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用枪顶住聂宇额头的那人用力戳着他,似乎是要制止聂宇继续说下去。聂宇把精神回到眼前的人,并不解释什么,而是任由对方解决。额头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敢怒不敢言。
聂宇刚下,时差都没倒,一进门就被数只枪像被当成靶子一样对着,心里一阵恶寒。
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电影里的剧情都活灵活现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面前,顿时头疼炸裂。
聂宇看了一眼孩子,比想象中要勇敢许多,尽管现在都遭受非人待遇,被俘虏。他想不出怎么能够脱身,当然,是要和孩子一起平安逃离这些人的魔抓。
可是,整栋别墅被严密看守着,插翅难逃!聂宇更焦急了。
论审时度势,聂宇有自己的一手,冒犯范进不是明智之举。只是,如何不动声色地采取行动……
这群绑匪按下了免提,接下来的通话,都要在所有人面前讲。聂宇眉头思索地更深。
“聂宇。”穆南一率先说话。
“嗯,是我。”
绑匪们始终保持安静,并且制止了这栋别墅所以能够发出可疑声音的可能。聂宇装出平常的语气,开玩笑地说:“如果孩子死了,你会杀了我吗?”
下一刻给聂宇的是即将扣动扳机的咔嚓声,他的耳朵听得很清楚,但电话那头并不会听得,声音清脆细小地像掰断一根筷子,像是巨人掰断一个普通人的脊梁。聂宇心里猛的一凉,双眼又重新对上拿枪指着他的人,一副无辜憨笑的表情说,“我开玩笑的!”
这不像是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更像是对眼前的人的解释。穆南一沉默了很久,“聂宇,孩子需要一名医生,他需要你!”
聂宇嘴角轻笑,绑匪却不耐烦地示意他结束话题,然后挂掉电话。聂宇说:“记得付上酬劳,一分钱都不能少,不然可不能怪我没心没肺!”
“天地银行吗?”穆南一说。
聂宇恢复了市井痞子的样子,“你要是死了我会好好烧给你的!”
随后,通话结束了,聂宇脸色阴沉:“说吧,抓我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现在都落你们手里了,死也想死个明白。”
中国,A城
穆南一猜测地没错,只是对方的动作太快了,早有预谋。凭借和聂宇多年的默契,刚刚的对话,大致已经猜到了美国那边的情况了。
“如果孩子死了”穆南一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冷然和淮城在一旁,等候穆南一的命令。
“他们已经抓住了孩子和聂宇!”冷然和淮城心里一紧,果然。
“虽然局面很被动,敌暗我明……!”穆南一沉声地分析着,“但至少现在他们没有生命危险。”
“冷然,动用你所有的人脉和情报网,尽快查清他们是谁,谁在背后指使。阎罗殿的内部关系复杂,派系之间较量不断,我们需要利用这点!”
A城医院,庄琳的病房,医生和护士正在帮她换下绑在额头的纱布,重新上药包扎。
这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束百合。来人将鲜花放在病床边的台柜上,一声不吭便走了。
庄琳并不把心思放在那人身上,因为有医生在,她更关心地询问医生:“医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庄小姐,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和进一步恶化,必须要等到伤口完全愈合了才能出院的。!”
庄琳心里很不高兴。为了不让自己的额头留下疤痕,她特意要求不能缝针的,所以现在伤口愈合地很慢。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丑陋就是原罪。
很快,上药和包扎完毕,医生又向庄琳叮嘱了几句需要注意的护理和饮食问题后,走出了病房。这时,庄琳才想起刚刚送的百合花。
百合散发着怡人的花香,庄琳拿起来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可转念想,送花的人呢?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庄琳眉头蹙了一下,奇怪了!等她再走出病房想要寻找那人,却没寻到踪影。
庄琳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百合花,发现花叶的背面上清晰地写着几个字。
不想死的赶紧离开!
庄琳愣住了,伸手将那枚写着字的叶子给拔了下来,狐疑的眼睛里写着不甘。
要我离开?什么玩意。
我离开,回哪去?穆家吗?笑话。如果真的离开了,岂不是便宜了叶安尘,让她赢。
不甘心,怎能甘心!
穆家这个门,我早晚会进的。
庄霂将手中的叶子揉成一团,冷笑。
正午时刻,叶安尘走出盛唐大厦的大门,随即就见到了穆南一的座驾。叶安尘加快小碎步,打开车门上了车,便忍不住地开心说:“挺守时的!”
穆南一伸手过去抢先替叶安尘系好安全带,暧昧地说:“互送自己的太太下班怎,不守时能行吗?”说完扶着叶安尘的头,轻轻地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叶安尘浅浅一笑。车启动了,叶安尘找个话题,试探地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穆南一,“南一,公司里的人都说,我们两人关系过于亲密。”
穆南一保持从容淡定的表情,眼睛直视前方,平稳地开车,“嗯,然后呢?”
叶安尘一阵好气,就这样?别人都在背后议论了,留言满天飞!
他就一点都不惊讶,或者奇怪吗?
“他们说我是你的小三!”
穆南一总算换了个表情,眉头轻挑,认真说道:“不,你不是!”
他在说她不是小三,叶安尘心里感到温暖,但又狐疑,那她是什么身份?正室?还是陪睡的。可是更让她讶然的是接下来穆南一的话。
“我才是。”穆南一很果决地说,也没有继续解释。
叶安尘额头冒冷汗,这……这是什么逻辑!
“午餐吃什么?”话题一转。
还未等叶安尘反应过来,一段熟悉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叶安尘从包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了,然后调皮地对着穆南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带来电话的是最近在国外出差的穆巧巧,刚一接通,一股非常吵闹的声音传来。
穆巧巧在电话那头大吼:“喂!”叶安尘的耳膜都震了震。
叶安尘没有接上话,穆巧巧急匆匆地继续说:“叶安尘,救急救急,麻烦你现在能去一趟医院吗?看看那谁,她从楼梯上摔下来骨折了!我现在又没办法立马赶回来……”
“巧巧,你慢慢说,她现在在哪个医院?是A城医院吗?”
电话结束后,叶安尘神色变得慌张。
穆南一看了她一样,语气平淡地说:“是巧巧?”
“嗯嗯,她拜托我去医院看望她的一个朋友。听出来她挺急的,要不,我们能不能先去一趟医院再去吃饭呢?”
穆南一想了想,随即同意道:“那我先跟医院联系,确认一下对方是在哪个病房!”
“好,听你的!”
叶安尘到了医院,才知道原来穆巧巧的妈妈的病房也在这里,不过在骨科楼那边,她想着,等一会儿就去她病房看看她。
过道里,人来人往,叶安尘坐在病房外的蓝色长椅上,而穆南一则靠墙而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阳光从长廊里打进来,这一幕美好的如同黑白色的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