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早自习也快开始了。

鹿霉安排我这么早起床来学校等她早饭，弄得我现在神志不清。

大概，第一节课会睡昏过去的吧。我是那种睡眠时间少一分钟也肯定会找时间补回来的人。

“嗯，把饭盒给我吧。明天也会带过来早点的。”

鹿霉眨了眨眼，做了相当调皮的表情，把我手中的饭盒抢了去，随即转身就要大步流星的离开。

“啊！”

心不在焉反而在离开的时候撞到了来上早自习的学生。加上她自己本身就虚弱，于是又差点摔倒。

“嘿咻～没事吧？”

但是却被那个同学稳稳的扶住，硬生生的让她没能倒地。她很是一副有点感激的表情抬起头道了谢，却骤然又警觉起来。

啊，马思渔她，这么早就来教室上自习了。

“没事，谢谢你。”

鹿霉则是对着马思渔的笑容，面无表情的向我这里看了一眼，平淡如水地道了谢。

大概是因为我在和鹿霉袒露心迹之前，和马思渔也稀里糊涂的做了同样的事吧。因为想要从鹿霉那里转移注意力，所以迫不及待的想找个人作为寄托。

理所当然的，鹿霉也就记起这件事。本来安全感就很差的她，就此以来对这件事不断的耿耿于怀。

甚至对我说过“我不想替代别人”这样的哭诉。

“嘿咻～小霉真是可爱。不用谢啦，姐姐也超级害羞的哦。”

我差不多就是被雷掉了下巴。

这笨蛋，难道说看不出来那孩子的表情已经跟冰雕一样僵硬了吗。

就算我妹妹是个小心眼的人吧，但是拜托你一定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马思渔…别跟我妹妹开玩笑啦，她才是很爱害羞的人，你就算了。”

“诶——你什么意思哇，人家首先也是个女孩子，就不许我也害羞一下了，哼～”

你那样子根本算不上是害羞，况且我根本就怎么没见过你害羞是什么样子。

我低头不语，心里默默期许着鹿霉快点走出去，不然一会会发生什么样狗血的事我可不敢保证。

“哎，我也习惯了。”马思渔找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了花了呼哨的书包，轻松的说道。“鹿凶就只会偏袒妹妹，毕竟是个死妹控。说起来，你们兄妹在一起谈恋爱了吧？”

“啊？！你，你在说什么呢？”

我们兄妹俩，几乎是同时对那个家伙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对她先知般的言论表示敬畏。

她又好像才要反而对我们的惊讶感到奇怪。睁大了双眼，放出绿光来。

“你不会想说……我说错了吧……”

“哈哈哈，哈，哈。正相反，我还刚好想来告诉你，我和妹妹现在在一起了。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门口一脸懵逼还回不过神的妹妹，如实的诚恳回答着她。

“一想就知道了吧。”她则万般无奈的笑着摊摊手，“你还要迟钝到什么时候啊？”

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又没有看到我跟妹妹出去约会的样子，而且就算看见了，除了买套也没有任何夸张的举动…

然后旁边鹿霉贴在了我耳边，小声的提醒了我。

“哥哥，你那天跟我告白的时候，就是说是她叫你来跟我表白的。”

……对了，那天。

我和马思渔说了我所交的第一个女朋友的事情，她听说原因是因为我要照顾妹妹之后，就告诉我要勇往直前。

然后，我回家去找鹿霉，这才是整个我正视自己感情的过程，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要拜马思渔那句话所赐。

所以，她知道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怎…怎么样呢，你觉得。”

鹿霉突然开口，同时抬头挺胸坚定的看着远处窗边的马思渔。

“哎？是什么怎么样？”

“我和哥哥恋爱这件事……小鱼觉得正常吗？”

问出来了这句我们被理所应当被否定无数次的问题。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我们好像都已经做好了被逼至绝境的准备去坦白。

“哈哈……那个嘛，确实不正常吧，我觉得。”

马思渔挠了挠头，还是说出了这句虽然委婉但是对我们来说依然残酷的话。

“嗯，说的也是呢。”

眼看着鹿霉低下头，还是像以前一样，受刑的犯人一般，领悟着直截了当的失败。

本来就不存在“正常”的回答。

因为如果要认真回答的话，无论何时兄妹恋爱这样的事，最终只能被归结于那就连在网络上说出来都会被屏蔽的两个字。

根本就不是正常不正常的问题。

我们根本就没有向别人询问正常不正常的权利，我们只能不断盼望着，对方不对我们这种行为感到可悲愤怒，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亲人之间的恋爱啊，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我想就算科技能解决生理上的问题，社会上也不会有人接受的吧？”

她打开了她惯用的那个暖水瓶，徐徐的往被子里面注入早就泡好的咖啡，冒出来的缕缕烟雾差点让我以为是自己哭了。

“呼。所以，我不能空口无凭的说出谎话，说你们的恋爱是正常的。那么说的话，我不就成了只会怂恿你们的坏人了吗？”

马思渔，说的很温柔。她这个人，一直很温柔，不管什么时候都是。

就连鹿霉逼着她要她说出让人难以抉择的话来，她也从不计较的温柔的坦白事实。

我和妹妹沉默很久，并不是领悟了什么，而只是单纯的觉得失落。如果到现在连同学朋友都不能接受，那还是什么资格去谈论寻求祝福的事情呢？

“但是，我喜欢你们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