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女人报恩都是以身相许的。”话还未说完他自己倒先笑了起来:“和你开个玩笑,其实只要让我做你孩子的干爹就算是报答过我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林落施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丝丝的暖意透出来,竟好似熏暖的微风一点点驱散心底的阴霾:“你身边比我漂亮的美眉还少吗?哪里还需要我以身相许。至于孩子的干爹,舍你其谁呢?”
连惟鸣得意地笑了一下,随即挑起眉毛说:“我长得那么帅,当然有很多女人喜欢了,但是我只把她们当成妹妹,如果每个妹妹都要嫁给我,那我得娶多少个老婆呀。”
“真不知道你是太有自信还是太不要脸。”林落施抬起头来看着他笑,眉眼弯弯,一点梨涡若隐若现,好似一颗石子投入了心湖,在连惟鸣的心中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他深深地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明媚的地好似流过心头的小溪,满眼只有自己一人的倒影。这样真好,在她的眼睛里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虽然只有这么片刻,却也足够了。这样的心思他不会让她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放在心里,因为他知道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远处传来车子的声音,连惟鸣轻轻的放开林落施,含着笑说:“应该是梁城来了。”
闻言,林落施眉头皱了皱:“我有点担心梁城,他一向对肖墨寒忠心,这一次帮忙送我走不就相当于背叛了肖墨寒,我怕肖墨寒会对他……”
“没事的,你放心,我都会安排好的。”连惟鸣的眼神倏忽闪了一下,转瞬脸上又挂上了若无其事的笑容:“况且梁城一向都把你当成肖墨寒唯一的妻子,如今肖墨寒要娶林婉婉,他跟他爹肯定都会站在你这边。”
说话间,梁城的车子已经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他走下车来,朝着她挥了挥手:“林小姐。”
连惟鸣对林落施使了个眼神,笑着说:“快点去吧,我也要马上赶回去呢。”
“好的。”林落施仰起头笑,冲他点点头:“再见。”
连惟鸣笑着转身:“好了,我走了。”
林落施转身向梁城走去,跟着他上了车。
“林小姐,我爸给你买了一张去M国的机票,你暂时先在那边安顿下来!”梁城发动了车子,朝机场开去。
“好,谢谢你们父子了。”林落施感激地说。
车子急速的行驶在宽阔的道路上,车前灯照着漆黑而没有尽头的路,只听到车穿外冷风呼啸而过。
林落施坐在车后座上,整个脸部表情融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她并没有照着梁家父子的安排,真的飞去了M国,在M国安顿下来。
而是到达M国之后,又托这里的朋友,帮她秘密安排了别的航班。
就这样林落施辗转了几趟飞机后,最后飞往了法国。
*
林落施刚在巴黎落脚的第二天,就有不速之客登门拜访来了。
她想过肖墨寒可能会来纠缠,或者好友陈子姗、奚尤薇她们会来看她,但却没想到,最先来的人,却是千御野。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但精神还不错,只是仔细看的时候,能看到原本黑亮透彻的眸子里布了殷红的血丝。
一看就是长途跋涉的样子。
他手提着一只黑色的箱子,一身的黑衣风衣,站在巴黎清晨的浓雾中,就像是神秘来访的异国王子。
林落施虽然惊的目瞪口呆,却还是礼貌的把他让进了房间来。
千御野在走进林落施的小公寓之后,就有些不适应起来。
林落施看着他一脸怪异神色的坐在自己摆在客厅里的草莓单人沙发上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他那么大一个,长手长脚的,偏生坐在粉色的草莓上,真是要她看一眼就想笑。
千御野被她笑的脸色涨红,好一会儿见她还是乐不可支的,不由得无奈叹口气,但是紧绷的心弦却是稍稍的放松了下来。
等到林落施笑够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
林落施泡了茶给他,千御野就老老实实的喝光,林落施又泡一杯,他依旧是老老实实喝光……
林落施愣住了:“你很渴?”
千御野摇摇头,握住茶杯的手指却是收紧,他该怎么告诉她,是因为不懂得怎么拒绝她,也不想拒绝她。
“好啦,再喝一会儿你就吃不下东西了。”林落施把他手中的杯子拿出来。
她的指尖似乎若有似无的扫过了他的,千御野倏然的抬起头来,他的眼眸晶亮,就那样望住她,目光灼灼。
林落施竟是觉得有些不敢直视这个男人,之前她在S市不告而别,连跟他打声招呼都没有,最后却被肖墨寒抓起来囚禁……
如今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找到巴黎来了。
“你重新生活了是么?”千御野轻声问道。
尽管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可是,他还是要从她的口中听她亲自告诉他。
林落施的心咯噔一沉,眼底却是无法控制的淌出了淡淡的哀愁,千御野只觉一阵心疼,他的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他却已经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
林落施吃惊的抬眸,却是迎上他有些愤怒和嗜血的眼神,他俊逸的脸上弥漫着杀气,薄唇绷成直线。
“他那样对你,我帮你杀了他。”千御野一字一句,说的极冷,林落施却是觉得胸腔里骤然的一暖,刺激的眼泪就要掉下来。
她自然不会让他这样做,也自然不想让肖墨寒死。
可是这样被人实实在在关心的滋味儿真的很美好很幸福,就像是在小的时候,只要有人欺负她,远房表哥立刻就会跳出来揍她……
那时候林落施总在想,如果她也有个亲哥哥就好了……
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跳出来,像是天神一样保护她:“妹妹,谁欺负你,我帮你揍她!”
这个梦一直做了好多年呢,直到后来她长大,直到自己是不可能有个哥哥了方才慢慢的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