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人家别墅出来,虽然老人很感激用豪车送给我们,但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或者说,我其实是浑浑噩噩的……我隐约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但却怎么也不敢去想。
司机就要开车,但我却让他暂时等了一会,我拿出一包花粉把它放在鼻子里,然后努力的嗅着——
血腥味!
不是一般的血腥味,味道很新鲜,也很浓烈,这味道……
我把被白巧巧咬破的手指凑在鼻子前,嗯,一模一样的味道。
很显然,那位老人在用活人的血肉祭祀那朵花!
我的脸色煞白,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帮他找到了这种方法……用活人来养我,谁敢相信?
白巧巧看着我,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下,然后说:
“我们……回去吧。”
我叹了口气,然后就带着她回去了。
回去之后,我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愿意去想这件事,实在是不敢想啊!
怎么好端端的,就用活人养花了呢!
而且这朵花其实是我爷爷种出来的,既然它是用活人的血肉来作为生命力,那么种出它的时候需要用到的血肉就更多。
败絮能维持二十年,会用到多少活人的血肉简直难以想象……这样一朵花,真的是我那和蔼可亲的爷爷种出来的嘛。
或许是因为我萎靡不振,白巧巧这几天倒没跟我较劲,而是很乖巧的自己做饭,还把饭菜都送到了我面前。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吃,甚至于待在这间熟悉的屋子,我就觉得屋子里全都是血肉,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饭菜也成了血肉糊糊……
……
我在被窝里连着躺了三天都没有动过地方,这一天白巧巧没有来送饭菜,我觉得她可能是回家了,毕竟谁会一直守着一个废物呢……
不过在晚上的时候白巧巧又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
“秦家小子,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你……”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兮。
白巧巧见我实在是太颓废,竟然靠着两条腿走出了冬花村,然后凭着只去过一次的记忆,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陈兮的酒吧,把陈兮给带了过来。
陈兮看到我的样子,皱了皱眉,然后手掐发掘,点在了我的眉心,念道:
“三清三清,助吾通灵!
普降甘露,加持吾身!”
随着陈兮念完咒,我只觉得眉心一阵清凉,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松了一口气。
可是陈兮的表情,却是越发的凝重了: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道心乱成这样,你又遇到那个桃花了?”
我摇摇头,就算遇到桃花,估计我也不会变成这幅样子吧……
陈兮又问了我几句,她一脸的关心,我也不好不说,只能把我的猜测给说了。
可是没想到陈兮听了之后,无比的淡定。
“你是说,你在别人家里发现了你爷爷二十年前种出的一盆花,这盆花是用血肉来种植的,现在那个人就在用活人的肉来养花?”
我点点头,用人肉来养花,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陈兮很干脆的说:
“既然你不喜欢人肉养花,那你就去把这盆花给毁了不就结了,左右不过是一盆花而已!”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
“那盆花毁不悔都无所谓了,那个老人根本就活不了多久,他死了花也逃不了枯萎的命运……只是我想不通,爷爷为什么要种出这样的花来。”
没错,我就是为了这样的问题,纠结了这么多天。
我一直觉得,陈兮是个很有故事的女人,也身经百战。
陈兮身上,有一种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感觉,似乎在这个女人看来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是值得大惊小怪的,我爷爷种出了一朵需要用血肉培育的花也是一样。
陈兮看了看我,然后说:
“你真的接受不了?”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不了,我爷爷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于是陈兮呼了一口气,然后说:
“修行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有时候就像是兵法,必须正奇相见。”
这一点我倒是同意,修行这种事除了要有大毅力,还要有小聪明。其实从古到今,渡劫就都是耍小聪明,靠贵人渡劫、靠阵法渡劫,还有躲过渡劫时间的……如果没有这些小聪明,那修行者不知道要死去多少了。
见我能接受这个说法,陈兮又接着说:
“同样的,法门有正法也有那种偏门一点的,而你爷爷……可能只是用偏门方法培育了一朵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当年也做过这种事啊!”
陈兮告诉我,在三年前她还没有现在这种道行,那时候的她法力很差,而且很显然已经到了也一个极限。
当时的陈兮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到山上闭死关,用几十年的时间来突破,最后出关的时候变成一个老太婆。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投机取巧……
当时的陈兮,去了南疆。在南疆一地,古巫族后裔甚多,也流传了很多古巫族法术。
古巫族的法术,或许不像道门一样惶惶正大,但却有很多奇妙诡异之处。其中最诡异的,就是古巫族的法术中有一项——夺基!
每个人的修行资质是不一样的,这个小孩子都知道。
而修行资质低的人,如果想要修炼到更高境界,在古巫族种可以靠强行抢夺修行资质高的人,把对方的道行、法力甚至是修行资质,统统据为己有……
但是这种法术有伤天和,会被同道所不齿,被抢夺的人回变成废人,所以陈兮一时间也不敢用。
可恰巧就在那一年,在陈兮的门派中,有一位师姐被发现投靠了秋姬,正在门派中做卧底。
陈兮发现了这一点,然后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而是给这位师姐下了迷药,然后就把这位师姐的一切全都夺走了。
那位师姐变成了废人,灰溜溜的下山了,陈兮的师父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但是看破没说破……
“……所以事情不能光看表象,也许你爷爷种出那盆花背后,也有这样的隐情呢。”
我突然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