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业如今虽然潦倒,但那副倔脾气仍在,见女儿受了这样的窝囊气,他拉起她的手就往出走,“若彤,走,回家!若珊这样都是自己做出来的,怨不得任何人!”

江若彤尚未反应过来,苏芮已经拉住了江业,“老江,你只顾及若彤的感受,难道你就不顾若珊了吗?若彤受委屈你心疼,若珊在里头遭罪你就不管了吗?”

江业甩开苏芮,脸色铁青,“江若珊这样作,我以后就没她这个女儿!”

“老江!你说的是什么话!”

“走开!”

夫妻两个人推推搡搡之间,小警察看不过眼了,用圆珠笔敲敲桌子,“哎哎哎,要闹回家闹去,在这闹算怎么回事啊?”

江若彤刚想说些什么,只觉得一股压抑感从身后传来,她扭头一看,就见孟寒琛懒散的站在门口,她低下头,孟寒琛一见她这样不觉得好笑,“你不是说你能搞定么?怎么把警察局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苏芮一见女婿,便知是救星到了。

“寒琛,你快点来帮帮忙吧,若珊被抓进去了,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呢。”苏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对于岳母,孟寒琛的口吻倒是客气,但是对江若珊,他也不想留面子。

“妈,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难不成警察会无缘无故的抓人么。”孟寒琛身子倚在门框上,眼底透出一股冰冷。

听着孟寒琛不留情面的话,苏芮的眼睑垂下去,她自知江若珊的错处确实不少,可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辛辛苦苦将这个女儿生下来,纵然她有再多的不是,现在她被抓入警局,这个当妈的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寒琛,妈知道,你一直对若珊有成见,但再怎么样,咱们也是一家人,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若珊坐牢啊,她还那么年轻……”

苏芮抽了抽鼻子,身后的江若彤咬了咬嘴唇,方才的硬气劲也全然不在,她把官场想的太简单,以为只要有理便能走遍天下,可官场太黑,水太深,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到了这里也只有让人奚落嘲讽的份。

孟寒琛的眼神向后睇了一下,“我记得刚才有人说过,自己一个人能搞定啊……”

江若彤抬起眼瞟了他一眼,她就知道,若是他插手,自己免不了挨一顿讽刺,见她不语,男人勾起唇角,似是教训,但更多的是告诫,“以后这样的浑水少来淌,明明有男人,为啥自己出来抛头露面,让虾兵蟹将欺负,说出去都辱了我的名声。”

两个小警察一听这是在讽刺自己呢,顿时火了起来,他们生在平凡人家,财经类的杂志自然不关注,根本不认识眼前站着的男人就是a市大名鼎鼎的孟二爷!

不过看着他浑身那股子气势,他们也猜到这人不太好相与,所以,即便恼火,也只是压低音量,“你是干什么的?跑到警察局来撒野!”

孟寒琛冷冷的目光扫过去,眉目阴冷,不悦的问道,“你还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还他妈想问问你俩是干什么吃的,人民警察就这么接待老百姓吗?你每个月拿着纳税人的钱,就这么为人民服务吗?她是犯事了还是抱你们孩子跳井了,至于你们这样连挖苦带调戏么?”

两个警察不由得脸色一红,虽然心虚,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地盘,被人这么寒颤一顿,脸上总是挂不住。

刚想驳斥回去,就见他们所长穿着睡衣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脸的肥肉因为跑动的太剧烈直颤悠。

“哎呀,让二少久等了,我接到上级的命令,马上就过来!”所长一边擦汗一边陪着笑脸解释。

一见领导都对此人低三下四,两个警察立刻自觉的站起来,互换了个眼神,谁都不说话了。

“陈所长,大半夜的让您过来一趟是因为我老婆的二姐被你们抓了,说什么……”

“贩卖伪钞!”江若彤立刻将话不上。

陈所长脸上全是冷汗,一边用手绢擦汗一边给属下使眼色,“二少,这案子我知道,令夫人的二姐是叫江若珊吧,她最近出手可是相当大方,在很多高档场所进行消费,而且所花的钱都是连号的,这个是有凭有据的……”

“连号的?”孟寒琛眉头一簇。

江若珊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平时出手就阔绰,如今家境潦倒,她对金钱的渴望定比从前更甚,可是若说她窃取国家财产,倒卖伪钞……

男人冷笑,不是看不起她,她真没这个胆子!

