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柄在我后面跟了过来,周冰清在后面问他还过不过去喝酒今天,江文柄说了句看情况吧,然后周冰清就走了。
我把江文柄带进包间,然后对他说了一个坐字,江文柄站在那里没有坐,我自己坐了下来,递了一根香烟给他。
我自己也抽了一根,点着了之后我们闷头抽烟不说话。
很快包间里面就青烟袅绕,满是烟气。
一根香烟抽完之后,我把烟屁股丢在地上,抬头看着江文柄:“阿炳,你没什么想说的?”
江文柄低着头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都是自己兄弟,我今天什么话也都不藏着掖着了,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说完之后我看着江文柄。
江文柄低着头没说话。
“看来是有了,但是我不明白啊,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对我有意见?”我问道。
江文柄嘴角动了动,我看到他双手已经微微握紧,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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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原本想要把现在酒吧一条街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但忽然之间就不想了,告诉他又能怎样呢?博同情?让他知道我现在很难,求着他不要离开我?
“阿炳,说吧,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也不用拿别的话来敷衍我,怎么想就怎么说,真心话都不说了,这兄弟,还怎么做?”我问道。
江文柄忽然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唐山,我对你没意见,也不是你做的不够好,而是你做的太好了!”
“我和你还有李杰,我们三个其实很像,家庭背景像,又谈得来,所以我们成了兄弟,但正因为像,所以我不能被你们比下去!以前...以前我们三个都是平等的,但是现在呢?现在你学校里面有几千号小弟,酒吧一条街这边,也有大头他们一帮子小弟,另外你还有好几间场子,还有黑玫瑰的人罩着你...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就算是李杰!他现在别人都称呼他大佬杰,不管是学校还是酒吧,都可以横着走,可是我呢...在学校里面,他们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是抱你大腿,才能在兄弟社混,没人给我面子,大头他们一个个更是担心我抢他们的位置,防贼一样防着我。”
“唐山,你对我好,对小燕好,你对我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但是...但是我不能被你比下去!”江文柄握着双拳对我说道。
我重新点了一根香烟,连点了几次都没点着,最后把香烟拿在手里,我感到胸口那里堵得慌,好像要爆炸一样,江文柄的这些话,让我发懵。
我从没没想到,江文柄居然会这么想。
这些事情,急的来吗?这些事情,是那么容易的吗?我和李杰,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流了多少血,淌了多少汗,才有今天这么小小的成就,而且我现在还焦头烂额。
江文柄,我的兄弟,却只看到我光辉的一面,并且在嫉妒我。
我感觉我捏着香烟的手在发抖,好像控制不住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我咬着牙齿开口说道:“你...你的意思,是要走是吗?”
“周冰清已经和我说了,只要我去帮他,他就让我进英豪,那样我就可以照顾小燕,而且还可以在英豪混,唐山,英豪才是真正混的地方!我到了那里之后,混好了,我会回来帮你的,欠你的,都会还给你,到时候我们...”
“你走吧。”我打断江文柄,一下站起身来,拉开包间的门,李杰正站在外面。
他一眼看到我,开口说道:“三哥你别哭!”
我咬着牙齿,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侧头走出去,眼泪却忍不住流淌。
身后传来李杰对江文柄的撕心裂肺的咆哮:“英豪?你他妈知不知道唐山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们兄弟几个可以一起杀去英豪啊!”
江文柄被李杰抓住衣领一把按在墙上,听到李杰的这句吼,不可思议的喃喃说道:“你...你说唐山一直准备带我们去英豪?”
“你是白痴吗?!”李杰狠狠一下把江文柄甩在包间的小床上:“你知不知道唐山为了那一天,付出了多少?你又知不知道他也曾经差点被打挂呀?你知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唐山每天放学之后来酒吧打工到十二点,赚个两百块,就是为了给你看病!”
“你知不知道你进医院的第一天,我和唐山为了去通知小燕,去英豪被人家打成什么样?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省钱,两个人只喝矿泉水只吃馒头...”
“你又知不知道...为了不耽误你看病的钱,唐山爹妈失踪都没回家找?”
“我为什么喊他三哥?因为他配!”李杰说完之后,自己也流泪了,他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好像呆鸡一样的江文柄:“每天我们做梦的时候,都他妈梦见的是你醒来,但是现在,我宁愿你从来没醒来。”
“江文柄,我李杰和你,一刀两断!”
“砰!”的一声,我一拳狠狠砸在沙袋上,将沙袋打得晃起。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没有回头看,但听得出来,是李杰。
“三哥。”李杰在身后喊道。
我一把抱住晃回来的沙袋,将额头抵在沙袋上:“走了?”
“走了。”李杰说道。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双拳好像雨点一样打出,一拳一拳,狠狠打在沙袋上。
“三哥,我来陪你练拳!”李杰在我身后说道。
“你身体还没好,不要逞能!”我说着一拳打出。
“身体没好没关系,就算我李杰只剩这具残躯,你三哥做什么,去哪里,我都会陪着!”李杰说道。
“张越良说的没错,你才是我女朋友。”我忽然笑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李杰,真兄弟,不在多,只一个,就够撑我到底!
“三哥小心!”李杰喊道。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后面晃回来的沙袋一下砸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