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替罪羔羊(1/1)

在云溪身上出不了气,那么林月如也只好拿早上办事的人问话了,挥挥手,几名机灵的丫鬟二话不说便将蹿事的徐卉给带了上来,压跪在地上。徐卉方才还正与人说着城内哪家胭脂铺的胭脂好,可不曾想说的正尽兴时,糊里糊涂的就突然被人给绑到了大公主的面前,让她跪在地上不准起身。

环视了周围一圈,尽是一张张冷冰冰的脸,徐卉不免狐疑地缩了缩脑袋,鼓起勇气询问道:“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不知臣女是哪里做错了还是什么?”

林月如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指,扬起嘴角好心提醒说道:“今日早上云溪闯入狩猎场的事是你煽动的吧。”没有疑问,几乎是肯定的语气,吓得徐卉瞬间绷直了身子,呆愣了半晌才慌忙解释道:“请公主明察,臣女虽然确实有提议过,可臣女也是受人指示,是是……是相府李小姐要求我这么做的!所以……”

“所以你们将云溪骗进狩猎场,却不知她在里面迷了路,险些被皇上刺伤。你们可知道这是在挑衅王法?”林月如的目光蓦地阴沉了下去,如果不是这群没用的东西,她的云修哥哥又岂会受伤?

“公主,臣女冤枉啊,臣女只是受人指使而已,真正的主谋是那个李媚啊!”徐卉急了,上前两步扯住林月如的裙角不放手,极力撇开自己的过错,并且将全数责任都推在了李媚的身上。可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真正的主谋其实是林月如,所以林月如又怎么会去找李媚的过错呢?

“凡事都讲究证据,你有证据吗?口说无凭让本宫如何相信你说的话。”既然老皇帝交代她要把事情处理好,那么这件事便一定得有个结果才行,所以眼下,只能拿徐卉这个人来做替罪羊了。

证据……她哪里有什么证据啊!当时不过是李媚曾许诺过她,若是把事情办好了,她便让相府大人将她的爹引荐到皇上面前去,所以徐卉动了心,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而现在林月如要证据,当时嘴巴里说说的话,早已随风而散,叫她拿什么证据出来!

“本宫看来你是拿不出来咯?既然拿不出来,那么你便乖乖认罪吧,省得多受些皮肉之苦。”见徐卉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林月如看了暗自发笑,若是可以,她倒是想立马处死这个女人,可怎么说徐卉的爹也算是朝中大臣,如果就因为此事被处死的话未免也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死罪难逃,活罪难免……

“不,臣女是被人指使的,臣女是冤枉的。”徐卉不甘心地摇摇头,不是她做的事她不可能承认。绕来绕去半天,她总算明白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呵,只怪她自己太天真了。

“行了,本宫的宝贵时间可不是用来陪你在这儿做无聊消遣的,当时和你在一起的人都说是你出的主意,你说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林月如慵懒地抬眼看向从平静到瑟瑟发抖的徐卉,修长的指尖稍稍往上一抬,玲珑立马会意地点点头,转身朝身旁的其余人吩咐道:“还不拖下去,先打上五十大板再说。”

“五十大板……”徐卉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她自小生活在蜜罐子里,父亲将她视为掌上明珠,没有吃过半分的苦,若是真的挨上五十大板,她哪里还有活下来的余地!听候主子们命令的奴婢们可管不了那么多,几人合力将死命挣扎的徐卉拖了出去,转达了林月如的命令后,外面看守的侍卫立即开始执行杖刑。

“啊,啊……救命啊,爹,救命啊。”营帐外响起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没一会儿,声音就渐渐的小了下去。林月如心里舒缓了一口气,正欲闭上眼小憩,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名身穿常服的中年男子不顾阻拦冲了进来,噗通跪在地上开口便向林月如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小女年幼不懂事,一时说错了话确实有罪,可要是再这么打下去的话,非出人命不可啊!”