“不会的,不会的……我女儿不会犯罪!若珊怎么可能犯罪?”苏芮闻言,差点晕厥过去,幸好江若彤及时将她扶住,她才没有摔倒,苏芮站稳身形,立刻朝着孟寒琛扑过去,拽着他的衣袖恳求,“寒琛,我求求你,你救救若珊吧,救救她吧……”

“妈,你先别急。”男人的冷眸扫过陈所长满是冷汗的脸,压低声线道,“陈所长,我想这里头一定有误会吧……”

陈所长立即连连点头,“是是是,二少说的极是,鄙人也觉得这件事里有误会,江小姐怎么会窃取国家财物呢?荒唐!荒唐!”

接下来,在拘留所中足足呆了四个小时的江若珊被放了出来,可当她看见江若彤也在这里时,疯了一样扑过去!

她心里想的是,这件事一定是江若彤对白天的是耿耿于怀闹出来的!

江若珊的速度极快,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在她扬起的手即将打到江若彤的脸颊时,一只铁腕忽然将她的手腕钳住!

嘎巴!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江若珊惨叫一声,捂着几乎要断掉的手腕一屁股坐在地上。

孟寒琛冷着眸子睨着江若珊,“彤彤巴巴的来救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吗?”他又将眸子转向被他护在身后的女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也是,着急火燎的来捞这个白眼狼做什么?你真有出息,大老远的把自己的脸送过来让别人抽!”

江若彤低着头,一声不吭。

苏芮见状,立刻跑去扶坐在地上的女儿,可江若珊哪里领情,一把挥开她的手,指着江若彤的鼻子道,“江若彤,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我能进局子不就是你的杰作么!现在又来充好人!不就是想整死我么!外人都说你是江家三个女儿中最出挑最懂事的,我看你的心是最他妈黑的!我告诉你吧,想让我江若珊死,没那么容易!我要亲眼看着你死,我才肯下黄泉!”

几个人被这突发状况弄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大概意思也听出来了,感情这江二小姐是被妹妹下了套才会进来,不过这个妹妹还算有情有义,只是想教训一下她,并没真想将她往死里整。

江若彤脸色一白,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剧烈跳着,整个人忽然晕沉起来,似是随时都能晕过去一样。

“有什么话出去再说,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江若彤越过她身边想走出去,可江若珊却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目露凶光,“丢人现眼?你也知道丢人现眼?江若彤,你费尽心思把我送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的局面会让人丢面子?我就是要让你没脸!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贱人!”

啪!

江若珊话音刚落,侧脸便挨了重重一巴掌,她捂着热疼的脸颊,吃惊的望向父亲。

记忆之中,父亲从未对她动过手,而今天,为了这个陷害自己的贱人居然打了她的脸……变了,都变了,世界变了,天变了,连她的父母都变了,只知道向着江若彤,眼中全然没了自己!

“若珊,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自己的亲人吗?”江业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惨白,狠狠的怒视着江若珊。

江若珊甩开手,含泪的眼眸直直的瞪回去,“妹妹?亲人?爸,她都把我害成这样了,还算我的妹妹和亲人吗?”

“你口口声声说若彤害你,证据呢?”江业忽然觉得头脑一沉,眼前的景物有些扭曲,他晃了晃头,这才恢复如常。

“还要证据吗?爸,那些钱是江雨凌给我的,而大姐前不久就住在她那里,大姐自从离婚之后便成了穷光蛋,她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还不是这个贱人给的,然后让她转交给我,目的就是想整死我!”

江业不敢相信,苏芮也觉得不可思议。

面对父母奇怪的目光和江若珊的指责,江若彤只觉得异常疲惫。

本来好端端的三姐妹,纵然过去没好的像一个人似的,但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三人开始相互猜忌,相互利用,甚至相互诋毁起来了呢?

孟寒琛看着江若彤苍白的脸色,心口微微有些疼。

他不想插手她的家务事,有些问题他能帮她应付,可有些问题,需要她自己解决。

“若彤,若珊说的是真的吗?”苏芮看着女儿,目光期待。

沉了口气,江若彤低着声音道,“妈,有些事我不想解释,大姐现在不知所踪,就算我解释也是没有对证,等找到大姐之后,一切便都会明白的。”

“妈,你别听胡说八道,她这就是做贼心虚,大姐都不知人影,她说什么都可以喽!”

