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奉县是坐落在燕周边境线上的一个小小县城,三面环山,只有一处与外界通达!
那一日,薛飞背着谢天遥,苏星童背着齐浩轩,趁着慕容晟的人马和夏宸英的人马交手之际,迅速躲进了附近的山林中,按照齐浩轩指的小路,进入了云奉县的地界!
天黑之时,他们在林中找了一所破庙住了进去,苏星童在附近捡了些材火来点燃弄吃的,薛飞则为齐浩轩和谢天遥调理身体!
等忙完之际,薛飞已累的满头大汗,他调侃道:“照顾一个病人就已经够了,如今来了两个,多来几次这种逃跑,我恐怕也要加入你们了!”
谢天遥和齐浩轩听了他的话,忍俊不禁,齐浩轩看向谢天遥,问道:“天遥,你怎么会知道夏宸英会找人埋伏在那里!”
谢天遥看着不远处点燃的篝火,低声道:“我们既然正大光明地离开,那行踪想必早就有人告诉夏宸英了,在燕国境内他不敢动手,出了燕国,他自然迫不及待了,毕竟这世上没人比他更想我死了!”
薛飞闻言,皱眉道:“他那么忌惮你,为何不将你的身份昭告天下,光明正大地问慕容晟要人,而选择这样暗杀!”
齐浩轩微微一叹,道:“薛飞,天遥就算是女子,她也是谢氏皇族最后的血脉,这几年周国天灾人祸不断,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怀念曾经魏国的辉煌,若夏宸英公布了她的身份,指不定会引起多少别有用心的人趋之若鹜,而慕容晟也绝不可能把她给夏宸英,有天遥在手上,无疑是握住了夏宸英的一条命脉,他日燕国攻打周国,也有了更充分的理由,所以夏宸英不仅不会说,反而会死命守着这个秘密,想办法在暗处除掉天遥!”
薛飞听了他的话,恍然大悟,道:“所以天遥才说,要想办法引慕容晟的人和夏宸英的人交手?这样,我们一方面可以趁机而逃,另一方面,也可以让夏宸英误以为慕容晟派了人暗中保护我们,他下次再行动时,便会忌惮三分了!”
“看来你还不算笨!”齐浩轩淡笑着道,薛飞脸一沉,正欲反驳他,却听谢天遥突兀地道:“这地方好生眼熟!”
她的话转移了薛飞的注意力,此时篝火烧得正旺,将整个破庙照得亮堂堂的!
薛飞站起身来,仔细地打量四周,苏星童正在烤吃的,他的身后是一尊没有头的大佛,身上的金漆早已掉光,露出了灰白色的泥胚,大佛的四周散落着凌乱的稻草,屋梁和角落布满了蜘蛛网,这样的环境,看起来确实眼熟地紧!
薛飞回忆着,看向齐浩轩,惊讶道:“齐浩轩,这处就是我和天遥救你的那个破庙吧,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在!”
齐浩轩的脸上扬起笑意,道:“不错,没想到你们还能记得这里!”
这里,是他新生的开始!
薛飞想起当年的情形,那时他没心情问,此刻却难免好奇道:“那时是谁把你扔这里的,你病成那样了,他们也忍心?”
谢天遥看齐浩轩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低声道:“薛飞不过随口一问,你不想说便不用说,那是你的私事,外人无权过问!”
薛飞听了谢天遥的话,讪笑道:“天遥说得对,你要是想起来觉得难过,就别想了,我就是随便问问罢了!”
齐浩轩听了他们的话,心中升起一阵暖意,他看向不远处的那篝火和好奇看着他的苏星童,低声道:“你们不是外人,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不是被人丢弃在这里,而是自己爬到这里的!”
薛飞闻言,大惊道:“你自己爬进来的?”
他记得他见到他时,他连动动手指都困难,怎么拖着病体从外面爬进来的?
谢天遥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等着他自己开口!
齐浩轩轻嗯一声,道:“我生了重病,被人丢弃在外面的山林中,林中湿气重,若我一直待在外面,只会死得更快,我听人说过这里是破庙,计算了位置爬了过来,所以撑的时间长了一点,也有幸遇到了你们!”
薛飞听了他的话,不解道:“你既然生了重病,为什么会被丢弃,若是早一点医治,你不会病重至此的,你的家人呢?他们不管你吗?”
“家人?”齐浩轩低声呢喃着,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容:“我没有家人,或者说唯一的家人,也被逼死了!”
薛飞震惊地看着他,齐浩轩却没有看他,他看向谢天遥,低声问道:“天遥,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如果说出来,你心里会好受些,你便说,若会令你觉得难受,那便不要说!”谢天遥轻声道,世间万物,没有什么是一帆风顺的,更何况像他们这样的人,从她认识齐浩轩开始,他便异常地少年老成,谢天遥是过来人,知道成长需要付出的代价,所以她明白,齐浩轩定然有一段不可告人的过去,只是他不说,她便不会问,毕竟她对揭人伤疤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兴趣!
齐浩轩听了她的话,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他就知道,谢天遥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冷漠无情!
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的母亲姓林,是一个大家小姐,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及笄之后,她的父母便急急张罗着,为她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不幸的是,她遇见了我的父亲,一个穷酸秀才!”
“你母亲和你父亲私奔了?”薛飞问道,那些传奇故事都这样写的!
齐浩轩点点头,道:“他们私奔了,很快有了我,我的身体不好,可家里还算幸福,父亲为了让我和母亲过得好,白日里去私塾教书,晚上回来勤学苦读,家中虽然贫穷,却还算过得下去!”
“变故发生在我七岁那年,父亲进京赶考,我和母亲在家里等着,没想到,他这一去,竟然再没有消息传回来!”齐浩轩说着,低下头去,轻声道:“母亲花银子托人四处打听,才知道父亲死了,因为魏灵帝驾崩,朝政混乱,那一年的科举临时取消,父亲气不过去讨说法,被人活活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