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团子看着黑衣男子一把长剑快要刺入许浓前肩,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小娃子不敢去看,心里很是不舒服。
电光火石间,地上的少年突然瞬间跳起,用瘦弱的背挡在了许浓面前。
“噗嗤!”
一丝鲜血流下嘴角,落在了许浓桃红色的面纱上,少年好看的眸子看着怀中女子不敢置信的目光,眼波柔和的很软很软,少年满足的笑了下。
“哇哇哇……哇哇……浓……哇哇哇……浓……哇哇哇哇哇哇……”
“你……为什么……”
许浓有些哽咽。
“因为,我……喜……喜,欢你,喜,喜欢你……”
“你也听见了,我是……狐妖啊!”
“我知道。”
少年看着她开口,她不知道,他喜欢她很久了,少年吐出一口血,忍着背后的巨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紧怀中的女子,“我很穷,我知道……许浓姑娘,我出生在诛妖世家,祖祖辈辈都,都,都……都是诛妖师,我,我,我……原以为,我会和爹爹一样,斩杀妖魔,匡扶人间正道……可是,我六岁那,那年,随着爹爹去,去,去了幽界,掉入了妖……妖族,设下的陷阱里……被毒蝎子咬了一口,我,我,我,以为,我会,会死的,可是,这时……有一只漂亮的桃红色狐狸出现了,她细心地帮我吸出了血,可是,她却,丢了一条命,咳咳……”少年看着许浓通红的眸子,笑了笑,似乎沉入了往事里,那么幸福,快乐,“伤好后,我,我……将小狐狸带回了家里,小心翼翼的藏着,护着,那一段时间,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她喜欢吃鸡腿,但是不喜欢啃骨头,每次都是我将鸡腿上的肉一点一点的剔下来,哈哈……可是,后来啊,依旧被我爹爹发现了,逼着我杀了她,可是,我怎,怎么……怎么下得去手,再后来,她,她,她……不见了,爹爹一气之下,将我赶出了家门……咳咳,不过,许浓,我现在终于找到你了……”
“你……你是,初寒,乔初寒,我记起来了,傻瓜,你这个傻瓜……不要死,不要死……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
少年伸出右手,颤抖的擦去了她的泪水,“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离你而去,许浓……这些年,我,我,我好想你……”少年口中的鲜血越流越多,脸色越加苍白,他抬起左手,将那落在地上的画卷紧紧的放在了许浓手里,“许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一直都知道……知道……许浓,我好想看看你的样子,好想看看,在那个世界,我不想忘记你,不想……”
许浓看着没有一丝力气的少年,眸中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少年好看的眸子也在越闭越紧,“初寒,不要死……,不要死……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因为……初寒……”许浓一手抱着少年,一手颤抖的取下了面纱。
小娃子瞅着那张脸,惊呆了。
“初寒,你看,我长得很丑,很丑,你,还,还……喜欢我吗?”许浓看着少年,只见少年笑了笑,“美,很美,原来你是这样的啊!我,喜欢,喜欢……”
“所以,许浓,快杀了我,杀了我,你才能活下去!”
许浓一怔,少年的话狠狠刺入她的心里,看着少年微笑着的容颜,她感觉她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她的视线里,只有少年带着微笑的俊脸,原来他,长得如此好看,原来,他们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呵呵呵呵……可,可……可她还一心想杀他,哈哈哈……哈哈……
小娃子瞅着这一幕,眼眶酸涩,不过,她又有些疑惑,杀他,为什么要杀他?
“小娃娃,仔细看那地上的桃花瓣,白狐一族,擅飞花弄蝶,那桃花瓣上,洒了许多鉴魂粉。”
“鉴魂粉?越越有些懂了,所以说,一开始这小姐姐选人出嫁,让所有的男子踏过一地的落花走到她的身旁,只是为了找到一个拥有强健精魄的男子,好杀了他提升修为,顺便,修复脸上的——伤痕,还有,那个老妇人肯定一早就知道这个小姐姐的身份,为了救那些人,才会不停叫那些人走,卞城王,越越说的对不对?”
“果然聪明!”
小娃子瞅着楼下浑身是血的两人,疑惑的想着,那个小姐姐,会杀他吗?
如果她是那个小姐姐,她一定不会选择杀他的,她会陪他——一起死。
每每后来小娃子想到此时自己的想法,真真觉得太过幼稚,最伟大的爱,是成全他的希望,就算痛苦、难受,也要坚强的活着,爱,是成全,是能扛得住一切痛苦,而喜欢,真的太浅太浅了……
楼下,帘幕飞舞,整个花红园里,弥漫着一片血腥之气,许浓看了少年最后一眼,伸手逼出他直达心脏的长剑,哐当一声,长剑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的表情很是平静,疤痕交错的面容上似乎无悲无喜,却没人能看出她的颤抖、恐惧,“初寒,等着我……”
“公孙博,今日,我要你死!”
