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汉源又带着陈辞在巴黎的街头逛了好几圈,直到陈辞累了走不动了,他们才回到了酒店。
虽然酒店的房间很大,但是两个人独处一室还是让陈辞觉得很不自在很尴尬,做什么都很不自由,因为有一个人正看着你。
因为时差还没有调过来的缘故,陈辞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困意,但是巴黎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如果不睡的话明天肯定没有精神。
上官汉源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陈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去洗个澡。从行李里翻出了睡衣,陈辞便进了卫浴间。
“我现在跟陈辞在法国。”上官汉源对电话那头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指的是纽约。”
阿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说道:“纽约那里还是算了,我留在国内帮你的忙吧,反正纽约那边有人照顾。”
上官汉源想了一下,道:“也行吧,随便你。”
“你跟陈辞在法国有公事?”阿驹问道。
“嗯。”上官汉源应了一声。
“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阿驹问道。
“暂时还没有。”上官汉源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的敲着。“不过我估计他很快就会回来了,瞒不住。”
“瞒不住也无所谓了,他回来了正好。”阿驹冷笑道。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你好好玩。”跟阿驹说完,上官汉源就挂断了电话。想起刚刚阿驹说起的那个人,他眼眸不由得微微阴沉了下来。
听到了卫浴间传来的水生,上官汉源的思绪瞬间止住了。
陈辞坐在浴缸里面,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腿伤好了之后,比较喜欢穿睡裙,因为她睡觉不喜欢穿太多的东西。
那条吊带睡裙稍微有点点露,这让陈辞很是尴尬,简直想一头撞死在浴缸上。
早知道会跟上官汉源睡在一个房间里,她就不会带那条睡裙过来了,等下要怎么出去才好?
陈辞希望这个时候上官汉源正好有事走出了房间,于是在浴室里面耗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久到上官汉源都忍不住走过来敲了敲卫浴间的门,问她:“陈辞,你是晕在里面了吗?”
“没有。”陈辞喊了一声。“我马上好了。”
磨蹭了许久陈辞终于慢吞吞的从浴缸起来,换上了睡裙,心情忐忑的打开了卫浴间的门。
上官汉源此刻正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巴黎的夜景,看起来满腹心事的模样。
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上官汉源不由得转过身来看着陈辞。
刚刚洗完澡的陈辞浑身泛着浅浅的粉色,连脸颊都是粉嫩粉嫩的,皮肤像果冻,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睡裙下两条白皙的美腿毫无防备的暴露在空气中。
看到陈辞这副模样,上官汉源的喉咙不由得紧了紧。
陈辞见上官汉源一直看着她,尴尬得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下意识的说了句:“不准看。”
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显得特别愚蠢,干脆强装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大方方的走到床边,掀起被子上床。“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上官汉源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拿着浴袍进了卫浴间。
听见卫浴间门被冠上的声音,陈辞整个人顿时凌乱了,用被子捂住了头,觉得自己在上官汉源面前说过的愚蠢的话,就是“不准看。”
简直要没脸见人了,她明天一定要去买一套全新的睡衣。
尴尬到吐血。
等到上官汉源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陈辞已经躺在床上,整个人被被子裹得紧紧的。
上官汉源有心想逗逗她,便故意说道:“陈辞,你这么早就睡了?我还想跟你讨论一下关于公司资料的事情呢。”
陈辞的头埋在枕头里,瓮声说道:“不可以明天再讨论吗?我今天累了想睡觉。”
“可是资料明天就要用了,我怕来不及。”上官汉源说道。
陈辞翻身在床上做起来,还紧紧的裹着被子,无奈的说道:“反正只是讨论一下,你说我听着。我就在床上听你说。”
上官汉源看见陈辞眼眶底下淡淡的黑眼圈,以为她是真的困了,有点不忍心,说道:“逗你的,既然累了就早点睡吧。”
“逗我的?”陈辞无语的看着他。“上官汉源你真是幼稚。”
上官汉源挑了挑眉:“睡不着?那我们来讨论一下资料的事情。”
“我睡了。”陈辞面无表情的躺下去,盖上了被子。
上官汉源轻声笑了一下,看着床上那鼓起来的一块,觉得有点好笑。
刚刚陈辞穿着睡衣从卫浴间走出来的那一刻,他还以为陈辞故意要穿着这么性感的睡衣诱惑他。
没想到陈辞看上去好像很尴尬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拿错睡衣了。他倒真是没想到原来陈辞私底下的睡衣这么性感。
他低头看了一下钟表,巴黎时间接近午夜十二点钟。
上官汉源把房间的灯关了,在沙发上躺下来。
直到灯灭了陈辞才把头从被窝里露出来,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现在窗外虽然夜色正浓,可是她却丝毫没有睡意。
