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人烟稀少的地方,云溪挣脱掉了傅云修牵着她的手,对上他温柔的目光,讪讪说道:“刚才公主在,你这样做不是给她难堪吗?”林月如喜欢傅云修她不是不知道,可正因为这样,她才为此吃尽了苦头,胸口上的那道月牙烙印直到现在都还能清楚的瞧见,时刻提醒着她当日所受过的屈辱。
“你是我夫人,牵你的手自然是很正常的,于她又有何难堪?”傅云修失笑反问道。
云溪低哼了一声,心中有些气结,傅云修这个榆木脑袋,难道他真的一点也没有看出来林月如喜欢他吗?自己喜欢的人牵着别人的手有说有笑的,她心里能好受到哪里去!再说了,她可不想再次成为林月如的眼中钉,上一次在地牢中的痛苦她已经受过了,不想再领教半分了。
“嗯哼,你倒是说说看?”傅云修见她不答话,眯起眼再次笑问道。
“公主心仪你,你看不出来吗?”云溪脱口而出,末了,顿感失言,吧唧吧唧闭上了嘴。
“我知道。”出乎意料,傅云修倒是回答得很利落。云溪闻言,蓦然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闷闷道:“心仪你的人真多,就连公主殿下也将你挂在心尖上。你说你多幸福啊,权财皆有,且模样貌比潘安,还有一箩筐的女子在你屁股后面追着赶着要做你的女人。”不过可苦了她这个无辜者,白白受罪了那么多次。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傅云修笑盈盈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打趣道:“那你有没有在那个箩筐里?若是有,我就独独拉你一个人出来,剩下的其他人,嗯……打包封上全数扔掉,你说可好?”
“……”云溪腾地涨红了脸,抬手拍掉傅云修的爪子,快速走在了前头,头也不回地挥手说着:“快走快走,磨磨蹭蹭的天都快要黑了。”
望着云溪逐渐远去的背影,期间她还因为太紧张而差点被绊了个狗吃屎,走在后面的傅云修不禁大笑起来,他怀里的越哥儿不明就以,也跟着咯咯笑个不停,反正只要老爹高兴,他也高兴。
一般情况下,若是没有政事处理的话,傅云修便会夜宿于云府,今日依旧与往常一样,一大家子人和和气气地吃着晚膳,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傅云修来往的次数多了,云耀华的拘束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此时两人把酒言欢,喝得好不尽兴。
“行了,别喝太多了,明儿你还得上早朝呢。”云溪咬着筷子,凑近傅云修的耳朵旁嘱咐到。傅云修回过头来对着她一笑,眯起来的眼睛像天上的一轮月牙,煞是好看,他几乎是咬着云溪的耳根,轻声说:“溪儿越来越像当家主母了,难得你担心我,今夜我更是要不醉不归了。”薄唇里呼出的热气夹杂着酒气扫过云溪的颈窝里,惊得她不由地一颤。
“羞死人了!你走开点。”大庭广众下,她的父母还在席上呢,傅云修就敢这么暧昧地靠近她。云溪喏喏抬眼看过去,韩月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很是知趣地将头撇到了一边去,她的这番举动,更是让云溪羞得想要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呵呵。”傅云修轻笑了几声,又转头与云耀华谈天南地北去了。
这么一聊,约莫过去了时辰左右,期间,云溪早已放下了碗筷,双手托腮望着桌上的两个男人把酒言欢着,看着看着,瞌睡都快要来了,傅云修和云耀华终于放下了酒杯,韩月见状,立马开口劝说着:“好了好了,酒喝好就行,喝多了可不行,老爷你也别喝了,别耽搁人家年轻人说悄悄话的时间。”
云耀华一愣,继而哈哈一笑,面色有些挂不住,客气地朝傅云修和云溪两个人说道:“哈哈,对对对,老头子不中用了,不懂得儿女情长了,生生拖了王爷好些时候,行了,这段饭就先撤下去吧,溪儿你们早些回房歇息去吧。”
“嗯,爹,那我们就先回房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屁股都坐痛了,总算是可以回房休息了。云耀华和韩月点点头,起身就要送他们出去,颇有些醉意的傅云修抬手拦住了二老,淡然笑了笑,“这里是云府,一切按照云府的家规行事便可,再说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们不必拘礼,我和溪儿就先回去了。”随后不顾云溪的挣脱拉起她的手一同踏入了夜色中,慢腾腾地往阁楼走去。
云耀华和韩月望着他们两人逐渐隐没在夜色中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来,韩月幽幽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对云耀华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着:“我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看着他们如今这般恩爱,我啊,是打心眼里高兴啊。”