少年躺在地上,胸前的灰色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红,他感觉,他的血液已快枯竭,没有任何力气再看一眼那个他牵挂了一生的女子。
黑衣男子看着满脸疤痕神色却极为平静的许浓,面露疑惑,许浓本是倾城之容,在幽界,可是与牧广陵并驾齐驱的第一美人,如今这脸,怎么会毁了?
“如今你元气大伤,我倒要看看,你能将我如何?除非,你吸干那穷酸小子的精魄,否则,痴人说梦!”
“呵呵呵……愚蠢,你费尽心机杀我,不过就是为了得到我白狐一族的狐丹吗,公孙博,今日我就让你见见我白狐一族真正的实力!”
许浓一步一步走着,步履从容,就如同刚刚走进花红园的那一刻,优雅淡然,无惧任何。
白团子泪眼朦胧的看着许浓,停止了哭泣,一双小手攥得紧紧地。
卞城王看着许浓丑陋不堪的面容,忽然看着聚魂灯内的小娃子一阵打量,眸光闪烁不停,不知在想着什么,小娃子瞅着卞城王不怀好意的模样,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卞城王,不要这样瞅着越越,越越怕!”
“怕?莫要糊弄本王,敢单挑上雅公主的人岂会怕本王,小娃娃,你可知,她的脸,是被什么毁的?”
“不知道。”
“她的脸是被极寒之渊堕水池里的堕水所毁,古经中有记载,凡六界之人犯了大罪,皆会被天君用堕水池中的堕水施以极刑,堕水滴在身上,皮肤会很快的溃烂,不过,这刑法自前任天君上虚继位以来,就早已摒弃。”
卞城王站起身来,看着下方自断一尾的许浓,又听着她说“断尾之痛又何惧”,卞城王顿时面色复杂,白狐断尾,能在短时间内提高自身的修为,不过,白狐断尾之痛,犹如魔族挖心之苦,非常人能忍。
那个少年,原来在她心里如此重要,就算他想方设法抹去了她的记忆,也抹不去那份深情。
“堕水池?”
小娃子猛地听见这三个字,心里一抖,她可没忘记,上雅公主要将她丢入堕水池的事。
“若她的脸真的是被那少年所毁,本王定不会放过他,小娃娃,你就期待不是他吧!”
卞城王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小娃子,光可鉴人的脸异常可怖,小娃子听着卞城王没头没尾的话有些发蒙,什么意思?什么少年?跟她有毛关系?
此时,九重天上,阳雪山。
优棠站在海棠林中,看着那一袭紫衣的清流女君离去,直到看不见那抹紫色的背影,才朝着那石凳走了去。
上神闭关了几日,优棠感觉,自那次上神从极地回来,在南天门撞见小娃子后,上神的伤势总是在复发,也不知何时才能好全。
优棠待在海棠林里,无所事事,那只狗不理包子又不知跑到何处去淘气了,整个阳雪山,风景人在,人难依旧,日子平静的好像一潭死水。
七彩鸟群安静的待在巢里,偶尔有几小只在窃窃私语。
优棠坐在石凳上,无聊的听着他们唠嗑。
“小七那熊孩子啊,今天不知道飞去了什么地方,弄回来一条白裤 衩,滑润润冰凉凉的,真真舒服,嘿,妹子你瞧,就这块布,老好看了!”
“白裤 衩,我瞅瞅,咦,哥子,我听我姥姥的姥姥说过,碧华阁的碧华帝君尤其爱穿这种样式的白裤 衩,我瞅着特别像啊!”
“妹子,你姥姥的姥姥是怎么知道碧华帝君最爱穿这样子的白裤 衩,难道姥姥的姥姥特地去偷窥过?”
“嘿嘿,哥子你不知道,想当年碧华帝君可是六界有名的美男子,迷倒了万千少女,当然,其中就包括我姥姥的姥姥,但碧华帝君却只爱传说中的那个重澜族族长,唉,我姥姥的姥姥为了解决相思之苦,大晚上跑去了碧华阁,刚巧瞅见了在洗裤 衩,呸,洗澡的碧华帝君穿的白色裤 衩,嘿嘿,据说,我姥姥的姥姥回来后还特地用小本本记了下来,还画了个裤 衩款式图,嘿嘿,哥子,要不要我翻出来给你瞻仰瞻仰?”
噗,优棠听着两小只的对话,实在想笑,他感觉碧华帝君的一世英名似乎都毁在了一条白裤 衩上。
“妹子,我还听说了一件事,你知道忘川的火元仙君吗?”
“知道知道,就是那个整天吊儿郎当还自认很潇洒总是拖家带口跑来咱上神这里蹭饭的白毛男?”
“咳咳,妹子说话总是幽默啊,呵呵,总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他咋了呀?”
“我听我舅父的舅父说,火元仙君快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