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没有给周成易回信, 她把信笺纸照着原来的折痕又折了回去, 小心翼翼的放回信封里装好, 打开放在床头边上的一个小匣子, 把心放在了匣子的最底层。

妙言吃惊的看着她的举动, “三小姐不给肃王写回信吗?”

段瑶的目光依旧落在匣子里的信封上, 缓缓的回了一句, “不用回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回他一个“我也想你”吗?她摇了摇头, 把那个画面从脑海里抛开了。

……

几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这日, 段瑶去碧笙居给李氏请安,正好段馨也在, 李氏又在给段馨说议亲之事, 这次是廖家托了人来说亲, 说的是段馨的好友廖倩儿的堂兄廖凡。

廖家在齐都城也算得上是个大户人家, 廖倩儿的爷爷, 也就是现在廖家的老太爷, 曾任过内阁学士,现在虽已经致仕,但他在朝中任职那么多年, 哪怕现在明面上说是不过问政事了, 以前积攒的那些人脉也还在,他的三个儿子也还在朝中任职,并且官职也不低。

廖学士育有三子一女,其中大儿子和二儿子是嫡出,三儿子和小女儿是庶出。廖倩儿的爹就是廖学士的大儿子,廖凡是由二儿子所出。现在廖凡已经考取了举人,就等着来年参加春闱,以求中个进士入朝为官了。但凡廖凡中了举人入了朝廷为官,有廖老太爷的威望在,又有他大伯和父亲保驾护航,只要他不作大死,廖凡以后的仕途只会一帆风顺。

段瑶坐在旁边听了李氏的话,得出了一些结论,就是廖凡的家世很好,学识不错,前途有望,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传闻,听说廖家管得也挺严,廖凡的母亲很厉害,一心想要他早日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凡是姿色长得太过出众,或是言行不端、妖妖娆娆的丫鬟,都去不到廖凡的屋里,伺候廖凡的人一直都是嬷嬷、婆子和小厮。这么看起来,廖凡那个人也是挺不错的。

段馨皱着眉头道:“母亲,我不愿意。”

李氏听得一愣,半响“哦”了一声,“不愿意就算了,我们再看其他人家就好了。”自从出了上一回柳青山的事,李氏也不敢逼段馨了,在亲事一事上,也都是听段馨的意思,只是给她连续相看了好几家人家,她都不愿意,这让李氏也十分为难就是了。

段瑶看了看段馨,她低垂着头,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揪着帕子,段瑶直觉得不对劲儿,问道:“二姐认识那个廖凡吗?”

段馨的脸色变了变,微微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我去廖家作客就碰到他了……”那次廖凡给她的印象不太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看得人心里瘆得慌。

“他是那次见了二姐,就对二姐有了深刻印象,然后就找了人来说亲?”段瑶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

段馨“嗯”了一声,脸色更不好看了,“他看人的眼神让人觉得不舒服。”

段瑶懂了,廖凡的母亲管他管得太极端,不准他亲近女色,身边连个姿色正常点儿的丫鬟都没有,只叫他读书读书,这十多年下来,已经把他憋成变态了,忽然之间让他见了姿色不错的二姐段瑶就失了心智,对二姐产生了迷恋,甚至可能做出了失态之事。

段瑶握住段馨的手,“二姐,你不用担心,既然不喜欢,我们回拒了也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

李氏也跟着道:“瑶儿说得对,这婚事也不是什么好婚事,我明天就去回了中间人。”

段馨脸上紧张的神色放松了一些,露出一抹笑来,“谢谢母亲。”

“谢什么,你是我的女儿,我当然要护着你,为你好。”李氏笑着道,屋里的气氛也随之恢复如初。

请完安,段瑶和段馨从碧笙居里一起出来,还没走出多远,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园子里的那个大槐树下,段瑶停住了脚步,就见那人缓慢地转过身来,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段瑶不由自主地往前跑了几步,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停在了原地,不好意思再上前了。

身后的段馨见到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便遥遥地朝周成易行了一礼,知趣地告退离开了。

段瑶瞟到段馨离开的背影,好想伸出手去拉住她,无声地叫着她不要走。无奈段馨根本听不见她内心里的呐喊,很快就离开了。

周成易站在前面,看她朝他跑了两步就不动了,知道她肯定是又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更主动一点儿?想起他这些天写给她的信,她硬是没有写过一封回信给他,也是够狠心的。

