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泱哥哥，你一直就知道我是九歌上神吗，从我出生时起就知道了？”

陌风越用着平静的脸看他，平静的不能在平静，她却看见自己在无声的落泪。

心里，千疮百孔，可这样还不够，像是有洪水疯狂的流过，席卷一切，带着漫无边际的绝望，让她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希望。

“是。”

颜洛泱衣袖中攥紧了手，妖娆眼眸沉沉浮浮。

“那时你我年纪尚幼，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秘史的？”

陌风越眸光静静的看着他，吸了几口气，脸颊苍白一片。

“那一年你出生时，晦界遍布晚霞，我知道，你来历非比寻常，晦界气候恶劣，只有上神降世才会有此祥瑞之景。”

“我本无法确定你是九歌上神，直到我在落霞峰见到了重澜伊三公子，那时的他依旧青衫款款，俊美无匹，只是一双眼如同落日一般，看着你是如此的温柔，紧张。”

“他的到来让我疑惑，最开始我以为重澜与魔族也有瓜葛，可是，并非如此。”

“后来几番打探下来，我才知道，他会到来，是因为你在这里，他心系的人一直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九歌上神。”

“越越，那日让父君如此紧张的人，就是伊三公子，神降落晦界，引起魔族惊慌，可是他，只是为了来看看你。”

陌风越静静的听着他说，桃花眼眨巴着，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原来那个时候魔君叔叔匆匆忙忙的赶来阿爹这里，就是因为他啊。

她的伊小泛！

原来他们在那么小的时候居然就有交集，他真傻，什么都不和她说，每次都是让她从别人嘴里听说，若是有下辈子，她真要打他的手心以示警告。

“因为知道了你与晚泉上神伊三公子的纠葛后，我才有了这个主意，我盗出青丝瘾给了你，利用你打破清华境，你如愿去了天界，遇到了晚泉上神。”

“后来我想看看晚泉上神有多看重你，以便图谋，所以才有了忘川一事，那条珞瑜鞭，是我送给水秋果的，却没想到落到了火元仙君的手里。”

“无望之地里，那汇魂炉，是我从牧广陵手里借出来给西凉渡的，最后没想到晚泉上神真的来了。”

“诛仙剑，凌霄殿，九天玄牢，我看着你为他沉沦深陷，我嫉妒的发狂，所以我告诉你，误导你，是他杀了陌叔叔。”

“南天门中，荡魔曲出，魔族幻影尽数成空，我又骗你，说是族人没了，我利用你的恨来杀晚泉上神，灭掉天界。”

“后来，凌霄广场，是我放出的消息说陌叔叔在晦界，才有了东里商星的事，你与天界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我才放了心。”

“最后，我告诉唯杉女帝，你是九歌上神的转世，我利用她杀你，是因为我不再疼惜你了。”

“越越，我确实利用你良多。”

“你可曾对我有过真心？”

陌风越安静的听着他述说，白雾如水般浸透她的心脏，五脏六腑都是疼痛、冰凉。

“没有。”

颜洛泱开口，红衣妖娆，眼底无情。

陌风越看着他美丽的容颜，嘴唇有几分颤抖。

“原来，真的没有啊……”

她笑的苦涩，掉光了最后的一滴眼泪。

颜洛泱转过身，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一瞬之间失了所有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四周静悄悄的，只余下白雾迷离。

他嗅着空中残留的海棠花香，肩膀一抽一抽的。

红泪站在远处，看着少主这模样，心中悲凉，她骄傲的少主，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少主，陌姑娘已经走了……”

“为何不告诉陌姑娘原因……”

“下去！”

“少主——”

“下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是，少主！”

红泪咬牙，看着颜洛泱单薄的身影再次退了下去。

白雾朦胧中，颜洛泱慢慢站起了身，看着掌心里握着的小小糖果，慢慢勾唇笑了起来，几许悲凉。

他想告诉她，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宝。

是任何人都不能伤害的存在。

只是伤她太多的，从始至终是他！

亏欠她太多的，也是他！

越越……

你可知道，我让你去了天界，看着你与晚泉上神朝夕相处，多怕你会悄无声息的死在他的手上，毕竟那人，是无双的神，我日日担忧你，便冒着被诛杀的危险为你留在了天界，只为了看见你安好。

忘川一事后，知道你命悬一线，我差点杀了水秋果，纵然知道那个人不是她，后来我为你报了仇，一鞭子狠狠抽在了火元仙君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