旁,抬头向山道上看去,却不见一个人影。
搞什么鬼?碧清寨这帮乌合之众,连哨卡布置都不会,果然是些江湖草莽!
田飞虎心中冷哼。不过他却知道碧清寨的大当家,那个年轻的姑娘,却是不简单。光是看她步态身法,就知道武功定然不弱,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因此,渐渐收了小觑之心。
这次他来,大半就是为了这小娘皮!
原本碧清寨不识好歹,抢了自己的货,的确让田飞虎火冒三丈。谁知自己一找上门来,他们居然很是识相,乖乖把货物如数奉还。虽说如此,但田飞虎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势力范围,还敢有人立起营寨!
当年太祖皇帝都说,睡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田飞虎自然要拔掉这根眼中钉。不过那大当家的居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且前凸后翘,颇有女人味道。田飞虎顿时起了色心,本以为只要给她一些甜头,给个虚名,就可以手到擒来,收入房中。谁知那小娘皮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只因探不到碧清寨的底,田飞虎这才忍了下来。好在不久前搭上了寨中一个教书先生这条线,这才知道,原来碧清寨居然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田飞虎闻讯大喜,立时召集了帮中二百好手。他知道,凭这些人,吓也能吓死碧清寨了。只要大兵压境,自然可以兵不血刃,拿下碧清寨。到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小娘皮绑了,好好摆布一番。
等到玩腻了,就赏给身后这二百个兄弟吧!他们跟来一趟,也不容易,总要得些甜头。那小娘皮功夫不错,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
正想着,田飞虎已经已经来到碧清寨大门口,只见栅门敞开,门中冷冷清清,不但不见人,连一只鸡也看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听闻自己来了,碧清寨的人居然全都跑了?
身后一人拍马上前:“帮主,有些不对劲啊!”
田飞虎冷哼一声:“怕什么,一群鼠辈,只知道夹着尾巴逃跑!先进去看看!”
他说着,当先拍马进了山寨。偌大一座山寨,人去楼空。天马帮众人早已四散开来,到各家搜索一番。过不多时,纷纷禀报,整座寨子一个人都没有,连一只活物、一粒米都没了。
田飞虎皱了皱眉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帮蠢贼,愚蠢至极。若是他们舍弃粮食,轻装逃跑,过了这两天,说不定还真不好追。可是他们带着牲畜粮食,拖家带口,能跑多远?咱们追!”
一人道:“可是咱们不知道他们往哪里逃,要到哪里去追?”
田飞虎骂道:“笨蛋!我们来的路上,根本没有人行的痕迹,他们当然是往后山逃了!”
“可是后山小路崎岖,马匹难以行进……”
田飞虎几乎就看见宣宁在他胯下辗转的模样了,哪还有心思多想?他见手下这么多顾忌,忍不住骂道:“马不好走,难道你们不会跑着追么?他们之中,有老弱妇孺,能跑多快?只要追上了他们,抢到的金银,全归你们,除了那大当家,其他女人,也都归你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闻听,兴奋地嚎叫起来,全都下了马,将马匹留在山寨里,一溜烟向后山追来。
陈奥站在峰顶,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虽然听不见这些人说话,却听见一声嚎叫,所有人都弃了马,追了出来。
一切都在计算当中,陈奥兴奋莫名。而且天马帮众刚出山寨,便放开奔跑,熙熙攘攘,全无章法,也更加混乱。
陈奥将四色大旗竖起,提醒散落在山间的几处人马注意。
宣宁安排得万无一失,她自己带一队,马高明带一队,人肉厨子朱二带一队,而那张大有、王大国二人虽然不靠谱,但却有几分机灵,带着疑兵更加合适。
那大旗树在山巅,很不起眼。但他们全都凝神观望着,自然一眼就看见了。眼看着大旗竖起,立时全神贯注,握刀的手都已满是汗液。
陈奥看着那二百人一窝蜂进了山,在绵延曲折的山道上,队伍拖了近三四百米,而且还有拉长的趋势。这些人有的身着白衣,有的身着紫缎绸衫,更有人穿着大红的袍子,在绿树掩映的山道上,十分扎眼。
陈奥见他们正往宣宁那处而去,立时吩咐小五竖起相应旗帜。山间的伏兵得到讯号,按着计划行动起来。
一切与陈奥所料分毫不差。田飞虎的人不熟悉地形,在山间一通乱转,眼看着前面似乎有人影闪过,便紧追不舍。功夫好的自然追在前面,而那些稍弱些的,在后面越落越远,居然追不上前面的人了。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壮汉,一拥而上,不是乱棍打晕,扔进山谷,就是乱刀砍来,直接置于死地。
如此几次,碧清寨群匪沾了鲜血,血性更加激发出来,也不怕什么天马帮了,觑着机会,便要痛下杀手。
陈奥站在山顶,虽然看不清厮杀细节,但见天马帮如没头的苍蝇,被牵着鼻子乱窜,忍不住轻声发笑,嘴里更咿咿呀呀唱了起来:“毛主席用兵真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