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气的一掌拍在了旁边的树上,身后的人开口问道,“大哥,我们还追吗?”
“追啊!不追我们拿什么跟上面交代!”那人怒吼着,一扬鞭子,绝尘而去。身后的人相互看了看,也都纷纷的跟了上去。
而那边已经换了衣服的董倚岚和云华郡主却是十分悠闲的走在小路上,如果不仔细看,大概也就以为是哪里来的乡下村妇吧。
看着身着粗布衣裳的董倚岚脸上那浅浅的笑,云华郡主忍不住的开口道,“我们都被追杀了,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董倚岚看着云华郡主,“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样的粗布衣裳,走在这样的路上。”说罢,她拉了拉云华郡主的手,“你应该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云华郡主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摇摇头,“这倒真是没有。”说罢,又看向董倚岚,“身后有人追杀,你还能这样悠闲?”
“身后?”董倚岚脸上的笑容更甚,“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现在大概已经在我们前面往铸剑炉那边去了吧?”
“在我们前面?”云华郡主皱着眉头,“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们已经快马加鞭的往过去赶了。”云华郡主的话才说完,前面一个一身农夫打扮的人凑到他们身边开口说着。
云华郡主仔细的看了看,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农夫,这分明就是信王殿下。
几人汇合了之后,这才往铸剑炉那边赶了过去。
而那比他们提前到铸剑炉的人探查之下才发现,他们要找的董倚岚根本没有进城,那首领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心情郁闷的他正要召集兄弟们出门,就被对面的那人拦了下来,“你带着这么一大帮人去哪里?”
“我气不过,居然被一个女人耍了!我这就去城门口等着,只要她敢进城,我就马上杀了她!”那首领面色发黑的说着。
对面那人却是嘲笑一声,“哼,你去守着城门?你要去守哪个城门?东西南北?你以为你们从南门进的,他们就会从南门进吗?”
听到那人这么说,他这才停下了脚步,他说的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看到他停下来,那人又劝道,“你先坐下来,此事我们需从长计议,你这样莽莽撞撞的,可不是就落到了董倚岚的圈套里了么。”
“我就是气不过!”那首领说着,握紧的拳头砸在桌子上。
看着桌面被砸出的明显裂纹,那人开口道,“那是什么普通的女人吗?那是董倚岚!一个人,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势力,却依旧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你以为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首领也知道,这次是自己疏忽了,故而那人再怎么说,他也不反驳。
“好了,不管她从哪里进城,总归还是要回到铸剑炉的,这之前,你们就好好休息吧。”
听到那人这样说,那首领抬起头,皱着眉头问道,“那董倚岚的人头……”
那人一仰头喝光面前的茶水,“我自然有办法让她死的合情合理,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等着她死了回去复命就是了。”
“即使如此,那就多谢大人了。”那首领恭敬的低头说着。那人没有回答,放下茶杯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那人离开,跟在那首领身后的人上前一步,开口问道,“大哥,你说他的话,我们要信吗?”
“不管信不信,这里总归是他的地盘,我们不是北宇人,不好直接在这里动手,听他的,先休息,等董倚岚浮出水面了,我们再伺机动手。”那首领这会倒是聪明了许多。
这边的吟风楼中,三娘刚收到信,打开看了一眼,便交给身边的那老鸨,“秋妈妈,烧掉吧。”
那老鸨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将那信纸在一旁的蜡烛上点燃,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秋妈妈,我要出一趟远门,这段时间,吟风楼就拜托你了。”三娘说着,站起身来。
那老鸨的眉头皱了皱,“三娘,你这是要去那边吗?”看着三娘点了点头,那老鸨忍不住的又开口道,“三娘,你做的够多了,这一趟,真的没必要。”
三娘转过身看着那老鸨,“没必要吗?”说着,她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是我一厢情愿吧,即便是一厢情愿,那也是我愿意的事情,秋妈妈你就别劝我了。”
“可是……”那老鸨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三娘打断,“秋妈妈,你别劝我了,你知道的,我三娘一旦下定了决心,十头牛也是拉不回来的。”
那老鸨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劝你了,你放心去吧,吟风楼,我会照看好的。”
三娘点点头,感激的看着那老鸨,“多谢妈妈了。”
看着三娘换衣服,她后背上那交错的鞭痕,那老鸨心疼不已,“三娘,出去了,要处处小心,在外面不像在吟风楼……”
穿上衣服,三娘转过身来,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好了妈妈,你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我那时候出城才不安全吧?”
看着三娘这时候还能心情不错的跟她打趣,那老鸨也勉强的笑笑,“好了,我不说了,你自己小心。”
“嗯,我知道了。”三娘说着,背起一旁的包袱,便走了出去。
她才走没多久,吟风楼侧面的阁楼之上,一只信鸽悄然飞了出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发现。
是夜,南兴,京城郊外的一处庭院中,那坐在主位之上的人满面怒容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人,“你说什么?!失败了?!”
他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前面那人身上砸去,“废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杀不了!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那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躲,就这样硬生生的挨了一下,额头的鲜血缓缓的流了下来,遮住了眼睛,他也不敢擦。
“你说吟风楼那边也出了问题?”那坐在上面的人又开口问道。
那跪着的人已经开始发抖,“回,回主子,是,是这样,说的。”
那人站起来,一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挥到了地上,“废物!都是废物!”
“主上,主上消消气。”一个头发花白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开口劝着上面的人。那跪在地上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