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两天有急事,没有电脑,所以断更了两天,今天会尽量补回来的。)
楼下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在白玉的考虑范围之内了,那些人,那些事,都不重要,最起码,都不如如今安若依的心情重要。
他相信海叔可以做好一切,就算不行,也没关系,安家,说到底,如今最需要的,只是自己罢了,没了自己,安家就算得到他们所有的人心又如何,终究逃不了灭亡的命运。
很多人都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时候就算清楚,也会做出一些糊涂事,白玉没有义务提醒他们该怎么做,但他会让他们自己想明白,该怎么做的,因为做错事的代价,会很大很大,大到他们承受不起。
走到安若依的门前,门没有关,白玉轻轻推门进去,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痛哭流涕的安若依,毕竟刚刚失去父亲,而安若依的痛苦,他是亲眼看到的,可他却没想到,安若依这一次,没有痛哭流涕,只是静静坐着发呆,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
然而就是这种平静,让白玉可以感受到安若依的痛苦,这是比大哭一场更加难过的痛苦。
白玉走到安若依的身边,叹了口气,轻轻抱住了安若依,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没必要强忍着,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点的。”
安若依摇了摇头,声音中,说不出的疲惫。
“不哭了,爸爸已经去了,哭再多也没用,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痛苦,以前的我,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珍惜,现在,我好后悔啊,白玉。”
后悔。
安若依说出了后悔。
是啊,她应该后悔,或者说,每个人都应该后悔,别说安若依了,就算是白玉也有后悔的事情,可是,有些悔恨或许还有挽救弥补的机会,而有一些,却是再也无法弥补了,如今安若依面对的恰恰是这种,无论她后悔多少,安九爷都活不过来了,自然也无法弥补。
白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若依,让他杀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让他安慰一个正因为失去父亲而痛苦万分的女孩,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减轻安若依的痛苦。
“我会帮你报仇,我会杀掉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一百个人头不够,我就杀一千个,还不够,就继续杀,杀到你消气为止。”
白玉这话让谁听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天方夜谭,觉得他在开玩笑,说一些轻松地玩笑话,但对于了解白玉的安若依来说,她可以从白玉认真的语气中,听出来,这句话,白玉说的是真的。
这一刻,安若依很清楚,只要她不点头,那么必将血流成河,这其中,或许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惨死,或许会有很多的家庭支离破碎,或许,会多出无数个失去父亲的人,想到自己,安若依突然有些不忍。
然而这丝不忍,瞬间消失不见,她可以有善心,但一定会分人,最起码,有人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为什么让她失去父亲?为什么没人对她发点善心,对安九爷手下留情,没人,那么,就没人值得安若依让白玉住手。
最起码,在安若依看来,她没有理由不报仇。至于怎么算报仇,那就只能看情况而定了。
“谢谢你,只是这样,会让你的双手染满血腥的,我不想看你杀太多人,我知道,其实,你很善良的,你的冷酷也遮盖不住你那颗滚烫的心,白玉,对不起,可我真的想要报仇。”
安若依没有痛哭流涕,但却有眼泪悄悄留下,划过了白玉的胸膛。
她很纠结,她想要报仇,她没有那种一笑泯恩仇的想法,因为这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她却要因为自己的仇恨,而让白玉来承担无边的血腥,她,心中很痛,很痛。
白玉听出了安若依语气中的纠结,更感受到了胸前那滴滚烫的眼泪,这就足够了,足够他背负罪孽。
“傻丫头,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永远不必说谢谢的,保护你,本就是我的责任,而我,可没有让自己女人来承担痛苦,而自己躲在背后的习惯。”
“不要担心我会因为罪孽和血债而变得沉重,你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活在罪孽之中,我本就是背负罪孽而来,杀人,更是我的家常便饭,我所杀之人,全部都是该死之人,最起码,在我看来是的,那就足够了,我觉得他们该死,那么他们就该死,杀他们,只是净化世界渣滓而已,我不会感到愧疚的,你不用担心。”
安若依听到白玉这么说,也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她只会认为白玉是在安慰她,这世界又怎么会有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呢,毕竟,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安若依相信,哪怕在冷酷的杀手,也总有心中怜悯的时候,因为始终是因为他们,而夺去了另外一个人活着的权利。
特别是白玉,在安若依眼里,白玉根本就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一个人,这么段时间的接触,她看到了白玉真性情的一面,这种,是做不了假的,看似冷酷的白玉,其实是那么的阳光和活泼,更重要的是,白玉还这么年轻,却可以做到这种地步,那代表了什么?想想,安若依都觉得心痛。
安若依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沉默不语,她现在只想报仇,实在也做不出什么冷静的选择,看似安安静静,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了痛哭流涕,可又何尝不是,痛到极限,已经无法找到任何发泄自己痛苦的方式的一种安静。
这种安静,最动人也最痛苦。
“楼下那些人是不是刁难你和海叔了。”
安若依轻声开口,强行转换了话题,她既然做不到让白玉不帮她报仇,那最好就别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题。
白玉抚摸着安若依的头发,满脸轻松地说道:“别担心这些了,有我在,你难道还觉得他们会翻起什么花样吗?明天过后,他们会老老实实的听你的命令,你要做的,就是收服人心罢了,当然,恩威并施也很重要,只是,这是你的选择吗?如果你不想,我会保护你,让你一直轻松下去的。”
白玉不想替安若依做出这种选择,因为安若依有权自己做选择,他能做的,就是给出另外一种选择,而不是,让安若依只能接受一种她不喜欢的命运。
安若依相信白玉所说的,或许本来很困难,或许她可能根本就拿不到自己父亲留下的遗产,但是因为白玉,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变得唾手可及了,她只需要做出选择就好了,她又何尝不知道白玉的用心良苦。
她懂,白玉心疼她而已,她又何尝不想选择做一个轻松快乐的小女孩,一直站在白玉身后就好,可她知道,她不可以,安九爷已经死了,她是安若依,安九爷唯一的孩子,这,就是责任。摆脱不了的责任。她必须拿回父亲的遗产,重新让安家散发出光芒,这样才能,让安九爷九泉之下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