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的眸色有几分沉。

倘若不是苏如禾亲手杀了那常山王妃,单看这常山王妃竟敢将苏如禾的腰伤成这样。

依照容琛一贯的处事风格,早就将那常山王妃给碎尸万段,哪儿还能这么便宜地留她全尸?

为苏如禾上好药之后,容琛吩咐听风伺候着苏如禾,便出去办事了。

待容琛离开之后,苏如禾才开口道:“听风,你是不是早就知晓我有身孕的事情,却一直瞒着我?”

苏如禾既然知晓自己有孕了,这定然就是容琛告知与她的。

毕竟眼下已经有三个月了,等到了四个月左右的时候,随着日子往上加,定然是瞒不住的。

“小姐,对不起,大人说,若是奴婢告知小姐,便不让奴婢在小姐的身边伺候,奴婢……”

苏如禾叹了口气,朝着她招了招手,听风赶忙来到床边。

握住了听风的手,苏如禾才又道:“我没有怪你,只是日后,像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闻言,听风顿时便明白了什么,“小姐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苏如禾唇边的笑意有几分苦涩,她的一只手一直停在小腹上。

虽然眼下这个孩子还很小,她其实还不能感觉到胎动。

或者说,若不是容琛告诉了她,怕是等到肚子大了之后,她才会有感觉。

可是眼下,她的肚子里,的确是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一个,属于她和容琛的小生命。

但她从未想过,要为容琛生一个孩子。

因为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会离开相府的,既然要离开,就不该留下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何况是一个小生命呢?

“他既然一直瞒着我到现在,便说明他很想要这个孩子,倘若我早些知晓……”

依照她的个性,她是一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但眼下,这孩子在她肚子里都有三个月,已经开始成型了。

倘若她在这个时候动手,这毕竟是个鲜活的生命,而且,还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在容琛告知她,她有了小宝宝之后,她的脑海中首先蹦出来的,不是要打了这个孩子,反而还是有一种惊喜感。

难道,她是真的喜欢上容琛,所以想要为他生孩子?

不,不行,她不能喜欢容琛,那个男人,不该是她喜欢的,倘若她走错了这一步,一定会万劫不复的。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日后即便是豁出奴婢这条命,奴婢也绝不会再瞒着小姐了,倘若小姐不想留着这个孩子,奴婢来想法子,可好?”

一看听风这苦巴巴的脸,苏如禾却是不由笑出了声来,抬手捏了捏她的面颊。

“这都已经三个月了,好歹也是个小生命,而且还是与我血脉一体的,我终归是下不了手,生就生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风不由有些担心,“到时候,若是小姐你做完了该做的事,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而留在相府呢?”

苏如禾的眸光有几分暗淡,良久,她才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眸子,“听风你是知道的,容琛不会是我的良人,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

所以,即便是生了这个孩子,她也是不会留下来的。

听风自然是知晓苏如禾的无奈,握紧她的手,笑着道:“反正这些事情还长远着,想多了也没用,小姐你眼下要保持身心愉悦,这样日后宝宝生下来了,一定是白白胖胖,非常可爱的。”

——

瑶光阁。

在得知常山王妃一命呜呼,而苏如禾却安然无恙的消息之后,宁水瑶气得险先都要发病了。

蠢货,这个蠢货!

在宁水瑶发了一通脾气之时,安琪儿便来了。

眼下这瑶光阁的下人们都知晓,宁水瑶与这安琪儿的关系很是不错。

每次宁水瑶发脾气,安琪儿来了,她的火气很快就会消下去。

所以下人们一瞧见安琪儿来了,都是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都不需要谁来提醒,便都很快退出了房间,将空间都留给宁水瑶和安琪儿。

“宁小姐,稍安勿躁,日子还长着呢,若是因为这一计不成,而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而还是让夫人白捡了便宜呢。”

一听安琪儿这话,宁水瑶才算是勉强平复下了心。

但她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不甘心,“这常山王妃就是个十足十的蠢货,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还弄不死苏如禾,还大言不惭地说要为她的儿子报仇,死了也是活该,否则还会连累我们!”

没错,常山王妃这是第一次来相府,她怎么会熟悉相府内的构造,而这般顺利地就找到苏如禾呢?

这其中,自然便是宁水瑶与安琪儿在其中动的手脚。

宁水瑶在知晓常山王妃会来相府参加生辰宴会之后,便暗中修书给了常山王妃。

并且将相府的大致路线都画了下来,以便常山王妃能够通过隐蔽的小路,顺利地摸索到沉心院。

原本,这个计划进行地非常顺利,而且顺利地过了头。

因为当时苏如禾自己从沉心院留了出来,宁水瑶躲在暗处,是亲眼看着常山王妃将苏如禾给敲晕拖走的。

依照常山王妃对于苏如禾的恨意,宁水瑶原以为这一次,宁水瑶定然是在劫难逃。

却不想,苏如禾竟然毫发无损,而常山王妃却因此而丢了命。

如此地煞费苦心,却得来这样的结果,怎能让宁水瑶不觉得窝火?

只不过,幸而这愚蠢的常山王妃在被容琛发现之前就一命呜呼了,不然若是这厮将她暗中传信的消息说出来,这相府她一定就待不下去了。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弄死苏如禾,我实在是不甘心!错过了这次机会,我们若是再想要下手,就难了。”

相比之于宁水瑶的满脸忧愁,安琪儿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大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护着她,而且依照夫人的个性,宁小姐觉得她会这么一直乖乖地待在沉心院吗?”

说着,安琪儿便自流袖之中拿出了一个香囊,“这是妾身昨日做好的香囊,想着这几日宁小姐夜里总是睡不踏实,便在里头放了一些凝神的药材,希望宁小姐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