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钟逸,不要拿钱来买我的感情。”丛琮凌厉地说道,“我不稀罕你的钱。南虹的那套房子,我不会要的。如果不是因为要回去做个实践,我也不会开口提出这个请求。你随时想卖掉,只要告知我一声,我即刻搬出去。”
“丛……”
“不用多说了。你签个字吧。”丛琮冷静地催道,“证件我都带了,今天就去民政局办手续吧。”
霍钟逸没料到丛琮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他艰难地拿起笔,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些文件还需要律师过目,今天可能去不了民政局。”霍钟逸拖延着回道。
丛琮气愤难平:“我什么都不要了,难道还不能直接领个离婚证吗?霍钟逸,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在拖什么?”
“没。”霍钟逸拿出手机,“我这就让律师过来。你别生气。”
挂完电话,霍钟逸说道:“律师很快就来,民政局也安排了专人过来。”
“嗯。”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大概过了有半个世纪,丛琮看着窗外,轻声问道:“如果我从未出现过,你会爱上段医生,然后和她结婚吗?”
霍钟逸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思考一会后,点点头:“会。”
丛琮听得出他这一个字中包含了多少真实性。瞬间,一直克制着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努力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那么,祝福你,得偿所愿。”
“丛琮,”霍钟逸望着她的背影,郑重说道,“你也会好好的。”
“嗯。”丛琮守着自己最后的骄傲,“我当然会好好的。我会遇到一个非常非常爱我,我也非常非常爱他的人,结婚、生子,相伴余生。”
霍钟逸垂眸,黯然地说道:“嗯,你会的。”
整个流程进行得非常顺利,当离婚证给到手里的时候,两人都错愕地看着手上的证件,连律师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没留意。
“你走吧。”丛琮垂着脑袋,嗡嗡地说道。
霍钟逸克制住自己想要拥抱的念头,僵硬着起身:“那……我先走了。如果你有事,你就打我电话,电话一直为你通着。”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丛琮没有抬头。
霍钟逸看着她的头顶,痛苦地点点头:“嗯。”
“谢谢这份生日大礼。”丛琮讽刺道。
霍钟逸扎心般得疼痛,最后只能道出一声:“对不起。”缓慢地走出屋子,轻轻合上门。
等门一关,丛琮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钟逸,钟逸……”她抽噎着喊着霍钟逸的名字。
一墙之隔的霍钟逸迟迟未走,也听到了丛琮痛哭流涕的声音,他的眼里噙满了泪,低语着:“对不起对不起……”
待丛琮的哭声逐渐止息,霍钟逸又等了许久,才掉转脚步,离开了这里。
宋一程的电话不期而至:“丛琮,生日快乐!虽然你不让我来北京给你庆生,不过电话总要打的嘛。”
对面久久不出声,宋一程困惑地喂了几声,才听到丛琮的声音传来。
“一程,刚刚信号不好,我说话你没听见吗?”丛琮调整好情绪,撒了个小谎。
“没呢。”宋一程问道,“你的声音怎么听上去嗡嗡的?”
“哎不说了,早上起来,发现感冒了。”
“你要注意啊,春天是禽流感最流行的时候。”宋一程叮嘱道。
“嗯。”
“今天有什么节目吗?”宋一程问道。
丛琮看了眼窗外,说道:“今天北京天气不错,打算出去爬山看下日落,再逛街买身衣服。”
“不错不错。”宋一程赞赏道,“那快去吧。”
挂了电话,丛琮终于从沙发上起身,还有两周就到五一了,丛琮走进卧室,把自己的衣物都拿了出来:“五月一号,自己就可以回南虹了。”
她像个强迫症似的,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放进了行李箱。那些霍钟逸给她买的衣服,被她留在了衣柜。她不想带走关于霍钟逸的一切。
做完这一些,丛琮给余老师打了个电话。
“余老师,请问下,那个出国交流的项目,现在还能报名吗?”
“你要参加啊?那你可得抓紧时间准备材料,月底就截止报名了。六月份出名单,七月可就出国了。”
“哦哦,好的。谢谢余老师。”
丛琮忙不迭地拿出电脑,搜索了报名的相关资料,研究了半天,填上了自己的报名信息。
做完这一切,不知不觉已到了黄昏。丛琮并不觉得饿,但心里一阵空虚,慌忙起身兜兜转转不知做什么事好。看到了门边的吸尘器,立刻有了想法,大刀阔斧地将屋里的角角落落收拾了一遍。
即便她整理得十分耐心,等屋子恢复到一尘不染的样子后,时间也才刚过9点。丛琮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于是进了卫生间冲去一身臭汗。
当她脱了衣服,看到脖子上挂着的那颗婚戒,眼泪刷的流了下来。花洒的水声掩盖了她的哭声。她把戒指从链子上拿了下来,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细细摩挲。然后拿到嘴边亲吻了一下,便把戒指从无名指上摘下,搁在了浴室收纳的抽屉里,闭眼不去看它。任凭流水冲去自己的眼泪。
霍钟逸这边也不好过,刚回公司,便被沐清明逮了个正着。他眼尖地看到了霍钟逸衣服内袋里的离婚证。当下跟霍钟逸吵了一架,翻脸走了。
霍钟逸的脑袋钝钝的疼,还没等缓解,秘书一脸严肃地敲门进来:
“霍董,IF的案子,丢了。”
霍钟逸按着太阳穴:“你把沐总叫来。”
“是。”
沐清明现在正在气头上,一进门,便没好气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什么事?”
“木头,别的都不提了。和你说个正事。IF的案子现在已经归慕氏了,这里头的猫腻你我也都清楚。趁着这一次事件发酵,你把利益链的每个环节都清查一遍。记住,要掩人耳目,务必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知道知道,就是要显出我们的蠢呗。你早说过了。”沐清明不耐烦地打断道。
“嗯。不光如此。”霍钟逸踱步到窗前,“于蝉为什么把这么大一块蛋糕给了慕氏而不是于氏呢,从支持力度来看,明显于氏给到她的力量比慕氏大得多。这一点也得留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