江若彤不愿再在这件事上纠缠,她无力的迈开步子向外走去,可却被江若珊拉住,用力一甩,她步伐不稳,脚步踉跄着向后栽过去,孟寒琛及时将她拉住,顺势将她搂入怀里。

冷冷的目光抛过去,江若珊吓得后退两步,腕间也忽然感到一股剧痛,方才她只想找江若彤算账,连疼都忘了,现在那股气势过去,手腕就开始疼了起来。

“当着我的面敢欺负我老婆,你他妈当我是死的呀!”孟寒琛怒的一声低喝,他说过,欺负他的女人便是欺负他。

“我……我……”江若珊吓得浑身直哆嗦,江若彤拉拉男人的袖扣,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不知怎么回事,竟有些虚软,她半靠在男人胸膛里,有种小鸟依人的味道。

“寒琛,我想回家。”

男人的心被这句撒娇意味十足的话说软了,他抬手,心疼的摸了摸江若彤的侧脸,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抱起虚弱的女人大步离去,苏芮的手伸到一半却停住了,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质疑让女儿心里难过,说到底,是她这个当妈的有意偏袒了若珊,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拦她。

出了派出所,一阵凉风吹来,让江若彤觉得胸口莫名发堵,什么东西似乎在胸腔涌动……她,想吐!

呕!

她实在憋不住,吐了孟寒琛一身。

男人瞅着两个身上的脏污,俊朗的脸瞬间变黑。

吐了一口,舒服多了。

江若彤用袖子擦了擦嘴,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啊。”

男人沉了口气,能吐了自己一身,还能让他没将她扔出去,也就江若彤了!

“与其说对不起,不如晚上好好伺候爷!”

江若彤脸色一红,“孟寒琛,你不正经!”

孟寒琛将她抱上车,自己坐进驾驶位,抽出纸巾,先为她清理,“我是不正经,但你不就喜欢我不正经么,有正经的,你不是看不上么。”

“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江若彤被气的想不出一句话顶回去,只能冒出这么一句来。

这时,她看见父母和江若珊从警局里走出来,三个人也看见了她,而他们只是别过目光,打了一辆车走了。

江若彤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对自己没做过的事不会放在心上,让她伤心的是父母的态度,母亲向来偏袒着大姐二姐,可是就连父亲,这次也……

她手臂支在车窗上,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泛酸。

孟寒琛的大手慢慢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在上头轻轻拍了两下,“不值得的人为什么要去伤神?省省力气吧。”

这话听起来让人不舒服,可是话糙理不糙,但那是她的家人,她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她除了家人,还拥有什么。

两个人回了家,江若彤全身疲惫,脱了衣服就往床里钻,孟寒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得沉沉的了,他笑笑,低声说了句小懒猫,躬身抱起她进了浴室……

本来睡得好好地,可是到了后半夜,江若彤竟然莫名的发起烧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说胡话。拿温度计一测,竟然是39。5度,孟寒琛给她穿好衣服直奔医院。

拒绝了大夫开的针剂,孟寒琛选择了保守的药物治疗,他打心眼里排斥针头扎进血管里,总让人觉得不安全。

回到家时已是早上六点多。孟寒琛给她喂了退烧药之后,江若彤的情况有所好转,他放下水杯,将她放倒在床上,再把被子为她盖好,确定她安安静静的睡了之后,才去了书房将笔记本电脑等东西拿过来。

他脱了鞋上床,就坐在她身边,在江若彤身边开始办公。

江若彤睡得很不安稳,似乎在做恶梦,她眉头紧蹙,小脸扭曲成了一团,苍白的嘴唇一动一动的,似乎在说些什么。

男人将耳朵凑过去,这才听的真切。

“爸,别走……别丢下我,别走……别走……”

抬头时,孟寒琛的脸色异常凝重。

他从小便是众星捧月的被人宠着,李芳华和孟博远

将他捧到了天上去,他从没体会过被人质疑和猜忌以及家人离去的感觉。不成想,这种感觉居然是让人这般痛苦。

他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江若彤的后背,“桐桐,放心,我在你身边。”

江若彤翻了个身,感受到身边的热源,她将朝着这头凑过来,小脸在孟寒琛的大腿上蹭了蹭,一只胳膊搭在他的大腿上,犹如一只树熊般挂在他身上。

孟寒琛脸色一凝,发现自己方才的举动纯属找虐!

好端端的拍她两下干什么,现在她凑过来,手就搭在自己的那啥上,自己的热量指数瞬间爆棚,还无法纾解,只能干憋着,怎么办?

孟寒琛喘了几口气,眼光凝在屏幕上,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敲击着,妄图用工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这种事哪里是说分散就能分散的,赶巧了,江若彤的小手这时微微一收,准确的抓住了他的坚挺,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冲着她的睡颜,咬牙切齿的道,“死女人,你想让老子爆炸呀?”

