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梁旭一身月白色的袍子,绣着金色暗花,通身闪闪发光。
他手里抱着一个匣子,脸上是大大的笑容,斜着苏暖说:“这是来迎我了?”
苏暖白他一眼,转身往里边走,说:“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
梁旭晃着身子,跨了进来。
他跟在苏暖身后,看着她的后脑勺,眼光炙热:好久不见了,高了,更俊了。
他紧紧盯着苏暖,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了,见苏暖转身进去吩咐兴儿烧开水,才抬眼打量起来。
但见两旁架子上新添了不少的东西。除了西边架子上仍旧是瓷器外,东边的架子上多了不少的零碎东西,真个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他近前仔细看了一会,见苏暖出来,笑嘻嘻回头:“你这东西还真不少,整个就一个当铺么?”
苏暖白了他一眼,见他看过来,又绽开一个笑容:“王爷来,不是专门来看我这铺子的吧?”
梁旭这才一挪嘴:“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你瞧瞧?”
他打开面前的包袱,里头是一个盒子,整个盒子雕刻得很是精致。
待得看见里头的东西,苏暖惊跳:一只玉鸳鸯。就是那对她卖了的玉鸳鸯。
此刻上面被扎了个红艳艳如意扣。
白腻的玉鸳鸯,躺在那盒子地下,衬着黑色的绒布,显眼得很。
苏暖抬眼看了一眼梁旭,定了定神:这是从哪得来的?
梁旭笑眯眯地,一手拈起了那个玉鸳鸯,宝贝地托在掌心:瞧瞧,漂亮吧?关键是雕得好,你瞧,这只鸳鸯被雕活了,这眼睛多亮。送给你。”
他举着手,很是开心,眼睛一眨一眨地。
苏暖忍住笑意,伸手一指:“还有一只呢?”
梁旭眼光一闪,耍赖:“就一只,哪里还有?”
见苏暖捂着嘴笑,忽然会过意来:“咦,你怎么知晓?这是一对的?”
他不依地盯着她。
苏暖再忍不住,看一眼那边的木青,也不答,只是说:“我猜的呗。说说看,这花了多少银子?”
梁旭见她笑得诡异,只得竖起了手指。
苏暖一惊,吸了一口气:“你也真舍得?你个......”
她一句“败家子儿”及时吞了回去。
这可是王爷!不能乱说。
只是她出手8000的玉鸳鸯,梁旭竟然花了一万五买了回来。这不是败家是什么?
她禁不住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卖给你得了。”
梁旭一楞,他一把抓住苏暖的衣袖,:“什么意思?”
苏暖也就不再隐瞒他,指着那快玉鸳鸯说:“你是从那王胖子手里买来的对不对?这个可是我原先卖给他的呢。”
梁旭睁大了眼睛,看看苏暖,又看看那只鸳鸯,一脸的不信。
苏暖又笑着说了句:“另外一只是尾巴上带黄,对么?”
话一出,梁旭耷拉了脑袋,丧气地:“真倒霉!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对,竟是在你这里卖出去的!”
苏暖笑了一声。
他忽然就睁着眼笑了,指着那只鸳鸯说:“不管怎么说,现在它们归我了。所以,你得收下它,这是我送你的......东西!”
说着,抓了那东西就往苏暖手上塞。
苏暖忙推辞:“这可不行,这个我不能收!”
“怎么不行?这多好,!一对!你和我一人一个!”
梁旭两眼亮晶晶,两颊发红,抓着那玉鸳鸯连苏暖的手一起抓了。
苏暖竟挣不开。
“我订亲了!”
苏暖说。
梁旭的手一抖,玉鸳鸯差点滚落到地。
“你定亲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惊跳,带翻了桌上的茶杯,立时,茶汤泼了出来,全浇到他的袍子里,他也不觉得。只是双眼瞪着苏暖,一幅天塌下来的样子。
苏暖被他看得发虚,别过眼:“是呀。就在前几日。”
“谁?”
梁旭忽然吼了一声,声音奇大,兴儿几人跑了出来,望着两人,有些担心地瞧着。
苏暖被他吼得楞住,呆了一会:“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吓死人了。”
“我问你谁?不肯说是不是?我迟早得查出来。”
梁旭指着苏暖,脸孔涨红,一脸受伤:“你怎么能偷偷地和人家定亲呢?我就差少嘱咐你一句。你就?不是,你这不还未满15么?谁呀?啊?”
苏暖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挥手摒退了探头的兴儿几人,白了他一眼说:“你这话说得好没有道理。什么叫我偷偷地定亲?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我定亲干吗要你同意?我......”
梁旭探过身子,看着苏暖,少年的眉眼上挑,凌厉之中又有着妩媚,压低了声:“你,当真不知?我不是说过了么?要你给我做......”
他顿住不说,见苏暖也看着他,一声不吭,他嗫嚅了一下,忽然就红了脸,在喉咙底措辞着词句。
众人不敢靠近。
门口有人进来。
苏暖看了他一眼,
“你等着!”
梁旭忽然就转身跑了出去,“噔噔噔”地,一下就跑没了影。
兴儿几人这才又探出了头,又追到门外看了一看。
”小姐,你没事吧?”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木青说。
苏暖脸上平静,摆手。
众人各自做事,不时交换一下眼色,都有着吃惊:怀王爷这是唱的哪出?
苏暖这才吁了一口气。
梁旭方才的话……
苏暖万没有想到他的反映如此激烈。
先前他就几番表达过这个意思,苏暖都没有当真。
只当他是信口说说罢了。如今,见他这样,不由多想了几分。
他可是亲王,自古亲王的妃子都是从世家当中选出的,就像梁旭的母亲,怀王妃,亦是许家之女。
怀王痴傻如此,都不肯将就。何况这个梁旭了。
这梁旭看着老成,还是个孩子呢?
这大家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他楞是没有看出来。
苏暖摇摇头,垂了眉......
兴儿拎了茶壶过来,水开了,苏暖摸出了茶叶,自个泡了一壶,慢慢地喝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还有2日,就要搬家了,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想着这两日自己好好盘点一下,周长丰那里就不麻烦他了,他自己都焦头烂额,景太妃这事情,估计他有得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