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薄云接到学姐蔡觉秋的电话,她是商学院学生会的副主席,分管文艺工作。开门见山,她的目的是邀请薄云在学院的“双蛋晚会”上表演钢琴。

“啊?双蛋晚会?”

“对,惯例是在12月24号晚上举行,庆祝圣诞和元旦。”

“那……会不会有很多人来?”

“会啊,因为有的学院不办晚会,但商学院历年都是大肆庆祝,会有很多兄弟学院的人来捧场,最起码两三千观众。”

“不行啊,学姐,我胆子小,这么大场面我Hold不住!”

“小云,我知道你钢琴早就考过十级,还在比赛里得过奖,你别谦虚。”

“可是我大半年没练过了。”

“不要紧,学校琴房里面的琴只要预约申请就可以免费使用,你随时可以去练。联欢晚会就是图个乐,没人计较你的水平高低,别当成什么肖邦大赛。”

薄云推脱半天,还是推不掉,只得答应。她本就面子薄,经不住别人求什么事。尽管临近期末,陆陆续续有考试,但她还是抽出时间练琴。

宁致远要去美国,走之前他们都没时间再见一面,他在机场发消息给薄云:“找时间联系小李,回紫云别苑一趟,我有礼物留给你。另外,现金在老地方,有需要就去拿。”

她一直拖到周末才有空上山,小李送她到门口就告辞,让她度过一个平静的周末。张妈已经采购好足够的食物,她有需要也可以随时联系小李接她下山。

她目送小李的奥迪开走,这才蹭干净鞋底,用门卡打开大门,脱鞋进去。进门她就感到震惊一下,屋里有变化!

沙发和茶几、矮柜都有一点移动,空出一块靠窗光线最佳的位置,摆放着一台流光溢彩的雪白三角大钢琴!她扑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琴盖,试弹第一个音符,清脆、空灵、悠扬,她立刻就爱上这台钢琴。手指抚摸光滑的琴盖,在那里,宁致远给她留下一个淡蓝色信封和一大束白色玫瑰。玫瑰?代表爱情吗?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宁致远的手写字迹,第一次在家里发现他的纸条,吓傻,那张纸都不知扔到哪里去,今日一看,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学龄前就去到美国,在英语环境里长大的人能写出来的字,隽秀飘逸,力透纸背,如同他的人一样俊朗。怪不得他嫌弃她的书法,他是个懂行的。

卡片是素白卡纸烫金浮雕,一个圣诞树的图案,内页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只是简单写下几句:“我们都是无知的,只是无知的事情各不相同。对你而言,选择一份得体的礼物是困难的,而对我而言,说一句由衷的谢谢,更不知如何说起。享受这个冬天,等我回家。”

薄云的眼泪掉下来,愣愣地坐在琴凳上,第一次,她觉得没有宁致远的这座别墅是个大冰窖,只要他在,即使不笑,即使沉默,也是温暖。

她独自洗浴,准备睡觉。她没有选择睡客房,而是鬼使神差地上楼,到他的大房间里。他不在,黑色床罩铺得平整如镜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檀木香的古龙水味儿混着年轻男人荷尔蒙的气息,令人迷醉。她倒在床上,小小人儿陷入巨大的黑色海洋,脑海里回放着在这张床上他如何拥抱她,亲吻她。当然,他也曾侮辱她,折磨她……甜蜜和苦涩交替,心中愁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