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侯府,大人你了解吗?”

容琛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应道:“无功无过,还算是个老实的诸侯。”

这种评价,不愧是容琛这种政治家嘴里说出来的……

“那广阳侯的夫人呢,脾气怎么样,好不好相处?我记得广阳侯还有个儿子吧,他的品行又如何?”

苏如禾问的这些问题,倒像是她要嫁女儿一般。

容琛无奈地失笑,“你想为你大哥说这门亲事?”

被一下戳穿了小心思,苏如禾也不藏着掖着,“大哥和阿芙还是挺投缘的,今日我听阿芙那样说,大哥他应该也是有那种意思的,只是我担心大哥眼下只是个四品少卿,广阳侯府会因此而刁难他。”

从前,苏太傅的两个儿子尚未成年之时,便有数不尽的世家大族上门攀亲。

那时候的苏家,是何其的风光无限?

哪像是眼下,就是娶个姑娘,也得要放下身段,放下面子,而且还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苏如禾不想裴钰那么辛苦,她想让裴钰风风光光地迎娶穆芙,即便不能用苏家长子的身份,也要有足够的场子。

“你真的想让你大哥娶穆芙?”

容琛在问这句话之时,眸底隐隐有一丝异样的色彩。

但只是一晃而过,苏如禾并未捕捉到,闻言便抬起首,眨了下眸子,“难道大人觉得我大哥和阿芙不相配吗?”

容琛勾了下唇角,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放心,有本相在,你大哥自然能风风光光地迎娶穆芙。”

裴钰的年纪也不小了,作为妹妹的她,都已经嫁了人,而且还快要做母亲了。

所以苏如禾自然是着急裴钰的婚事,眼下她大哥终于动了心思,苏如禾怎么说也要助推一把。

不然按裴钰的个性,苏家的事儿没有解决,他怕是一直都不肯娶亲。

“那大哥成婚那日,我可以去吗?”

光是想想,苏如禾便觉得兴奋不已。

虽然苏如禾平日里也挺爱笑的,但眼下的笑与素日里却又是不一样的。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容琛微敛眸,口上却是应道:“到时,不能乱跑,只能随在本相的身边,明白吗?”

闻言,苏如禾有些惊讶,“大人也会去?”

“不是想让你大哥娶得风风光光?有本相在,谁会不给面子?”

苏如禾很高兴,脑袋往前一凑,便在男人的薄唇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容琛唇边的笑意愈深,搂着她腰肢的力量骤然紧了几分。

二话不说,扣住她的后脑勺,便吻了下来。

她只是说奖励一下,没说要被他吃掉啊……

在被男人剥夺所有的呼吸之时,苏如禾心中想着。

——

南齐,关水边境。

几位大将聚在主帅帐篷之内。

正前方摆放着一张军事地图,闻人伽一身战甲,立于最前端。

而下方,几位大将正在对如何展开反击争论不休。

闻人伽也不阻止他们的争论,等到差不多,闻人伽才以棍子拍了拍桌面。

目光却是看向没怎么说过话的闻人靳,“靳儿,你怎么看?”

被点到了名,闻人靳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北燕陆军一贯勇猛,但北燕地处北方,乃是马背上的民族,对于水战并不擅长,而我们如今位于关水,便要充分利用这一点优势,只打水仗,而且这第一仗,必须要挫一挫北燕的锐气。”

闻人伽赞同地点了下首,“诸位可有异议?”

这大公子提出来的作战方案,谁敢有异议?

见四下没有异声,闻人伽便下令道:“韩将军,这第一场头仗,便由你来带领。”

姓韩的大将立马便起身,“末将领命!”

而恰在此时,有将士在外头禀报,说是有侍卫请见闻人靳。

对此闻人伽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挥挥手,便命人将那侍卫放了进来。

侍卫进来只呈给了闻人靳一份密信,而后便退了下去。

这密信,每隔七日,都会呈上来一份,上头所写的,都是裴钰最近以来的情况。

将密信打开,只扫了那么一眼,闻人靳面色骤然一变。

连对面的几位大将,都感觉到了,来自于闻人靳身上的戾气。

这位大公子,素日里一直是保持着谦谦公子的模样,似乎不论遇上什么事儿,都能稳如泰山,处变不惊。

但眼下,这样的神态,却是众人所未见过的。

便是闻人伽,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靳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闻人靳只将手中的密信捏做了一团,但嗓音却是很冷:“没什么,我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对于这个大儿子,闻人伽自来都是没什么约束的,看他面色的确是有些不大好,便让他先下去。

出了主账之后,闻人靳迅速回了自己的帐篷,报信的侍卫也很快跟了进来。

直到进了帐篷,闻人靳才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拳便击在了桌案上。

在怒火攻心的同时,闻人靳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将抽屉拉开,把这几日来的密信都给拿了出来。

一封接着一封地摊开。

而后,才沉着脸道:“让守在大理寺的影卫全数撤退,秘密处死。”

处死守在大理寺的全部影卫?

对于闻人靳这道突如其来的命令,侍卫觉得很震惊。

但看闻人靳阴沉的面色,侍卫不敢有任何的异议,只垂首应道:“是。”

待侍卫退了出去,闻人靳再次朝着桌案击了一圈。

不过在顷刻间,这桌案便碎成了两半。

好,真是好得很。

裴钰竟然敢这么耍他,而且还是联合着容琛一块儿耍他。

要迎娶穆芙是吗?

呵,他会让他后悔,他所作出的这个愚蠢的决定!

帐篷外,传来了闻人铭的声音:“大哥,你在吗?”

闻人靳闭了闭眼,才算是勉强忍下了满腔的怒火,只道:“进来。”

一进来,闻人铭便瞧见了碎成两半的桌案。

方才在主账的时候,闻人铭便注意到闻人靳的情绪不对,而且还是在收到了一封信之后,才骤然变了脸的。

“是谁有如此大的狗蛋,惹大哥生气,大哥你说,我立马就去削了那孙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