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忙脸堆笑道:“听这奴才混说,芊芊什么时候过来,妾身都欢迎,身子不爽利忍忍便是。”
柳芊芊心里暗笑,这话是在暗讽她飞扬跋扈、欺压姨娘吗?明知人家身子难过,她还要强硬的往里闯,让人不得安生。不过,有热闹不看,可不是她柳芊芊的作风。
“姨娘,芊芊没有打扰到你吧?听下边人说您身子不爽利,我这一担心,便横冲直撞的来了,可有请大夫来瞧?”
二姨娘一听柳芊芊提到大夫,脸色更是难道,横了地上跪着的守门丫头一眼,嘴角强扯出一抹笑,道:“无大碍,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身子有些乏。别听那些乱嚼舌根的奴才乱说。”
听了二姨娘的解释,柳芊芊立刻接话道:“那姨娘快去睡会儿,芊芊就坐在这替你守着,定不会要人进去打扰姨娘,等晚上陪您用了餐,我再回院子。”
二姨娘又是一愣,继而说道:“芊芊如此,如何能让妾身心安。”
柳芊芊则是毫不介意,挥挥手道:“姨娘莫不要与芊芊客气,姨娘悉心照顾芊芊这么多年,芊芊略尽孝道也是应当。”
柳芊芊与二姨娘你来我往的说着,丝毫不去理会跪在地上的守门丫头,好似这人根本不存在般。
柳芊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二姨娘也不好再拒绝,便欲起身到里间休息,恨恨的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守门丫头,极其不悦的呵斥道:“还不快滚出去守着,等妾身好了再来收拾你。”
小丫头连连磕头,道:“婢子这就去,这就去,求姨娘饶恕。”嘴上虽然轻声讨饶,眼里却是闪过一抹失望。
柳芊芊见二姨娘满身不悦的离去,又见那守门丫头状似慌乱的夺门而出,好心情的吩咐厅中伺候的二等丫头煮了一壶茶。便安稳的坐在了厅中的主位之上。
一边对二姨娘刚刚那份隐忍的深情暗暗发笑,一边猜测着那小丫头为何如此做,针对的是二姨娘还是自己?按理说,她在这东华苑当差,和自己接触不多,她所记恨之人该是二姨娘才是。不过,她如此随意的将自己当作棋子,那她也得好好回份大礼才行。
柳芊芊只是坐着喝茶,时间久了便感觉无聊的紧儿,便吩咐身后一直伺候的冯婶回院子,要云梦瑶去书房随意给自己找几本游记来解解闷。
“冯婶,你留在院子照应着,就让梦瑶给我送来就好。顺便拿些樱桃给我。”柳芊芊吩咐完这些,冯婶便匆匆离去。她是真的设身处地的为柳芊芊着想,因此,独留他一人在此,心里自是有些不放心。
冯婶走后不久,桃溪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人,正是二姨娘的大哥孙平,二人见柳芊芊端坐在外屋,皆是一惊,显然守门的丫头并未与二人说明柳芊芊在此。
桃溪也是一个心思通透,头脑伶俐的,连忙上前给柳芊芊施礼,解释道:“大小姐吉祥,婢子刚替二姨娘出去拿药,在路上遇到了大舅爷,大舅爷不放心姨娘,便想着跟着婢子回来瞧瞧,婢子想着也不是外人,便自作主张将人带了回来。”
柳芊芊则是正襟危坐,淡笑着回道:“姨娘病了,娘家人来探望自是应当的,只是这内院都是女眷,大舅爷进来,要是被那些多嘴的人瞧见,传出去的话,会说咱们柳家是商贾,没个规矩。”
听柳芊芊这说,那桃溪连忙跪地认错,道:“是婢子考虑不周,还请大小姐惩罚。”
柳芊芊叹了一口,道:“按理说,你是姨娘的丫头,该是姨娘来处置。只是姨娘今儿个身子不双利。芊芊便逾越一次,桃溪姑娘向来知进退,我也一直喜欢,只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桃溪姑娘身为姨娘的大丫头总要给下面的小丫头做个榜样,便轻罚一二吧!罚你去院子里站上两个时辰可行?”
桃溪即使心里不愿,嘴上却也不敢说什么,只道:“大小姐仁慈,婢子心中感激。”桃溪说完磕了一个头,便起身出屋。
柳芊芊这才将视线望向孙平,对于孙平黑沉的脸视若无睹,仿若刚刚记起般,陪笑道:“芊芊无理了,舅舅莫怪,快坐!”
见孙平坐下,又看着厅中的丫头吩咐道:“瞧什么呢?还不快给大舅爷上茶。”
这二等丫头见桃溪身为大丫头都被罚了,自是唯命是从,立刻下去准备茶点。
沉默片刻,柳芊芊便开了口,“舅舅莫要生气,芊芊这么做没有针对舅舅的意思,只是这内院女眷众多,舅舅一个男子这样进来,对府里女眷的名声不好。舅舅见多识广,自是知道咱们月国和金国,水国那样的小国相比,虽然对女子规矩少些,开明许多,却也容不下外男独自进入内宅这种事情。”
孙平此时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却缓和不少,耐着性子说道:“大小姐说的极是,是孙某考虑不周,只是孙某爹爹早逝,早年一直与母亲、妹妹相依为命,妹妹幼时吃了不少苦,我这这哥哥的自是多疼爱几分,初一听妹妹病了,没多想便跟了过来,还请大小姐莫怪。”
这事小丫头将茶水端了进来,又跟着给柳芊芊的杯子里续了茶。柳芊芊抿了一口才继续道:“舅舅客气了,只是姨娘如今正在内室休息,舅舅恐怕……”
柳芊芊后面的话没说,这孙平自是明白她话中之意,便沉声道:“我既是来了,便多等上片刻。”
柳芊芊点头道:“也好。”然后又吩咐刚刚端茶的小丫头道:“你悄悄进去和孙嬷嬷说一声,等姨娘起身,便要她立刻通知姨娘大舅爷在这,要她快些出来。”
小丫头领命去了内间,柳芊芊和孙平则是相对无言,一人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喝着,看似互不干涉,实则都在悄悄的打量着对方。
因为有鬼隐在暗处,柳芊芊自是不怕孙平暗中使什么手段。至于孙平则是心里一直在纠结,眼睁睁看着断了气的人,为何又活了。别说已经断气,就算还有呼吸,中了那样的毒又如何能活过来。忽然,他记起了前些日子在柳府门前遇到的文王东方彦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