周成易叹了口气,她不肯主动一些,那就让他主动好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就是,如果两人之间相距一百步,她只需要走一步,他会努力走完剩下的九十九步。既然她刚才都已经走了两步了,他走完剩下的几步也是可以的,完全没有问题。

于是,周成易大步朝她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微低下头,微笑着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没……”段瑶低低地应了一声,双脚不安地往后挪了挪,尽量跟周成易拉开多一点点的距离,跟他站得太近,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气息,叫她都没办法好好说话了。

“那是看到我回来不高兴?”周成易故意道,嘴角不悦地抿着。

“才不是。”段瑶下意识地否认,飞快地抬起头来。

周成易笑着用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脸颊,“那你看到我怎么不过来?”

“我……”段瑶吞咽了一口,大着胆子道:“为什么要我过去,你也可以走过来啊。”

周成易闻言轻笑出声,是啊,他也可以走过来嘛!

“所以我就像你说的那样走过来了。”周成易笑看着她。

段瑶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嗯。”

周成易一下子就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带了笑,竟是比前几日都笑得多,前几日在保定府办差,看到下面那些人就烦不胜烦,一天到晚都崩着个脸,就没一件令人开心的事,让他都快记不得怎么笑了,现在倒是恢复过来了,或许是看到她就觉得开心吧,不受控制地就想要笑。

“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周成易强调了一句,“保定的特产。”

段瑶眨了一下眼睛,她这些天每天都收到他让人送来的礼物,什么吃的啊用的啊都有,每天送来的都还不一样,也是煞费苦心了。

“你这些天送来的礼物有些多。”段瑶小声声地嘀咕了一句。

“不喜欢吗?”周成易挑眉问。

段瑶:“喜欢。”

周成易摸摸她的发髻,“那我送来的蝴蝶簪怎么没戴?”

段瑶抿嘴笑道:“我戴的时候你没在。”其实是等着你回来再戴给你看啦!不过她就是不说。

周成易就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现在就去戴给我看好不?”

段瑶的小脸儿微微发红,点了点头。

“走吧。”周成易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锦瑟居的方向走。

周成易来过段府已经很多次了,何况他还好几次夜里跑到段家来,专门跑到锦瑟居去看段瑶,可以这么说,对段家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段家自己人,到段瑶的锦瑟居去简直是轻车熟路,牵着段瑶的手就一路走过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每次遇到路过的下人,段瑶就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然而他把她的手握得太紧了,她一有动作,他就会很快发现,及时地制住她想要把手抽回去的想法,甚至用眼神警告她,她要是再这么干的话,他一定会采取非常手段,比如把她当众抱回去什么的,反正她跟他已经定婚了,最多不过他闹得出格了,被她骂一顿,回头他就把婚期提前,还能早点把她娶回去。

段瑶被他那肆无忌惮的眼神吓到了,她跟他认识这么久,知道他这个人是会说到做到的,顿时也就老实了,不敢再挣扎了,乖乖地让他牵着手回到锦瑟居。

刚走进去,院子里的下人见了都来行礼,周成易挥手免了她们的礼,期间牵着段瑶的手一直没放开过,直到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进了屋坐下,周成易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段瑶的手。

这一路走来,他的这个动作,就是在向大家宣示所有权,段瑶已经板上钉钉地属于他了,他就要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利,嗯,光明正大地行使一下。

妙言送了茶水上来,周成易端茶喝了一口,抬眼瞟了段瑶一眼,开口道:“在想啥?”

段瑶睨了他一眼,拉着妙语进内室里去了,身后却传来他畅快的笑声,显得十分开怀。

内室里,段瑶让妙语去把周成易命人送来的蝴蝶穿花镶红宝石的簪子拿了来,又叫妙语重新给她梳了发髻,再插上那支簪子,所谓的“为你梳妆”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妙语上前去打起帘子,段瑶缓步走出去,身姿摇曳,环佩叮铃,发髻上的那支蝴蝶簪子,翅膀颤颤,仿佛要活过来展翅高飞,连她整个人都像是带了仙气,飘飘欲仙了。

周成易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目光落在段瑶的身上就移不开眼了,那就像是狗得了肉骨头,猫儿遇见了鱼,老鹰抓住了小白兔,再也不想放开了,只想牢牢地锁定她,让她成为且只能成为他一人所有,不容其他人觊觎。

“好看,真好看。”周成易喃喃地吐出一句,目光还如狼一样盯着她不放。

段瑶却受不了他的目光,侧了侧身,轻声道:“看过了,我去取下来了。”

“别。”周成易连忙站起身来要拦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言行过了一些,又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是说这么好看,就要一直戴着啊,不戴太可惜了……”

怎么越解释越是一团乱的感觉了?

