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前走，穿过这片荒林，就到了吉南城。

马儿停在了吉南城门口，陌风越与晚泉上神一同看着城中景象，面色沉重。

如今的吉南城与江城无二，死尸遍地，满城孤魂野鬼飘荡，无半点人烟。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

城中一片阴冷。

马儿止步不前。

晚泉上神抱着陌风越下马。

两人慢慢走了进去。

晚泉上神牵着她的手，走过一地的死尸，晚泉上神想掩住她的眼睛，但想来没有必要，也作罢了。

“上神，这些人，是不是变成孤魂野鬼了，他们会去忘川吗？”

阿爹说，人死后，都会去忘川，饮下孟婆汤，忘记前世今生，然后转世投胎，再去经历不同的人生。

“会的。”

晚泉上神感觉她手心冰凉，桃花眼有几分朦胧。

“上神，原来生命，真的好脆弱。”

“所以要珍惜当下，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风越，小爱可以救赎自己，大爱则是救赎天下苍生。”

“上神，我不在乎别人的生死，我只愿意听你的话，你说是便是，你说好便好！”

“走吧，风越，没什么好看的了。”

“嗯。”

陌风越点点头，与晚泉上神走出了死人堆，又站在了吉南城外。

那匹马儿，却消失无踪。

估计，马儿也被吓跑了吧。

这个地方，就是人间地狱，没有任何人敢踏足。

入夜。

晚泉上神生了火，陌风越窝在晚泉上神的怀里，她瞅着吉南城四周飘荡的孤魂野鬼，想着不过几日时间，满城百姓，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了，真是分外诡异。

“上神，我们是在守株待兔吗？”

“不是。”

“那是？”

“我们在培养感情。”

“……”

晚泉上神摸着小丫头的秀发，吉南城的夜清冷，晚泉上神抱紧了小丫头，他东征西伐了千万年，这样的平淡时光，他很想体验一下。

“上神，我们说说话吧？”

陌风越瞅着四周游荡的孤魂野鬼，小脸有些苍白。

“嗯。”

晚泉上神微微点头，他盘膝而坐，侧脸温凉淡雅，一袭白衣胜雪，很自然的铺在地面，所幸这几日未曾下雨，地面干燥，又有许多落叶，不会弄脏白衣。

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他俊美的容颜，身上都是暖暖的。

陌风越瞅着火苗，突然有几分疑惑，上神不是很讨厌这种颜色吗，以前见着上雅公主身着火红色的衣衫就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上神今儿是咋啦？

“上次江城的事，清流女君是不是主谋？”

陌风越问着，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可还是想听上神说。

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不甚明白。

“不是。”晚泉上神低眸，鼻尖是小丫头身上淡淡的海棠香，夜风静静吹拂，几缕发丝贴在耳边，多了几分柔和的温情，“江城的恶鬼虽然来自忘川，但并不是清流女君所为。”

“那清流女君为何不阻止？”

陌风越有些疑惑，她自猜测到，清流女君与江城的恶鬼有关，并不知道其中掩藏的真相。

“风越还记得水阙吗？”晚泉上神静静开口。

今日有几分冷意。

月华如练。

“自然记得，江城恶鬼，与水阙有什么关联？”

“风越，本上神曾经告诉过你，水阙只剩下一魂一魄，虚弱至极。”水阙的魂魄被天雷击散，所以水阙才会与常人不同，五识微弱，晚泉上神想起那个淡若幽泉的女子，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清流女君知道恶鬼蚕食江城，不加以阻止，只是默认了那人的行为，她想要将江城横死的鬼魂炼化，补齐水阙缺失的魂魄。”

“江城百姓无辜蚕食，清流女君放任不管，就是为了抓魂为水阙补魂？”

陌风越大惊失色，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清流女君，真的是好狠的心哪！

让人心里直发寒！

“是。”

“上神，你在纵容清流女君！”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六界的事，本上神从没有插手，谁输谁赢，都看各自的本事。”

陌风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神无泪，原来是这么来的。”

呵呵呵呵……

“风越，人力无法阻止将要发生的一切，你我，都是局中人。”

“上神，未来，会发生些什么？”

“等到未来时，自然就知道了。”

陌风越靠在晚泉上神怀里，心中莫名的恐慌，上神说的未来，让她害怕、无措，似乎真的到了未来，会发生许多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陌风越紧攥着晚泉上神的胜雪衣袂，桃花眼瞅着晚泉上神俊美的脸，“上神，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