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没有误会他，没有，没有……

南天门那一夜的事如此清楚，此刻还在脑海里不停上涌，那些流逝的鲜血，无辜的呐喊，怎么可能是假的……不会的，不会的……

她紧紧的盯着那人，胸膛里的那颗心狠狠地疼了起来，想是被人一刀一刀的用力戳着，痛入骨髓，让她忍不住想要呐喊起来……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她这几百年来的恨，到底算什么！

假的，都是假的……

“陌风越，他对你，真心实意，你对他，三心二意！”

牧广陵的一句话，像是压倒了陌风越心中的最后一丝稻草，她张皇失措的大喊，“是他骗我在先，是他骗我，负我，我从没有不信他……”

可是看见他落寞的样子，她为什么想哭啊，难道她心里还爱着他吗，不，她明明喜欢的人是伊泛啊，她为什么还会哭泣，为什么……

陌风越复杂的拍着胸膛，一直以来，她觉着自己没什么本事，唯独执着这一点甚好，可她现在也如同她说的一般，变得三心二意起来，不，这不是她，不是……

她怎么会这样，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一定是……

牧广陵看着她的挣扎，莫名的觉得快意。

人性就是有这么丑恶的一面，看别人过的痛苦自己就会轻松……

漫天的粉红花瓣飞舞，弥漫了整个天际。

空里全是桃花的芳香，温泉水漫延，雾气迷蒙。

晚泉上神突然间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撑着身子，嗅着那股隐藏在桃花香中的气息，回眸看了眼牧广陵腰间别着的香囊，低低的笑了起来，“原来，你也是想让本尊死，牧广陵，这世上从来没有真心……”

牧广陵震惊的看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不敢置信的看着火元仙君，立即扯下了腰间的香囊，仓皇开口，“不不，上神，火元仙君骗我……他骗我，他说这是春药，不会伤人性命的，所以我才答应他的，上神，我只是想靠近你，真的别无他意……上神……”

陌风越远山眉一皱，牧广陵？

她果然没死，她居然，是他的妻子？

联想起那一晚在妖族做的梦，原来一切早有天意，他和她，怎么也走不到一起……

呵呵……

“这确实是春药，一味闻之就可欲火焚身的香药，只不过加了点其他的东西而已，无心之人闻之，毁神灭体，不在话下，上神这些年来受的伤不在少数，你们这些人啊，活了那么多年，看够了斗转星移，那就全都作古吧……”火元仙君阴鸷的看着脸色惨白的晚泉上神，看了眼站在身边的陌风越，朝她开了口，“今日还多谢小越越你前来，我们一起杀了这上神，就再也不惧这六界了，到时候八荒六界，随我们潇洒，小越越，来吧，动手吧，杀了他……”

一声一声，循循善诱，像是被催眠了般。

陌风越慢慢走了过来，桃花眼深邃的看着那白衣胜雪的俊美男子，他还是神色淡漠，似乎并不将眼前的事放在心上，那般镇定自若，了然于心。

“无心之人，火元仙君，你怎么会知道？”

牧广陵恶狠狠的看着他，握紧了手，若非不是修为涣散，她定要灭了这人。

“呵呵……这几千年的时光，你以为本仙君是白混的，晚泉上神无心，所以绝情，只不过他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火元仙君冷声轻笑，雪发满天飞舞，像是极地里落下的晶莹雪花，从头冷到脚，“小越越，我们一起杀了他吧，本仙君给你传信，还生怕你不来，没想到你却来了，今日，我们联手杀了他，以绝后患……”

“陌风越，你不能杀他，不能，他可是你的晚泉上神啊……陌风越，不要，不要……”

牧广陵抱紧了她的腿，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冲上前去，与晚泉上神打做了一团。

“火元仙君你，与蔷薇姑姑一般，来自西天？”

陌风越没有动手，只是问了件其他的事。

“怎么，觉得奇怪吗？”火元仙君看着晚泉上神虚弱的神色，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没有立即动手，“蔷薇为了人间大义镇魔，结果落得个被佛家流放抛弃的结果，而亿万年前的渡间菩萨，为了替魔族求情，被人生生挫骨扬灰，永堕恶鬼道，而那传说中的九歌上神，拯救天界与水火，最后还不是烟消云散，小越越，为天下大义牺牲的人与神，从来就只有虚名，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