“溪儿也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竟然能遇见王爷,哎,不过又说回来,也不知到底是喜是忧啊。”自古宫廷多纷扰,大多数伴在皇室中人身边的女子又有几个是善德善终的呢……
“老爷你也想太多了吧,只要溪儿现在开开心心的,做爹娘只管替她高兴就成,杞人忧天的作甚?”韩月不满地嗔怪了一句,云耀华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着。
出了饭厅,沿着小石子路一直走下去,耳边是潺潺细水声,偶尔一只青蛙跳进水里,不时把云溪吓了又吓。傅云修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任由自己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倒不是他不心疼云溪,只是刚才喝了不少的酒,外面的晚风一吹,酒意便散了开来,头昏昏沉沉的不能自已。
“溪儿……溪儿……”
头顶是傅云修呢喃不止的声音,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空荡,除去小桥流水声,仿佛周遭只剩下了傅云修温润如水的声音,虽然周围没个掌灯的丫鬟伺候着,可云溪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相反心里觉得满满当当的,很窝心。
“傅云修,你醉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扶着傅云修摇摇欲坠的身子,张大了眼睛盯着脚下的路,好在月光清凉,洒在石子路上,倒也能看得出一个大概的方向。
“我没醉。”傅云修反驳道。闻言,云溪嗤嗤一笑,说:“喝醉酒的人从不会说自己醉了,就像贼人也从不会坦白自己是小偷。傅云修,你这个笨蛋。”呼,趁着某人酒醉不清的意识下,骂了一个天下人皆不敢骂的人,她这心里还真是爽快。
“你敢骂本王是笨蛋……”
云溪徒然被吓了一跳,紧接着身上的重量蓦然一轻,傅云修已站直了身体,捏起她的下巴直视着他醉意迷蒙的眼睛。“我我……我”虽然傅云修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过云溪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出言解释些什么,话还没想好,傅云修的嘴唇便狠狠地压了下来。
“唔……”云溪瞪大了眼睛,不住地挣扎着,傅云修不悦地皱起眉头,干脆将她的双臂反手禁锢住,低声喃喃着:“不要动,这是惩罚你的无礼。”
什么不要动,还说没有喝醉!云溪苦不堪言,怎么傅云修最近时不时喜欢强吻人啊?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做好啊。“傅云修,我……我们……”
傅云修没有给云溪一点反抗的机会,只吻得两人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才悻悻然放开了她的嘴,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邪魅地笑道:“我们什么?夫人是想说花好月圆,正是办事的时候吗?”什么?云溪一愣一愣的,下一刻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傅云修打横抱起她大步往近在咫尺的阁楼走去,夜色中,不时传来云溪失声的惊呼,随着另一道清冷的声音低声喝道:“别出声!小心惊扰了府里的下人们。”而后便没了声响。
第二日一早,阳光洒进屋内的案几上,一只手从薄帐内伸了出来,在床榻边摸索了半会儿,嗖得又缩了回去。“快起来快起来,早朝的时间快到了。”云溪将傅云修的衣物扔在了他的脸上,被窝里熟睡的人儿这才幽幽醒了过来,修长的手臂撩开衣物,丝滑的被子顺势从身上滑了下去,结实有料的上半身也随之暴露在了外面。
“什么时辰了?”傅云修问了一句之后又闭上眼了,一头墨发犹如一朵肆意盛开的黑莲散落在木枕面上。“当然是上早朝的时辰了,这会儿想必我爹都已经出发了,可你瞧你,还在被窝里睡着,连我爹都不如。”云溪使劲摇了摇他的身子,可傅云修就是不起来。
“昨夜闹腾得太厉害了,所以有些累,你就容我再睡会儿吧,朝中的事儿还有皇帝老儿呢,无妨。”
“你……”这种事也亏他好意思说出来,云溪顿时红了脸,昨夜一时没稳住,导致自己再一次被他吃抹干净了。撇撇嘴,不再管他,自顾自得起了床。
直至睡到日上三竿,傅云修才彻底清醒了过来,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感叹好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伸手掀开帐帘,环视了一圈,屋内空无一人,云溪嫌他起不来,早就穿戴上跑到韩月的屋子里去了,一晚没见越哥儿就想念的慌。
既然云溪没有在这里,再一看时间也确实有些晚了,傅云修唤来丫鬟替自己伺候着梳洗,走之前还不忘跟丫鬟嘱咐了一声,就说他有事,先走了。回了王府,还未落座,西园的丫鬟便匆匆跑了过来。
“王爷,夫人她已经一天一夜未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