周成易自己都说不下去了,立在原地,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先前明明那么有气势,现在竟是害怕惊了她似的了。

听不到他说话了,段瑶奇怪地转头看他,见他脸上的表情古怪得很,那副纠结的模样,叫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的,好似一件很高兴很开心的事情。

在她的笑声中,周成易渐渐反应过来,刚才的尴尬也一消而散了,跟着她一起笑起来,房间里回荡着两人的笑声。

周成易快速上前两步,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瑶儿,真美。”令人心醉。

旁边的丫鬟都偷偷地红了脸,别开脸不敢继续看了,可是又心里痒痒,好像看段瑶和周成易这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这日,周成易在段瑶的锦瑟居呆了快半个时辰才离开,临走之时对段瑶道:“瑶儿,明日我有空,带你去逛街好不好?”他们两人还从来没有一起去逛过街。

段瑶想了想同意了,“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来接你。”周成易就这么定了明日他来接她去逛街的约定。

……

周成易离开段家之后,又去见了太子周成康,他是提前一日回来的,才会有时间先去看段瑶,再去汇报正事。

周成易把他调查到的结果资料交给太子,太子翻看了一下,他把太子周成康交代的事情都办得很妥帖,太子很满意,“这几日辛苦你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这几日确实都没能好好休息,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周成易行了一礼,告退出去。

出到门外,抬头望了一下天,太阳已经降到山底下了,乌云爬了起来,像是要下雨了。

不知明天会怎么样了?

周成易快速骑马回了肃王府,乔管家已经在府里给他准备好了一切,他径直去了书房,把调查到的资料又整理了一份,这些东西以后还用得着。

乔管家过来禀告,说是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周成易起身去用了饭,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内心却十分的激动,直到夜里起风了,他才回去房里睡了。

睡到半夜里,果然下雨起来,风声雨声大作,从院子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床上的周成易翻了个身,睁眼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忽然一道闪电一晃而过,房间里顿时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雷声传来,似乎要毁天灭地一般。

周成易勾了一下唇,翻过身去又准备继续入睡。

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了白日里段瑶那副柔媚的模样,娇滴滴惹人怜爱,他回味着他抱住她时的感觉,满意地睡了。

昨天夜里下了一晚上的雨,风也很大,吹得外面树叶哗啦啦响,乱成一团,周成易就是在这样的混乱里安睡了一晚。

到早上风雨都停了,接着又放了晴,出了太阳,果然是夏日的天气,想怎样就怎样。

周成易从床上睁开眼睛,昨晚上睡得还不错,梦里一直都抱着段瑶,美人在怀,滋味真好。他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才起来。

他没叫人进来伺候,以前在宫里是没人愿意伺候他,他又是穿来的,也不需要人来伺候起床,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凡事自己动手的习惯。

周成易穿戴整齐后出了房门,院子里,乔管家正带着人在忙着打扫,昨天晚上下了那么一场狂风暴雨,庭院里的花树饱受摧残,枝叶落了一地,略显得有些残败。

乔管家听到开门声,转回头去,笑着上前,“王爷起了,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王爷睡得可好。”

周成易:“还行。”

乔管家道:“院子里有些乱,正在命人收拾,一会儿就好,王爷稍等一下。”

周成易环视了一圈院子,几个下人正在卖力地打扫,已经差不多快整理好了,他提步往旁边去,“我去书房。”

乔管家忙道:“王爷要不先用膳吧?”

