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阁外，晚泉上神看着她走来，立即举步上前。

多日不见，他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就连身形，也有几分消瘦。

陌风越远远看着他，那人像是雪，越发的没了人气，清冷的紧。

她看着他，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我原以为，你不会见我。”

晚泉上神走到她身边，平展的眉如旧，只是衣袖中紧攥的手出卖了他的紧张。

空里流动着他的冷香，连鼻尖都是冷冷的。

“上神大驾光临，怎有不见的道理。” 陌风越一袭红衣，格外的鲜艳，身侧晚泉上神风华绝代，所幸陌上阁外并无路人，没有引起轰动，“今日见我，不知上神所为何事？”

再见之后，客套的不能在客套，平淡的不能在平淡。

说过了地老天荒，山盟海誓，回过头来，才觉得那时的自己很是幼稚，而陪你演戏的人，更是虚伪，让你如此难过……

“只是感觉到你过得不快乐，特地来看看你……”

晚泉上神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已经没了理由，他一瞬间沉默了下来，胜雪白衣孤寂清冷。

他的眉间像是有雪，苍白的很。

陌风越听着他的话，摇了摇头，桃花眼清明的看着他的脸，感觉他变了许多。

从前的他清傲，强大，运筹帷幄，不会如此在意一个人。

现在的他，学会了温柔，减低了淡漠，多了分温情。

还是一样的耀眼，一样的俊美，风华绝代。

爱慕他的女子不在少数，可这其中，已经不包括她了……

“上神多虑了，我过的很好。”

陌风越轻轻开口，侧目看着清明的天空，在陌上阁外站着毕竟不是待客之道，她便将他带进了青竹林中。

“风越，你还在等着他吗？”

海棠酒的气息还未散尽，晚泉上神闻的很清晰。

青竹林中静静的，三星此刻还在地牢中，而清弄与木未想必出去了吧。

陌风越看着苍翠欲滴的青竹，身侧的晚泉上神长身玉立，容颜俊美无双，她握紧了手，缓缓开口，“上神想说什么？”

她不适合和他叙旧，很容易让她起杀心。

“你我之间，如今算什么关系？”

晚泉上神问她，平整的眉拧了起来，那份深情，让人动容。

“故人。”

陌风越淡淡说着，神色平静无比。

故人，听起来极有历史与故事感，但其实算不得朋友。

活在过去的人，再出现，也是多余。

“风越，你若对我还有恨，是不是我们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晚泉上神苍白着容颜，眉宇间毫不掩饰的寂寥溢于言表，他指尖微凉，有风吹起他的墨发，“亿万年前，我很害怕，害怕你有一天离开天界，离开我，亿万年后，我还是在害怕，害怕你走，可这次，你是真的走了……”

“上神，爱一个人很难，但恨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恨与爱，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爱，让人勇敢，恨，却更能让人成长。

当你的身边空无一人时，就会变得无坚不摧。

陌风越还是当初的陌风越，但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

“我也是如今才知道，原来历经沧桑后的时光这么寂静，好像什么也不会发生……”

空寂，像是死一样的空寂……

这种岁月，真的好难熬……

晚泉上神看着她薄如蝉翼的肌肤，那片苍白再回不到当初。

原来他们错过的这些年，都是一场求而不得的虚妄……

“当年的九歌，变了……”

从来未变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那一年，他还是会在百里焰海等她，就算等到地老天荒。

忘记她，不是他的意愿，可是心没了，他要如何记得……

他输在，他是上神。

也输在了选择，输在了遗忘……

若他是伊泛，若他——

重澜的责任，他又怎么背负……

原来……真的是他输了……

“九歌没变，只是懂得了许多，上神，多说过去已经无意，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她了解他，他活的自律，从来不是随兴所至的人，他来重澜有他的目的。

就像在人间时一样，因为有所企图，才会如此。

“风越，天界主动求和，邀请九歌上神前往天界，冰释前嫌。”

晚泉上神轻轻开口，胜雪白衣随风飞扬。

“原来如此，冰释前嫌？和我，还是魔族？”

陌风越远山眉微蹙，随即勾唇一笑，桃花眼看着他。

“都有。”

此主意是天君所提，他也不想与重澜交恶，因为她在这里，他才会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