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齐州任职(1/1)

连澈和冯依依刚到齐州城,当地的官员便迎了上来接待他们!

“下官胡昊奉刺史大人之命前来迎接城令大人,长史大人!”齐州主记胡昊领着当地郡县的一干官员对连澈拜道!

连澈不等他们跪下,便疾步上前扶起了胡昊,有礼道:“我一个小小的齐州城城令,哪里能受得起胡大人这样大的礼,胡大人请快起来吧!”

齐州刺史李云峰接到连澈前来赴任的消息后,便对此事万分重视,齐州城城令虽然只负责管理齐州城,并不算多大的官,可前来赴任的人不仅是状元郎,还是陛下同母异父的弟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自然是不能等闲视之的,所以他才特意派了胡昊前来迎接!

胡昊原本以为像连澈那样养尊处优惯了的皇亲国戚必然不会好相处,倒没想到他会如此平易近人,脸上微微有些意外,含笑道:“既然大人这么说了,我便也不和大人见外了,刺史大人在刺史府为两位大人准备了接风宴,两位大人随我入城吧!”

连澈点点头,和冯依依一起上了胡昊准备的马车,从京中带来的几个仆从则骑马跟在了马车后面!

齐州城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虽然比不了长安洛阳的繁华,却也算得上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城市了,胡昊见连澈掀帘走马观花地望着城中的景色,开口道:“齐州城与京城相距百里,风俗人情都不相同,大人若有兴趣,下官便先和大人介绍一二!”

连澈闻言,摇头笑道:“不必劳烦胡大人了,我这位长史正好是齐州人士,一路上她已经和我说了许多了,我方才只是看这齐州城是不是真和她对我说的一个样子罢了!”

胡昊闻言,才想起来连澈身边跟着的长史冯异便是从齐州出去的,他目光放在了冯依依身上,看着她略显瘦小的身子,有些羞愧道:“瞧我,竟忘了冯大人是齐州出去的榜眼,真是该死,这一次齐州前往长安参加会试的一共两百人,高中进士的不过才两人,幸好冯大人考了一个榜眼,不然齐州恐怕都得沦为其余州府的笑柄了!”

冯依依听了他如此夸赞的话语,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人谬赞了,我也是运气好罢了!”

胡昊摇摇头,道:“皇夫殿下才高八斗,能被他选中为榜眼的人,怎么可能只是运气好呢,对了,冯大人高中那日,我们便通知了冯府,冯老爷在天有灵,看到儿子如此出息,也能含笑九泉了!”

连澈听了他的话,有些奇怪道:“冯家在齐州很有吗?胡大人竟如此清楚?”

“连大人说笑了,我与冯家素味平生,只是齐州出了一个榜眼,自然是大喜事,这是当地学子的榜样,自然会将他的家世背景翻个底朝天,齐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一来二去的,我纵然不想知道,那也不可能不知道了!”胡昊含笑答道!

连澈闻言,还想问什么,马车已经在刺史府缓缓停下,胡昊道:“刺史府到了,二位大人随我下车吧!”

冯依依闻言,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连澈对冯家的事追根究底的问,赶紧对连澈道:“大人,我们下车吧!”

连澈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好!”

李俊峰在刺史府内摆了宴席宴请了连澈和冯依依,随意问了几句朝中事后,见他们二人神色有些倦怠,便道:“二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辛苦了,我也就不留你们了,城令府已经打扫布置完毕,两位大人现在就可以住进去!”

连澈和冯依依闻言,赶紧站起身恭敬道:“刺史大人有心了,多谢刺史大人!”

李俊峰摇摇头,笑道:“你们这便过去吧!”

离开刺史府再次上了马车,连澈却是没有立刻让马车夫驾车去城令府,他看向冯依依,问道:“冯异,既然回到齐州了,你今日便先回家吧,明日一早来城令府报告就是,不必随我回城令府了!”

冯依依听了他的话,脸色骤然一变,冷声道:“大人不必管我的私事,什么时候回府,我自己心里有数,不劳大人费心!”

连澈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地对她,她竟然这样和自己说话,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道:“既然你要过家门而不入,那便随你吧,和我有什么相干!”

冯依依听了他的话,才骤然反应过来她刚刚的态度太过恶劣,可冯家她现在是万万不能回的,若是让冯家人见到她,那他们还不立马揭发她替考一事,不仅不能见,还必须尽力躲着他们才行!

为了缓和气氛,冯依依低声对连澈说了一句:“方才我的态度不好,还请大人见谅,如今我们刚到齐州城,需要熟悉的政务还有许多,我还是住在城令府更方便些,多谢大人的关心和美意了,等时机成熟后,我会回家的!”

连澈轻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便不再搭理她,一路上无话,到了城令府后,二人也各自去安歇了!

翌日,冯依依早早地起身,向城令府留任的官员要了前任城令留下的资料,细细研读整理后,便交给了连澈过目,二人一问一答,默契非常,仿佛昨晚的不快一点儿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齐州城任职的日子简单而充实,连澈以前虽然在书中了解过一些,可真正治理齐州城以后,才发现看似一个小小的齐州城,所要处理的事务也一件不少,虽然大多是琐事,可正是那些大大小小的琐事,让他有了长足的成长,治理齐州城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偶尔在街上听到老百姓对他的夸赞,他会油然而生起一种自豪感,也开始体会到,齐浩轩派他来这里的良苦用心,因小见大,若他不来齐州城历练一番,便不会知道自己的一个举措,会影响到多少老百姓的生活,他们不是奏折上的一列列文字,而是鲜活的,有生机的!

