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跟在张莽身后的确是很轻松,但是,不仅一点东西都学不到,并且得不到一点点尊重。
再去看看大当家和二当家身后的那几个随从,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得到兄弟们的一声敬称。
就连文梵小院里的文医和文药也是备受寨子里兄弟们的尊敬。
反观他面前这位,不过就是张莽的一个出气筒罢了。
在手下的兄弟们面前,也是被呼来喝去的,完全没有一点尊严可讲。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开。
而张莽从门口离开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陈翠娥就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纳鞋底,看到张莽回来,她抬头惊讶地问道:“今天不是你站岗吗?你怎么回来了?”
“别提了,我被大哥嫌弃了。”
张莽懊恼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陈翠娥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面前,关心地问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你?
张莽本能地想说陈翠娥,可是在触及她眼眸之中的关心时,嘴巴里的话便硬生生地吞咽了回去。
心中憋着一口气,张莽的语气也有些不好。
“没事!”
“张莽,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媳妇了?”陈翠娥嚯地起身,佯装怒道:“咱们是两口子,两口子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莽抬头看了陈翠娥一眼,而后将他这些天在寨子里遭遇到的各种不顺心的事情脱口而出。
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就停不住了,张莽像是大吐苦水一般拉着陈翠娥。
“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天在寨子里面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大哥嫌弃我,连带着手下的兄弟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还有文梵和武壮,虽然之前经常玩闹,但他们到底还是有些尊重我这个三哥的,但是自从出了那件事情之后,这俩臭小子都不跟我说话了。”
“今天更是被大哥当着全寨子的人落了面子,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在寨子里面待下去了。”
陈翠娥听着张莽的话,思考了一会儿,冷静地分析道:“这些事情是不是从大嫂来了寨子之后才出现的吧?”
“对!”
张莽想了想,发现还的确是像陈翠娥说的那般。
自从唐朵来了寨子里以后,一切都开始慢慢发生了转变。
以前开始崇拜大哥的老四小五纷纷站到了唐朵的队伍里面,因为他没站队伍,对他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因为上次的体检,就连寨子里的兄弟们都开始拥护唐朵。
更不要说,唐朵还给兄弟们找到了活干,他们现在都恨不得把唐朵当活祖宗给供起来了。
整个寨子里的人仿佛都已经默认了唐朵大嫂的地位。
唯独他这个另类,跟唐朵闹掰了。
可这也不是他想的,还不是因为唐朵死活不肯给他媳妇动手术造成的?
张莽恨恨地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把那个小心眼的娘们给抢到山上来给大哥当媳妇。”
“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是啊,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张莽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也没摸清楚唐朵的底细就贸然下去抓人了,现在可好。
“与其说这些后悔的话,还不如想想我们以后的发展……”
陈翠娥的话仿佛带着故意的指引,张莽不由自主地开始想着他以后的发展……
是把唐朵给赶出山寨,还是自己离开山寨,重新发展呢?
院子里的两个人心怀鬼胎,丝毫不知道,他们的话已经被门外的三个人给听到了。
文梵白皙清秀的脸上气得发红,他的呼吸声也在逐渐地加重。
低低的嗓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怒气。
“这个混蛋!”
梁博渊也生气。
这陈翠娥平时看着闷不吭声的,没想到竟在背地里出坏主意。
当初看到张莽和唐朵闹得势如水火的,他还以为唐朵是搅屎棍,故意离间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却没想到,真正的搅屎棍在这里。
“我要去揍死这两个王八蛋。”
唐朵做的事情,整个寨子里的人都有目共睹。
张莽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心眼比针孔还小。
他的错不反思,反而都推到了唐朵的身上,真是可恶。
还有那什么陈翠娥,也是个搅屎棍。
文梵气呼呼地挥着拳头,就要破门而入,而梁博渊却握住了他的拳头,冷声道:“冲动是魔鬼,看看大哥想怎么做吧!”
文梵看向黑土,“大哥,我去把那个王八蛋给拎出来揍一顿吧!”
黑土眸光深幽地盯着张莽小院的门,透过这扇门,他仿佛能看到那一对嘀嘀咕咕,心怀不轨的夫妻。
他原本以为,张莽不过是头脑简单了一一些,却没想到他的心智也这么简单。
他之所以冷落他并不是不拿他当兄弟,而是这几年的张莽太过膨胀,太过目中无人,也太过以自我为中心。
他希望他能够冷静下来反思,却没想到他的心眼已经长偏了。
这样容易被女人蛊惑的男人,他黑土不需要。
黑土越发地沉默,文梵和梁博渊不由得担忧地看了一眼他,“大哥!”
“没事,我们走吧!”
黑土说完,转身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
黑土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梁博渊和文梵面面相觑,而后也叹息一声,离开了张莽的小院。
至于里面的两个人在密谋什么,他们丝毫不关心。
因为,兄弟已经没得做了。
张莽,自求多福吧!
……
黑土带着梁博渊和张莽去了后山的竹屋。
走进竹屋,黑土摘下来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美如谪仙般的面庞来。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梁博渊和文梵也纷纷坐在他书桌的对面。
文梵问:“大哥,张莽那家伙,你打算怎么办?”
“张莽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人,现在自然依旧不是我们的人。”
黑土不说,恐怕他们都已经忘了。
黑土当年顶替了老寨主的位置,寨子里原来的一些人死的死,走的走,只有少数几个人留在了寨子里面。张莽就是留在寨子里的那少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