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1/1)

她此刻就站在不远处,背着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他这个角度,只见看她慢慢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机的光打在脸上,晦明晦暗。

嘟……嘟……嘟……

穆南一脸色沉沉的,她怎么还不接电话?明明都看到他的来电了不是吗?

接啊,你在想些什么?可以给他一个理由吗?即便是被判死刑,也要让人知道原因不是吗?

听筒里仍旧传出单调而机械的声音,耳朵里嗡嗡作响,有些疼,脑子也胀胀的,才开始使用助听器,还不太能适应近距离的打接电话。

一双眼睛犀利的盯着不远处那个站定的背影,脸上的神情很复杂,乍见之欢被抛之脑后,只剩下似恼似恨。

这个该死的女人!

还从来没有人不敢接他的电话,偏偏就她,只有她才如此大胆!

突然,单调的嘟嘟声戛然而止,这一刻,穆南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接了吗?

可是为什么没有声音?

疑惑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显示是通话中,没错。可是她为什么沉默着不说话。

薄唇紧紧抿着,他没开口,叶安尘也没有开口,二人仿佛对峙一般,就这样沉默的僵持着。

这种诡异的无言的沉默让穆南一顿时怒气上涌,该死的!

“叶安尘,你……”

话刚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之前为何挂我电话?后来又为何关机?

刚才为何迟迟不接电话?接了电话又为何不开口?

这一连串的疑问堵在他喉咙出不来,憋得心里很是难受。

他觉得此刻不应该打这个电话,可是天知道,他是多么想她,多么想听她的声音。

刚才只是看见一个比较像她的身影,他就毫不犹豫的跟了过来。

“什么事?”嘶哑的声音轻轻响起。

穆南一蓦地心一疼,刚才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瞬间抛诸脑后,一双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盯着她单薄的身影。

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微扬,她抬起头,看着头顶昏黄的路灯。

周身萦绕着朦胧的光晕,像随时要羽化而去的仙人,悠远又寂寥。

压下心头这些扰乱他思绪的感觉,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淡淡的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叶安尘嘴角浮起一个凄凉的笑意,捏着电话的右手紧了紧,喉头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掌心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呵,他真的愿意看到她回A城吗?

“这边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回去可能还得过几天。”她出神的盯着半空,心里窒息得很难过。

这黑压压的天幕,像极了她此时的心情。

真是难过时老天都在帮着你难过么?

她和穆南一之间何曾有过这么压抑的通话,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一种极度难受的氛围,让人莫名想要逃离。

再也无法继续伪装下去,她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休息了,再见。”

随即迅速挂了电话,终于支撑不住似的,脱力的靠在旁边的柱子上。

眼前一片混乱,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在旋转,叶安尘的手狠狠的揉着额角,缓解那种突然而至的晕眩感。

穆南一看着戛然而止的通话,额头青筋跳起。

这个女人,竟然又挂他电话!

她竟然骗他,说自己不在A城。

好,真是好样的!

将手机狠狠的往车上一摔,他沉着一张脸,掉头就将车开头了。

叶安尘蹲了好一会才慢慢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家,终于病倒了。

她发烧了。

另一边,上官家,江欣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是第一次来这里,便在这里留宿了。

“上官谦晚上回来吗,佳人?”

护士离开后,看着床上的秦佳人,江欣锁上门后问道。

随后打量了一下卧室,比她之前见过的房间都要豪华,别墅里除了佣人,还专门配备了医生和营养师,就为了她能安心养胎。

秦佳人此刻正皱着一张脸,她刚喝完安胎药,那个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听到她妈妈的话,眼中划过一抹失落,“妈,我不知道。”

几遍她最近怀孕了,上官谦也很少待在家里,虽然上官集团被穆染控股,他的头衔和职位都还在,但基本上实权已被架空。

她其实对他的事一无所知,想到这里,秦佳人就有些气馁。

哎,目前还是好好养胎吧,这个孩子来得这么艰难。

江欣坐到床边,一言不发的拿过自己的包包,翻着什么。

秦佳人疑惑的看着她的动作,“妈,你在找什么?”

江欣摇摇头,示意她噤声,从包包里找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你看看呢,我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这个,不过值得。”

秦佳人好奇的结果纸,拿起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这…这是真的吗?”

犹自不敢相信。

江欣得意的一抬下巴,“当然了,我花了好几万才从医院弄到这张纸的,绝对真实可靠。”

说到好几万时,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这些钱,都够她买一个包包了。

手里紧紧捏着这张价值几万的纸,秦佳人嘴角闪过一抹冷嘲,双眼一眯,“值!”

再多一倍都值!

她就说,叶安尘没事往那么偏僻的医院跑干嘛,这下好了,总算捉住她的小辫子了。

叶安尘啊叶安尘,你以为你做的偷偷摸摸的,没人知道,可是如今看来,天都要绝你啊!

咱们走着瞧!

叶安尘迷迷糊糊的醒来,她是被渴醒的,晕晕乎乎的翻身下床找水喝。

瞥了一眼外面的天空,下雨了,还有些黑,但估摸着快亮了。

哗哗的雨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尤为寂寥,她放下杯子,走到窗边,大雨笼罩下的城市如此安静。

人们大多都陷在黑甜的睡梦中不愿醒来吧。

突然,一声啼哭蓦地传入耳中,直直刺进心里。

叶安尘身体一僵,孩子!谁家的孩子在哭?

自从那件事之后,孩子就成了她心上的一道伤,碰不得,揭不得。

动则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此刻,穆南一冒雨回到别墅,径自打开了门,天还很黑,他却没有开灯。

这个动静惊扰了早起的佣人陈嫂,她刚出来,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随后消失在楼梯间。

先生?他这是怎么了?鼻尖嗅了嗅,感觉有点不对劲。

陈嫂站在那里兀自陷入了沉思,先生一向不太抽烟的,很是注重自己的养生保健,除非某些时候。

在空中并没有闻到酒味,看样子,他只是抽烟,没有喝酒。

陈嫂看向空无一人的楼梯间,有些担心穆南一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