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太傅府上,挂满了白绸,哀恸声震天,年过八旬的王斌,原本该颐养天年,寿终正寝,办一场喜丧,可如今暴毙而亡,甚至来不及给王家族人留下只言半语,便撒手西去,这短短二十几年,王家经历过几次大起大落,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大人,皇夫殿下来了!”管家匆忙进灵堂向王润之禀告道!
王润之通红着眼,从地上站起身来,因为跪的太久,刚刚站起来便跌倒了下去,还是在管家的搀扶下才勉强起身,脚步蹒跚着走到了太傅府门前!
“王润之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王润之沙哑着声音和齐浩轩请安道!
齐浩轩上前亲手扶起他,眼中满含悲伤道:“王爱卿不必多礼,太傅遭逢此劫,陛下痛心疾首,让我代她来府上凭吊太傅,还请爱卿节哀顺变,早日振作起来!”
王润之闻言,心中悲痛,哑声道:“微臣多谢陛下一直顾念着父亲!”
他带齐浩轩走进灵堂中,齐浩轩走到棺椁前,点燃了三炷香,对着王斌的排位行了祭拜之礼,口中缓缓地道出了他这么多年来对魏国的付出,声音带着淡淡的悲伤,他的身份尊贵,见他跪拜,灵堂在场所有的人自然都跟着跪下,安静地听他悼念王斌,不时发出细小的抽泣声!
齐浩轩凭吊完毕,站起身来,看向跟着自己一同前来的大理寺卿徐少良,声音还带着些许压抑:“太傅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徐少良一个激灵,跪下道:“回禀殿下,微臣审问了太傅府内所有的家丁,他们都说自太傅大人探望陛下从宫内回府后,便日日闭门不出,也不见客,大人出事那日,和往常并无区别,因为大人年事已高,向来是早睡早起的,戌时刚到大人便歇下了,太傅大人素来浅眠,屋外不敢留太多的人,只留下了太傅府内功夫最高的两个侍卫守在屋外,不知为何,刺客潜入府中他们明明察觉了却并未高呼,与刺客打斗一番后失了性命,太傅大人也因此遭遇不测,还是巡夜的侍卫闻到太傅院中的血腥味,才知道太傅丢了性命的!”
齐浩轩听了他的话,皱眉道:“三天时间,你就查出了这个?”
徐少良见他不悦,赶紧拜道:“回禀殿下,那刺客没人见过,太傅大人又素来不与人结怨,只是看那两个侍卫和太傅大人的死状,乃江湖中专门的杀手所为,微臣近日已经在京中四处缉拿可疑的江湖中人前来审问了,目前还没有眉目!”
齐浩轩听了他的话,眉头紧皱道:“给我仔仔细细地查,无论如何也要查出凶手,将他绳之以法,以慰太傅在天之灵,再给你三天时间,若查不到真凶,你这个大理寺卿也不必再做了!”
徐少良闻言,惊得脸色大变,磕头道:“微臣遵旨,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出真凶的!”
齐浩轩点点头,淡声道:“去查案子吧,不用再杵在这里了!”
“是!”徐少良闻言,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飞快地离开了灵堂!
齐浩轩看向王润之,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对他道:“爱卿放心,陛下交待了,无论如何,都要查出真凶,绝不能让太傅大人死得不明不白!”
王润之点点头,对齐浩轩苦笑道:“多谢陛下,殿下垂怜!”
齐浩轩离开太傅府不久,朝中大臣便都知道了他亲自前往太傅府凭吊王斌的事,连皇夫殿下都去了,其余大臣自然都得去太傅府上走一趟,无论他们心里对王斌的死是喜是悲,面子上的事情,总是要做足的!
这一日,曾明拜完王斌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看向王润之,低声道:“王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润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引着他去了一处僻静之所,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了,曾将军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曾明确保这里确实没有外人了,才问王润之道:“殿下昨日来太傅大人灵前,可对王大人说了些什么?”
王润之听他这样问,皱眉道:“曾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曾明见他不悦,赶紧道:“方才我失言了,大人见谅,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太傅大人之死实在蹊跷,大人平日里深入简出,和朝中大臣来往都不多,更没有什么恩怨,他一心忠于陛下,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入宫探望了陛下没两天,就遭遇如此横祸了呢?”
王润之听了他的话,脸色大变,看着曾明沉着脸道:“曾将军这是在怀疑陛下?在洛阳的时候,陛下救王家所有人于危难之中,对父亲信任至极,她怎么可能对父亲动手?”
“怎么可能是陛下,陛下对太傅大人如何先不说,她是君,我们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要杀谁也无需用如此见不得人的手段啊!”曾明见他误会了自己的话,赶紧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王润之回想他说过的话,脸色大变,惊诧道:“你是怀疑皇夫殿下?”
曾明微微一叹,道:“殿下是陛下的枕边人,又是陛下亲自任命的摄政皇夫,我原本不该怀疑他的,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
他说着,小心地看了王润之一眼,低声道:“太傅大人这些日子最不寻常地,便是去见了陛下一面,这几个月,朝中重臣只有他见了陛下,这还没多久,他便出事了,那日太傅大人见了陛下出来,和我们说话时,我总觉得他神色间有些勉强,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让我不得不想到!”
他顿了一顿,下定决心般说道:“杀人灭口!”
王润之听了他的分析,惊得后退了一步,摇头道:“不可能,昨日殿下来悼念父亲时情真意切,还当着我的面训斥了大理寺卿,要他三日后查出真凶,他这么上心,怎么会是他派人暗杀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