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寒清醒的时候，隐约听见了楼下面包圈店开张的声音，很早，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摆设，只感觉到那么一瞬间的陌生，接着变垂眸，目光落在了怀里人儿的脸上。

本来不大的床，此刻挤了两个人倒真显得有些狭窄。林落施睡得很沉，一缕柔软的发丝在侧脸上落着，发尾钻入胸口的衣服里面去，因为睡得太靠外，如果不是他手臂揽着，她也许会跌落下去。

肖墨寒深邃的眸暗沉了一下，收紧手臂将她紧紧纳入怀中。

呼吸相对，他清晰体验着这个清晨的一切，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与舒畅。

垂眸，唇瓣轻轻落在林落施的嘴角，接着是下颚，颈子，锁骨，最终埋在她颈窝里深深地嗅，呼吸之间满满都是她的味道，同床共枕，原来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

清晨的时候，小远迷迷糊糊听到厨房有声音。

香气透过门缝钻进来。

他翻个身继续睡，却被身体的某项生理需求弄醒，穿着小睡衣爬起来，拧门迷迷糊糊往外面走，走到厨房冲着里面嘀咕了一声“妈咪尿尿”，接着就往厕所里面走。

等到站在板凳上对着马桶解决了问题，小远把裤裤穿好往外走。

还没从客厅走回房间，就“嗵”得一声撞在一个健硕的身躯上，他抱住了腿才没有踉跄摔倒——唔，妈咪变胖了么？腿好粗。

小远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对着黑色的布料瞅了好久。

等看到皮鞋的时候才猛然清醒了，小脑袋倏然抬起，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震惊无比。

小远吓得不行，又看了看纹丝不动的门，小脑袋上冒出三个惊叹号。

肖墨寒端着盘子，将盘子放在桌上，这才缓缓蹲将他彻底穿歪了的睡意扭正：“醒了醒了就去洗漱，早餐在桌上，等会去叫妈咪一起吃，知道吗？”

小远震惊未散，下意识地点点头。

等到肖墨寒揉了揉他的头重新回到厨房，小远踩着小碎步跑过去扒住桌沿，这才看到餐桌上摆着的是热气腾腾的双心煎蛋，来不及流口水，也来不及洗漱，他撒丫子跑到妈咪的房间，拼命推着的林落施。

“妈咪，妈咪，你醒醒，爹地从电视里蹦出来啦，现在在厨房里炒鸡蛋。妈咪你醒醒。”小远索爬，整个的小身体趴在林落施身上，小手摆弄着她熟睡的美丽睡颜，“醒醒呀。”

林落施睁开迷蒙的眼睛，吓了一跳，赶紧拦了一下，以防他小小的身体从摔下去。

“小远，你……”

她声音有一丝独属清晨的沙哑，带着一丝，这才察觉自己只穿了一件长裙，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小远还在她怀里撒欢，她清澈的眸却已经望向外面——没想到肖墨寒会起那么早，足足缺了那么久的睡眠，为什么还会起得比她还早？

林落施微微脸红，一半是尴尬，一半是担忧。

“小远乖，去洗漱一下到客厅，记得自己拿碗筷，妈咪去厨房帮爹地的忙，知道吗？”她将小远放下地，自己也起身，柔声说道。

“恩。”小远点点头，小脑袋里装着刚刚看到的很漂亮的煎蛋和红红的番茄酱，怎么看怎么乖，撒丫子又跑去了洗手间，一边踮脚从洗手台上拿水杯牙刷，一边专心瞅着厨房里面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刷啊刷，满口的泡沫。

林落施来到他旁边洗漱，轻敲一下他的小脑袋：“看什么？”

小远小指头一指，含着满嘴的泡沫模糊地哼哼唧唧：“妈咪你看劳模，妈咪以后要多学学才是。”

林落施：“……”

用最快的速度从洗手间里面出来，摆脱那个冲她扭使眼色的小恶魔，她走向厨房，正好看到他将最后一个双心的煎蛋从煎锅里铲出来，放到盘子里，里面有放好的番茄酱，红黄相间很是好看。

肖墨寒修长的手指伸过去，将快要沸腾的牛奶关掉，从上面壁橱里取出了三个杯子。那娴熟的动作，宛若是在他自己家里一样。

转身，这才看到她已经起来，长裙外面套了一件粉色的开衫，黑亮的发丝散落到了腰间，正定定看着他，清透白皙的小脸散发着柔美的光，撩人心弦。

“你怎么不多睡一会？”林落施红着小脸，尴尬说道，“这样怎么够？”

肖墨寒收回带着一丝深邃浴火的眼神，薄唇淡淡开启：“之前也不是没有熬过，只是没有这么久而已，几个小时补充也就够了。”

说着他擦拭了一下手指，继续道：“我下去买一些面包圈，还要别的吗？”

林落施一怔。

她摇摇头：“这些够了，小远并不喜欢西餐式早点，我一般会熬粥给他喝。”

肖墨寒点点头，“那下次注意，你列个单子，告诉我他都喜欢什么。”

说完他健硕挺拔的身影就走过来，在狭窄的厨房里面有着一股天然的压迫感，林落施下意识地后退，纤手抵住案台。

“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他优雅的手臂却伸出来揽住她，抱她在怀里，认真说道，“我来的时候没带任何东西，所以早上用了你的杯子牙膏和毛巾，旁边抽屉里有一次的牙刷我自己拿了介意吗？”

林落施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他俊逸的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轻声道，“啊？”

肖墨寒的眸色更加深邃了几分。

他索俯首，吻上了那个让他看了一个早晨却没掠夺到的红唇，清晰地在她口腔里面横扫一阵，shun着她柔软的舌渡过一丝自己气息给她，这才缓缓松开，看她脸红的模样。

“尝到了吗？”他低低问道。

林落施眸子里迷离的薄雾更重，有些呼吸不过来，秀气的眉之间有着疑惑。

肖墨寒看着她可爱的模样笑了一下，低声解释：“牙膏的味道。一样的。”

林落施这才恍悟，红着脸皱眉锤了他一下。

很久都没有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第一次看到他，觉得冷酷完美得不可思议，想要靠近却无法靠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