“你跑来和本宫求情可没有用,这事是皇上要求本宫这么做的,就因为你女儿的三言两语险些伤了王爷,仅凭这一条便是死罪。”

“公主公主,老臣跟随皇上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公主能给小女一个机会,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林月如最听不得这些个大男人絮絮叨叨的,此次前来的大臣在朝中皆是有些影响力的人,他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为了保住父皇在世人心目中宽宏博爱的颜面,她只能给个薄面了。闷闷地吐了一口气,不耐烦道:“行了,看在你为大昭尽心尽力的份上,本宫就饶她一命,玲珑,去叫他们停手。”

“谢公主!”徐卉的父亲激动地朝她拜了拜,忙起身冲了出去。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件件都让人不如意!林月如想起发生的种种,心里面就烦躁得慌,皱眉唤过一名婢女吩咐道:“你去看看王爷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就把煲好的参汤端过来,本宫要亲自给王爷送过去。”

“是。”奴婢乖巧地应道,转身出了去。

云溪搀扶着傅云修回来时,看见得便是一幕令人惊愕的场景,早晨还兴高采烈邀她一起玩耍的徐卉,此时病恹恹地躺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怀里,脸色苍白,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抱着她的男人也一脸的心痛,嘴里轻声安慰着什么,云溪也没有听清。

“这是怎么了?”云溪自言自语道。傅云修亦是眯起眼睛看了看,随后掌心覆上她的手背,示意她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估计是这位不知名的小姐犯了什么事,触怒了上面的人罢了。“看她只是挨了几板子而已,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我扶你回去吧。”听他这么一说,云溪收回目光,对他浅浅一笑,敛去了内心的动荡。

“早知道我一受伤就能让你对我敞开心扉的话,我便早早的自行卸去一只胳膊或者削下一片皮肉,如此一来,就不用等你这么久了。”傅云修喟叹一声,片刻又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看向云溪,果然见她一脸愤然,连忙解释道:“不过还好,现在也不晚。”

云溪没忍住,重重掐了他一下,看着傅云修咬牙却不吭声的模样,任由她掐着,又不自觉松了手,没好气地说道:“整天就知道瞎说,再这般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夫人罚我就是了,可千万不能不理我啊。”傅云修乖乖点头投降,云溪终是没忍住笑了笑,不再与他废话,将他扶回了营帐中去。

“能被人整日伺候着,挂念着的感觉真好。”躺在软榻上,傅云修感叹了一句。云溪嗔了他一眼,扁扁嘴说:“都被人伺候了二十几年了,难道你觉得还不够啊?”

“我说的不是别人,是你,有你这样贴心的夫人很幸福。”

“好了啦,油嘴滑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刚替傅云修掖好被角,便听见奴婢前来通报,说是大公主来了。云溪点点头,奴婢还未转身去迎接,就见林月如自顾撩起帐帘走了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一碗不知名的东西,还冒着腾腾热气。

“拜见公主。”云溪垂首施礼。

“嗯。”林月如淡淡应了声,看了她一眼后就将视线移至到了傅云修的身上,见他闭着眼睛小憩中,讪笑了一声将手中的碗放到一旁,示意帐内的奴婢退下去。“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下去吧。“见云溪站在原地半天不动,林月如有些不悦。

“我……”云溪哑然抬头,见林月如不悦地盯着她,喏喏半晌还是恭敬地退了下去。走出帐外,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闷闷的心情总算好了许多。云溪耸耸肩,努力是自己看起来大方淡然一些,不就是两人单独相处一会儿而已罢了,没什么的。

突然想起刚才回来时看见的一幕,也不知那个叫徐卉的情况如何了?云溪想也没想,大步流星地就赶了过去。挨着寻了半晌,总算找到了徐卉置身的地方,外面只有两名守门的侍卫,见她进去也没有阻拦。

正唉声叹气的徐卉父女见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女人,徐卉的父亲愣了半晌,迷迷糊糊的不清楚云溪来的目的,倒是他怀里的徐卉蓦地跳了起脚,完全没有了刚才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她颤抖着身躯,指着一脸莫名其妙的云溪怒骂道:“就是你这个贱人害我挨了板子,你还有脸来我这里,怎么?是来看我笑话来了?出去,给我滚出去!”

“卉儿,休得胡闹,刚才挨得板子还不够痛吗?你爹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你的事操心,你能不能收敛一些啊。”徐卉的爹拉下她哆哆嗦嗦不停的手,苦口婆心地劝导道。

“徐小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难道你不知道吗?”经过徐卉这么一闹,云溪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了过来,联想起所有发生过的事,顿时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