犹在睡梦中的江若彤哪里知道她的‘热源’已经快要爆裂而死了,她只觉得越来越暖和,屈起膝盖将男人的大腿夹在双腿。

孟寒琛彻底崩溃了,他靠在床头上,无奈的看着睡得安详的女人,真是下手觉得不人道,不下手觉得憋得慌。

这一觉,江若彤睡了很久,刘妈准备了午饭,敲门进来让孟寒琛下去吃,可江若彤却挂在他身上,他舍不得弄醒她,只让刘妈下去吃,自己则是坐在床上任她抱着。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江若彤抬起头,就见孟寒琛坐在身边,笔记本放在双腿上,眼睛专注的看着屏幕,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有人说,男人最迷人的时候不是在床笫之上爆发的时候,而是在工作的时候。

的确,这话江若彤认可!

孟寒琛也发现她醒了,他扭过头看她,又看了一眼她放在自己裤-裆间的手,江若彤这才惊觉,自己的这个动作是多么不合适!

她立即收回手,不好意思的往旁边挪动了两下,男人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没变,只是轻声问,“感觉好点没?”

“好多了。”江若彤翻了个身准备下床,可身后却响起男人不满的声音,“过河拆桥的东西,你好了就不管我了,是不是?”

江若彤回头看他,“你不是没病么。”

“可是老子刚才一直让你抱着,足足抱了七个小时,连姿势都没变,这会儿腿都麻的没了知觉,你拍拍屁股走了,就不知道拉老子一把么?”

江若彤十分抱歉的抿抿唇,“那我拉你起来。”

在她的手伸过去之时,男人顺势将她拉住,用力一拽,两个人一同倒在床上。

男人如火的目光与她对视,看的她心里直发毛,两个脑袋离得很近,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交融,她能感到他呼出来的气息中所蕴含的灼热温度。

“你……唔……”

还不等江若彤说话,孟寒琛猛地稳住她的嘴唇,双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弋着,“抱着老子睡了那么久,馋死老子了!”

他迫不及待的将她的衣服推到胸口,一手将她的双手束在头顶,指尖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点,惹得她全身战栗。

许是憋得时间太久,孟寒琛的动作生猛有力,江若彤虽然已经退烧了,但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她不适的扭了扭身子,“寒琛,轻点……行么?”

男人动作微微一顿,这种时刻,她的任何动作都无异于煽风点火啊,下一秒,他腰身一沉,狠狠的将自己深深埋入,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轻点?不行!

激情过后,江若彤已经累得虚脱,时至今日,她仍然无法适应孟寒琛的无限精力。

两个人洗过澡之后下楼用餐,刘妈做了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可是江若彤却没什么胃口,只是寥寥吃了几口便离席,孟寒琛方才用力过度,此时胃口大开,足足吃了四碗饭。

餐后,刘妈收拾碗筷,孟寒琛本想上楼接着和媳妇温存,可却接到了李芳华的电话,让他立刻回家一趟。

孟寒琛挂了电话,脸色凝重,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李芳华找他到底是何意。

和江若彤打了声招呼,让她晚上不必等自己,他换了身衣服便匆匆往孟家赶。

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放在腿上轻轻敲击,深沉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前方,忽然,他眼底闪过一抹坚毅的光芒,似乎已在心中打定了某种主意。

进了家门,孟寒琛看父母正在吃饭,他和孟良晟搬出去之后,这偌大的孟家只剩了这两个人,倒显得有些寥落。

“爸,妈。”打了声招呼,男人在饭桌前抽了张椅子坐下。

李芳华抬头看了一眼,“吃过了吗?”

摸了摸溜圆的肚子,孟寒琛双臂弯着支在桌上,“吃过了,不过许久没吃家里的饭菜,倒是想得慌,来,给我添碗饭。”

孟博远睇了他一眼,“你还想着这个家么,我看你都忘了这个家,忘了我和你妈了。”

孟寒琛接过佣人递过来的饭,也没接茬,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添饭,连口菜都不吃。

说实话,他是强往自己嘴里塞饭,若不是一口气塞下去,她真怕自己吐出来。

一见他的吃相,李芳华赶紧往他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慢点吃,小心噎着。”

孟寒琛一口气把饭扒进嘴里,把筷子一放,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爸,妈,你们是生我养我的人,过去一直宠我爱我,我就算忘了我自己是谁也不会忘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