很想起来看本书,或者做点什么,但是因为怕吵到上官汉源休息,所以陈辞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无聊的躺在床上,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陈辞,你睡了吗?”黑暗中上官汉源突然叫了她一声。
陈辞平淡的回答道:“还没有。”
“喜欢巴黎吗?”上官汉源问道。
陈辞道:“挺喜欢的,是座浪漫的城市。但是我不喜欢待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在这里,只会让我想着美食和玩乐。”
上官汉源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
陈辞轻笑了一下,说道:“可能我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吧,像个异类。”
就连跟宁梓宇谈恋爱的时候,宁梓宇也这样说过她。他说她太独立,太要强,一点都不像一个女人。
女人就应该娇弱一点,要让男人觉得有成就感,要会撒娇,要温柔。
在陈辞听来,那都是狗屁。
她从小就是孤儿,她没有后盾,没有依靠,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她必须像个男人一样,才能把自己养活。
她独立,要强,不依靠男人,这是她骄傲的地方。
因为这些,让她与所有的男人保持一个平等的关系,不用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娇弱,低声下气。
上官汉源说道:“我听欣赏你的性格。”
陈辞道:“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娇弱,温柔的女人吗?柔弱的女人,才能让你们更加怜爱,更加心疼。”
听到陈辞的话,上官汉源的脑海瞬间想起了一个人。
“也许吧。”上官汉源淡淡的说道。
陈辞听到他的回答,在心里自嘲的笑着,看吧果然。她这样的性格,果然是不讨男人喜欢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
她不需要讨男人喜欢,只要她自己喜欢自己就好了。她不需要为了讨好别人而改变自己。
两人渐渐陷入了沉默之中,陈辞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然后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宁梓宇面目狰狞的拉着她去马路中央,然后一辆车迎面开过来。
宁梓宇在那一瞬间推开了她,让她一个人站在路中央,被车正面撞上了。
她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肚子一痛,血流一地。
陈辞瞬间惊醒了。
几乎每一天晚上,都是同样的梦境困扰着她,在每个寂静孤独的夜晚,入侵她的梦中,将她紧紧的缠绕住,让她挣扎不止呼吸困难。
陈辞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掀开被子在床上坐起来,把床头灯打开了。
沙发上突然传来了一些动静,接着上官汉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做噩梦了?”
陈辞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巴黎的酒店,房间还有一个上官汉源,顿时扶额问道:“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上官汉源道。“我一直没有睡着。”
上官汉源起身走到开关旁,把房间的灯打开了。
刺眼的灯光瞬间涌入眼中,让陈辞感觉眼睛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让才慢慢睁开。
上官汉源到了一杯热水,走到床边把水杯递给她:“喝杯热水会好一点。”
陈辞接过水杯,说道:“谢谢。”
上官汉源坐在床边,看她把热水喝下去了,才问她:“你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吗?经常看到你眼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没有睡好。”
陈辞沉默了一下,说道:“不要紧,总有一天噩梦会结束的。”
“总有一天是什么时候?”上官汉源问。
陈辞淡淡的说道:“大概是等我报完仇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才会把证据交给我?”
陈辞感觉这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于是毫不犹豫的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她现在很急迫的想要拿到证据,然后给那对狗男女应有的报应。她的孩子死得太可怜,她怎么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上官汉源沉默了一下。“抱歉,证据我暂时没办法交给你。”
“为什么?”陈辞问。
“陈辞,你别忘了我们的合作是互相的。等你帮我把公司送上轨迹的时候,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复仇的。”
陈辞自嘲的笑了一声:“OK,证据在你手里,我现在除了选择帮你完成你的目标,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上官汉源深深的看了陈辞一眼,没有说话。
陈辞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躺下盖上被子,有些冷淡的说道:“我累了想睡了。”
这么明显的冷淡,上官汉源也知道她在生什么气,也没说什么,默默的把灯关了。
顿时,整个空间陷入了黑暗与沉默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