周成易摆摆手,“一会儿再用。”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里,周成易把幕僚叫了来,商量了些事儿,幕僚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大致总结了一下,“太子把王爷收集来的资料呈给皇上了,皇上看了大约很生气,先前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大队官兵往那边去了,不出意外,估计现在已经在搜查了,二皇子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周成易轻笑一声,“他不会善罢甘休,我这儿还没完了,走着瞧吧。”

幕僚道:“王爷心有谋算,二皇子也只能干瞪眼了。”

周成易瞟了他一眼,“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

幕僚道:“差不多了。”

周成易“嗯”了一声,“那就照原计划进行吧。”

两人再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算完,周成易和幕僚一起步出书房,周成易让乔管家去准备膳食,他则留了幕僚一起用膳。

周成易不挑嘴,吃食简单大众化,大肉包子、酱牛肉、凉拌三丝、腌黄瓜、煎蛋、白米粥,周成易吃了两碗白米粥,两个大肉包子并一大盘子的酱牛肉,还有其他菜食,幕僚则吃了一碗粥一个大肉包及一些菜食。

幕僚笑着道:“王爷好胃口。”

周成易放下碗筷,“心情好胃口就好,前几日在保定就没吃顿好的,回来才好了些,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幕僚道:“王爷说得是,后面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王爷去处理,我们都还要仰仗王爷的。”

周成易淡笑了一下,没接话。

两人用过膳,幕僚告辞走了,周成易把侍卫叫来,问了外面的情况,果然去先前预料到的一样,二皇子手底下两个比较得力的大臣被景熙帝命人抓了,府中也被抄了,搜出来一大箱子有问题的书信,府里也让人围了,许进不许出。

这是他一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不过是照着原定计划发展罢了,所以周成易丝毫也不吃惊,面上一脸平静,连丝毫变化也没有。

交代了几件事让侍卫去办,周成易起身出了府,他要去段府接段瑶,两人昨天下午就约好了要一起去逛街。

出了府,骑马走在街上,果然见到街上来来往往有不少行色匆匆的官兵,旁边的路人、摊贩都小心翼翼的躲到一边,生怕惹上不该惹到的麻烦,街边两旁的店铺倒还好,该营业的照常营业,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只是那一两间有名的茶楼里倒是聚集了不少人,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传得热火朝天,沸沸扬扬。

周成易垂眸,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点,明知道今天会有事情发生,还约了段瑶出来逛街,这还真不是一个逛街的好日子,他昨天是见到段瑶之后太过激动,只想跟她无时无刻在一起,每每看着她就开心,然后就忘记了这一茬了,现在想起来确实是他思考不周,不过还好,齐都城足够大,他待会儿去了段府接了段瑶不到这条街上来就行了,反正还有其他许多的好去处,另找其他好玩的地方逛逛就是了。

如此想着,周成易调转马头,从主道上转到了旁边的胡同里,寻了另一条路去段家,只是路途稍微远一点,但是这样可以避免跟抓人的官兵遇到,远一点也就无所谓了。

周成易还是按照预定的时间赶到了段府。

看门的下人都知道这是未来段府的三姑爷,虽然早就熟识得不能再熟识了,依旧殷勤的上前来行礼,下人们想的是多刷刷好感总是不会有错的。

周成易快步进了府,先是照旧去拜访了老太太张氏,李氏也在那儿,索性就一起见了。又去看了正在养病的老太爷段雁鸿,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段雁鸿问他有关朝堂上的事,他就随口说了两句,总结出来就是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无伤大雅,老太爷只需在家好生养病就是,太子以后需要老太爷的地方还很多,老太爷应早些把病养好才是。

段雁鸿听了之后,略微沉思了一下,心里稍安,脸上带了笑,借口说自己做针灸了,让周成易自便。

周成易从善如流地告退出来,转道就去了段瑶的锦瑟居。

段瑶已经收拾妥当了,身上穿的是一件绣荷花的粉色褙子,本来白露是想要她穿那一件齐胸襦裙的,被段瑶连连摇头否决了,她才不要跟周成易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还穿得那么暴露,那胸前的布那么少,包都包不住那两坨肉,走路一颤一颤的,像是要从衣服里面跳出来,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妙语给段瑶梳的发髻,头上插的还是那支蝴蝶穿花镶红宝石的簪子,另外再配了两朵珠花,不多不少,点缀得刚刚好,又在她的额间贴了花钿,粉红色的花瓣,衬得她白皙无暇的肌肤越发粉嫩,吹弹可破。

今日的这副打扮,比昨日还要妩媚几分,周成易看到段瑶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他知道她很美,但是每次看每次都被惊艳,每次惊艳又每次都看不够,好想就这么把她藏起来,只他一个人慢慢欣赏,不叫其他人觊觎她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