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心中惆怅,很晚才睡去,第二日,晩了半个时辰去铺子里,听兴儿说,昨日有个客人一口气买了好几件东西,而且爽快,一下子,店铺里空了一大半出来。

苏暖精神一振,颓废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铺子里东西本来就不多,主要还是苏暖手头钱不趁手,即使见到有好东西,也吃不下来。

这只能靠着买进卖出,慢慢积累。

她揣着银子,三样东西,一下子赚了80两,着实不错。

看着空荡荡的货架,她转动着眼珠子。

看来自己得出去搜罗了。

“这边请!”

白胡子老掌柜带着两人,说笑着进了楼上坐下,郑卓信就直接说明了来意,:“可有要卖的稀罕的物什,我这兄弟想瞧瞧?”

掌柜的自是满口称好,边起身往外走边说:“咱这小店里的东西,爷您可瞧不上眼......”又对苏暖笑道:“小爷这边请!”

见郑卓信含笑点头,苏暖忙跟了上去。

跟着掌柜进了一个不大的房间,里头靠墙一排架子,上面都是一些包裹好的物件,一叠一叠地码好。

掌柜向苏暖望了一眼,介绍说:“您来得不巧,就剩这些了,不知要哪一类的?我这里杂得很。您说说,我给您找。”

苏暖欣喜,约略说了大致方向。

掌柜的一拍手,有数,亲自动手,把中间一排拿下,摊在桌子上,一一解了,零零种种的摊了半张桌子。

他退后一步,向苏暖“请!”

郑卓信端了个杯子,喝了一会茶着实无趣,慢慢地踱了过来,懒散地靠在窗旁,抖着个腿,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茶水。他瞧了一眼背对着他,整个在一堆“垃圾”当中翻找的不亦乐乎的苏暖,心下好笑。

在他瞧来,这就是一些没用的破烂,有什么好稀罕的。

这里哪有好东西?好的,都在各家手里死揣着呢,轻易不拿出来的。就像他爹书房里,还有老郑国公手里,着实也有几件。

偏这苏暖,上了瘾似地,上回在那家捣腾了半日,才弄了三件,听说前几日刚脱手,就喜欢得什么似地,这不,急吼吼地又拉了他来这家。

他原想说:“我很忙的!”

可瞧着她的眸子,又咽了下去。

他无聊地问老掌柜:“你家公子近日忙些什么?好久不见他人。”

掌柜陪笑:“公子昨日还过来呢,今日不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苏暖,此时正仔细地翻瞧着地上,长条案上的物件,一个盒子吸住了她的目光。

棕红色的盒子里,躺了一幅银质的护甲。

一只带各种小零碎的护甲。上面镶嵌了许多零碎的各色红蓝宝石,闪闪发亮,甚是吸引人。

这个东西,关外的大苑国听说很是风行,但凡贵族之家都有一幅做工精美的护甲,金、银、玉都有。

这幅银质护甲很漂亮,个头也大,比普通的指套要长出一截。整个指套镂空雕刻花纹,用料厚实,质感亮丽,银光闪闪。指套弧形的曲线异常流畅,兼含力度。

苏暖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拿在手上细细端详,小小的指套上,宝光频闪,她细数了一下,大小竟然有二十多颗宝石,红、蓝、绿三色。如此不惜工本的物件,不仅豪贵,而且霸气。

待得翻转过来,她的眼睛一亮:差点走眼。

原来那指套可伸缩,连接处竟然是两圈翡翠,遍身通绿,颜色漂亮,鲜艳极了。指套流转间,通透得几乎都能溢出水来似的,苏暖托在手中,白嫩的手心似乎都泛着莹莹的绿光。她抬头见掌柜正与郑卓信叙话,她忙套了回去。

她抬头,不动声色问:“这个多少?”

掌柜的探头一笑,挥手示意,报了一个数,她欣喜,小心放于一边,继续翻找,却是再也寻不出来。

正准备起身,忽瞥见一把匕首,捡起来一瞧,黑乎乎地,正待扔回去,却觉入手异常沉。

她心中一动,仔细瞧了瞧刀鞘,见上面似乎有凹洞,猜测该是镶嵌宝石一类,她拿不准,瞅着掌柜不注意,偷偷地朝桌子一脚削去,“噗嗤”一声,长满锈斑的匕首竟轻易地没入里面。

她咋舌,用力拔了出来,心中明白,这是把好刀。抬头见掌柜正与郑卓信说话,她忽想起:那日坑洞中,他的那把匕首,留在了洞壁上。

她又挑了一会,直起身子来。

两样东西放在一起。

掌柜眯眼一笑,说40两。

苏暖心下暗喜。

普通的银饰当时的市场价最多也就几两银子。银指套本身不贵,但是上面镶嵌的这些东西不错。

虽然小,个个品相着实好,红得似火,蓝的似湖。

看来掌柜也是知道这些零碎比较值钱,当然刨去隐在里面的那两截翡翠。而且苏暖也是刚刚瞧出这上面的绿色宝石,其实也是翡翠,满绿的冰种,要怎样的人家,竟然拿这个来镶嵌指套。

掌柜给出的这个价格委实不高。

苏暖压下心中的狂喜,点头应下。

至于另外一把匕首与几样零碎东西,共15两。

告辞出来,郑卓信望着苏暖,见她抱了一堆东西,也不要自己接手,喜滋滋地跟在身后,几次差点撞到自己身上。

两人上了马车,苏暖忽然递给他一把东西,他接过来一瞧,是那把匕首,黑不溜秋,锈迹斑斑。

他嫌弃地刚要扔到车板上。

“你瞧瞧!”

苏暖忽然开口,指着刀柄处。

他狐疑地拎了起来,细细地瞧了起来。黑乎乎地,上面似乎是刻了字,有些模糊不清。

“魔解!”苏暖轻声说:“古周王的摩解。”

郑卓信脸色一变,忙挪到门边,伸手撩了帘子撕拉一声撕下了下来,用力擦拭了起来,渐渐地,黑褐色的锈迹掉了下来,乌黑发沉的剑身现了出来,隐隐有寒光透出,他缓缓举起,忽然发力,一把削在了车辕子上,“扑”地一声,几寸厚的一块车辕被削了下来,如切豆腐般。

他眼里惊喜乍现,收回,对苏暖说:“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满眼笑意,轻轻用手摩擦着剑身上的锈迹,年代久远,可能是失于保养的缘故,上头是斑驳的锈斑,不过,此时瞧在郑卓信的眼里,已经透过斑斑锈迹,看到了寒光闪闪的剑身。

苏暖抬手一指:“”诺,剑柄上不是写着么?”

果然,剑柄处有二个细细的小字,不细瞧,还真难以发现。

他瞧着紧紧抱着怀中包裹的苏暖,垂看眸子不知想些什么的苏暖,桃花眼缓缓眯了起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就是他们俗话说的捡漏么?

郑卓信,想着握紧了手中的剑,开始思索去找哪位铸剑师帮忙修复,嗯,这事得找周思聪,他人头熟,路子野,找他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