在齐州城一个月后,连澈基本已经适应了齐州城的生活,冯依依对齐州城的了解以及她的能力对他很有用,他有困惑不决的地方,她几乎都能立即替他做出分析,让连澈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二人的默契越来越好,日日同进同出,连城令府的下属都开玩笑说:“城令大人与长史大人幸好都还未娶妻生子,否则这样形影不离,定然会令夫人们拈酸吃醋的!”

冯依依听到他们这样的话,脸色忍不住气得通红,连澈倒是对这样的调侃一笑置之,倒是看到冯依依红了脸,会笑话她和个女人一样小气,每每冯依依听了他的话,脸色会更红上几分,还在心中腹诽连澈眼瞎,她本来就是女人,他和她日日朝夕相处却认不出来,齐浩轩远远看一眼就知道了,果然还是他眼瞎!

这日,连澈和往常一样叫冯依依问话,却不见她应声,经下属提醒,才想起她一早告了假,说有点私事要去办!

连澈想起来他们来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冯依依回过冯家,不由问道:“冯大人是回冯家了吗?”

阿宽闻言,摇头道:“应该不是!”

连澈听了他的话,笑道:“除了回家探亲,她还能有什么别的私事?你怎么否定得这么干脆!”

阿宽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大人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冯大人和那冯家可是有仇的,听冯家的街坊邻里说,冯家主母害死了冯大人的母亲不说,在冯大人赶考的路上还对他下了杀手,若不是冯大人的妹妹替他挡了灾,一命换一命,冯大人早没命进京赶考了,哪儿还有今天,别家听说冯大人高中那不得欢天喜地的,这冯家自从听说冯大人高中后却日日愁云惨淡,甚至知道冯大人来了齐州后,便闭门不出,生怕冯大人想起他们来!”

连澈听了他的话,想起刚到齐州城那日,他好心让冯依依回家她却对他态度恶劣地拒绝,没想到个中还有这些隐情,只是她怎么一直没和自己提起过!

想到这里,他的脸阴了下来,看向阿宽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冯大人和你说的?”

如果他敢说是,他一定要重重地罚他,都说冯依依和他形影不离,有默契,却不告诉自己这么重要的事而和阿宽说!

“冯大人怎么可能和我说这些,最近齐州城一直在传这件事,不过因为大人日日和冯大人一起,没人敢在冯大人面前提这事,所以大人才不知道罢了!”阿宽有些害怕地说道!

连澈闻言,脸上的怒意淡了下去,他沉吟片刻,吩咐阿宽道:“去查一下,冯大人现在在哪里?”

“是!”阿宽答了,退了下去,没过多久便返回来,对连澈道:“大人,冯大人今日去尹丞府击鼓鸣冤,刚刚尹丞大人带人去冯府拿下了冯家主母和参与杀害他母亲和妹妹的一干疑犯,如今正在尹丞府审理呢!”

魏国在每个州府都设立了尹丞府,专门审理作奸犯科的犯人,连澈闻言,点头道:“走,我们也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围观在尹丞府外的老百姓赶紧让开路,对连澈拜道:“城令大人,城令大人来了!”

连澈走上前,见大门紧闭着,问道:“怎么门关着?”

有一个老百姓道:“尹丞大人说是冯大人的要求,不想家丑外扬!”

连澈原本想进去一探究竟的,可听了那老百姓的话,顿住了脚步,他想,冯依依既然从没跟他说过,想必一早便打算自己处理这些事,不想让旁人去揭她的伤疤,既然如此,他还是别进去了吧!

连澈站在尹丞府门外等了没多久,便见大门打开,尹丞亲自送了冯依依出来!

“今日辛苦大人了,我不想再见到他们,后面的事,便有劳大人继续处理了!”冯依依对尹丞拜道!

“大人客气了,这本就是下官该做的,大人放心,证据确凿,我们一定秉公处理,那恶妇就算装疯卖傻,也绝不可能逃脱罪罚的!”尹丞含笑拜道!

冯依依和他告了辞,转身准备离开,却一眼就看到了隐匿在一群人中间的连澈,她走向连澈,有些不解道:“大人怎么来了?”

连澈不想表露自己的担心,摸了摸鼻梁,含笑道:“有些好奇,就过来看看!”

冯依依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道:“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好!”连澈陪着她往城令府的方向走,见她脸上带着一丝忧伤,也不敢多问,将眼睛往其他地方看,却突然看到她手背上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受伤了!”

冯依依脸色微变,急忙将手抽回去,背到身后道:“我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

连澈想着那伤口血淋淋的模样,皱眉道:“那怎么能说是小伤呢,我带你去看大夫!”

冯依依听他说要看大夫,神色间更显慌乱,摇头道:“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连澈正要不依不饶,一个突兀地带着一丝哭腔的女声打断了二人之间的争执:“澈表哥!”

连澈吃惊地看过去,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乱糟糟,脸色枯黄的少妇一步一步走向他,眼中满是泪水:“澈表哥,救救我!”

她说完,骤然昏了过去,连澈脸色大变,一把抱住她,急声道:“婉妹,婉妹你醒醒!”

连澈实在没想到,杳无音讯三年多的夏婉莹会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

“大夫,她怎么样了?”连澈有些焦急地问请来的大夫!

大夫看向连澈,目光中凝重至极:“这位姑娘体内毒素沉积,老夫无能为力,大人还是为她准备后事吧!”

连澈惊地连连后退,摇头道:“怎么会这样,大夫你再试试看,再试试看啊,她才不到十九岁!”

“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大夫叹声道,大步离开了屋子!

连澈看着昏迷不醒的夏婉莹,这个曾经的天之娇女,周国最受宠的公主,如今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的姐姐,他的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救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