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买的,不一样。”男人情深地说道:“如果说送的话,我只接受我夫人送的东西。”

“啧啧啧,我家相公的嘴就是甜。”

唐朵很想踮起脚尖,奖励男人一个吻。

但可这里是集市,她还是不要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了。

唐朵放下布匹,心里真的在想,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跟凤姑学一下做鞋之类的东西。

男人却还在执拗刚才的那个问题,“这不是嘴甜不甜的问题,这是我对待自己女人的态度,你知道吗?”

“知道了!我的好相公!”唐朵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他离开了布摊。

在某些方面,这个男人真的是执拗得可怕。

但,她喜欢!

……

刑场上。

独眼狼,金毛,卷毛三个人身上穿着囚服,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地捆着,白色的囚服上隐隐有血迹和伤痕外露,一看就是用了刑的。

三个人身后各插着一直木牌,上面用黑色加粗的毛笔写着他们的名字,名字上还打了一个大大的红‘X’。

他们身后站着三个彪形大汉,大汉手中握着一把砍人的大刀,面相凶狠,眼神冷硬,仿佛来索命的阎王一般。

刑场四周围满了老百姓,有的百姓朝他们丢菜叶鸡蛋皮,有的则是上去给三人一人送了一碗酒。

黑土和唐朵就站在这些人的后面,两个人不似人群中的憎恶,也不似他们的怜惜,他们低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他们没关系一样。

“相公,你说,今天会有几个人倒霉?”

“有几个人倒霉我不知道,但是知县一定会倒霉。”

唐朵赞赏地竖起了大拇指,“相公,你真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男人轻笑,他不是唐朵肚子里的蛔虫,只是太了解这小女人的做事风格。

她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喜欢一箭无数雕。

两个人正说着话,有人拍了拍唐朵的肩膀,武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嫂子,我们几个人来了。”

黑土扭头看去,这才看到,武壮跟寨子里的几个兄弟正站在他们身后。

几个人穿的全都是老百姓常穿的带补丁衣服,脸上也不知道画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狠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壮汉一样。

男人狐疑的视线落在唐朵身上,仿佛是在问,要他们几个人做什么。

“你就瞧好吧!”唐朵给了男人一个神秘的眼神。

男人挑了挑眉,不知道小女人在搞什么名堂,弄得还挺神秘的。

……

刑场上,有婆子端着一坛子酒和几个酒碗走了上去。

也有的婆子提着食盒,食盒里面全都是精致的饭菜。

这两个婆子都是曾经受到过‘天狼山’恩惠的人,得知他们要被砍头,特意来送他们的。

“壮士,老天不长眼,你们一路走好。”

“路上做个饱死鬼!”

两个婆子一人将酒碗摆列整齐,开始放里面倒酒,另一人拿出饭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在他们面前。

正准备接下一步动作,人群中忽然有议论声响起。

“嗳,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三个人跟当初曾经抢劫我们那一伙的人很像啊!”

“发现了,我看那个金色头发的和那个卷头发的人很是面熟啊!”

“那个跪在独眼旁边的两人是张莽和梁博渊吧!”疑惑声继而响起,“他们不是黑土的手下吗?怎么跑到独眼狼身边去了?”

“就是说啊,怎么乱套了呢?”

“啧啧啧,搞不好另有隐情,这其中的缘由真是令人深思啊!”

听到议论声之后,刑场上的两个婆子纷纷朝面前的三个人看去。

因为三个人的头一直低垂着,所以谁也没有仔细去看他们的样貌。

现在仔细一看,除了中间的独眼狼之外,旁边的两个人全都是熟悉的面孔。

而这两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他们深恶痛绝的‘虎岗寨’。

可是他们两个现在却以天狼山的名义跪在这里……

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就算有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到后面也就反应过来了。

虎岗寨行事作风低调,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样貌,只知道虎岗寨大当家的戴着一张虎头面具,所以独眼狼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戴着一张虎头面具。

至于金毛和卷毛完全是本色,然后借了梁博渊和张莽的名字。

而虎岗寨行事作风低调,做好事不留名,就是帮助了他们也不会留下自己的姓名。

天狼山的人一忽悠,他们就相信了。

现在……

他们被骗了!

事情都明了,站在刑场上的两个婆子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愤怒地瞪着他们三人,而后端起酒碗将酒带碗一起扣在了三个人的头上,“我让你们喝,让你们骗老娘,特么喝你们的马尿去吧,狗杂碎!”

“亏得老娘一早就起来做饭想送恩人上路,却没想到竟然是给混蛋做的,我让你们吃个屁。”

提着食盒的婆子没有那个婆子潇洒,她舍不得将饭都给丢掉,与其丢掉还不如拿回家喂猪,还能省下来一点猪食。

两个人婆子匆匆下去,刚刚那些还在为他们三个人抱屈的百姓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各种烂菜叶才往他们身上丢。

三个人现在早就已经麻木了,随便这些人怎么闹,他们都没有动作。

“唉,真是可怜了人家虎岗寨,明明做了好事,却被百姓误解,硬生生地背上了恶匪的名声。”

戴着斗笠的唐朵微微叹息。

离她近的人听到她的叹息声,面色微霁。

错把坏蛋当好蛋,然后把好人当恶匪,真的是……

正在努力帮虎岗寨洗白的唐朵并没有看到,她身旁高大的男人面纱下那双宠溺的黑眸。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刑场对面的一个草棚里,知县大人一身官府,头戴乌纱帽,他的两边站着衙役。

知县从早晨就一直坐在这里,他的右眼一直跳动,心里也有些慌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看着那边闹腾的人群,知县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了,他看了跪在对面刑场上的三个人一眼,侧眸问身侧的衙役,“现在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