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倚岚倒是没有再说话,只是捏了捏她的手心,一路之上,马车很快便是抵达了京城之中,按照礼制,本应该下榻在公主府里面,只是董倚岚并非真正的公主,之前出嫁之时,也是仓储的很,故而并没有公主府,好在皇帝提前得到消息,将之前京城的一座空闲的府邸,赐予董倚岚,用于在京城的临时居所。
待一切安顿下来之后,董倚岚稍作歇息之后,便是依照礼制需要以此拜见太后,皇帝皇后等皇亲贵胄们。
入夜董倚岚让人在后院之中,现将带来的国书,礼品之类的东西再做清理一遍,将随行的医官,侍从之类的,都在公主府中做了妥善的安排。
红绸将陈将军领到正厅,免不了叮嘱几句,毕竟眼下,她虽为南兴的公主,但董倚岚毕竟也是北宇的皇后娘娘。
董倚岚看了陈将军一眼,道:“如今到了这南兴国中,凡事都需多加小心,如今这南兴国中,也是等级森严,而且各方势力暗潮涌动,我们终究是外人,在京城里面,少不得处处留意,万不可与京城里面的皇亲大臣们私攀关系,须知,这皇城之中,个个皆是道行深远之辈。”
陈将军闻言忙是点头:“皇后娘娘放心,此事前来之时,臣和几个使臣便已经商议过了,眼下一切皆是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董倚岚点了点头,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自是最好,还有一点,京城里面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闲事,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都需知会本宫,本宫自会从中斡旋。”
陈将军点了点头,顿了顿,方才道:“如今,木将军已经住在他京城的府邸之中,将来我们回北宇的时候,不知是否同行。”
董倚岚看了他一眼,凝眉思量了片刻,方才道:“我们与木将军虽说是旧相识,但毕竟木将军此番来京,也许还有其他事情,若是能够一同回去,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自是最好,若是不能的话,我们也不可多做耽搁,弄不好,还会给木将军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陈将军闻言略略有些失望,但还是规矩的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红绸看这陈将军的身影儿,略思量了片刻,方才道:“小姐是看出什么了吗,为何没头没脑的,突然跟陈将军提起这些事情。”
董倚岚鼻子里冷哼一声,道:“还用问吗,这出发之前,本宫就打探过了,这京城里面,虽然当日睿王一党在大位之争之中,斗败,但是皇上如今登上大位之后,并未将他们革除,而是继续留在京城之中,这些年的积累下来,势力只怕已经不可小觑了。”
红绸闻言凝眉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说起来,皇上怎么如此仁慈呢,倒不如上台之后,将这些人,赶尽杀绝,已绝后患,如今这样子,真的是后患无穷啊。”
董倚岚摇摇头,下意识的看了看窗户外面,方才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情,皇上必定也是权衡过的,若是对睿王赶尽杀绝的话,固然对当下的形式可以清明许多,只不过,皇上难免被冠上狭隘,暴君的名头,而且当日皇上虽然登上皇位,但是其实手中的死命效忠的亲信并不算多,他还是需要在朝中拉拢大臣维护自己的地位,所以做起事情来,自然不能太过很绝了。”
红绸道:“这些奴婢明白,不过也该对睿王打压打压才是,睿王一向虎狼之心,皇上当日就应该是看出来了,怎么能坐视他膨胀至此呢,就不怕将来有朝一日,真的对他的位置再度构成威胁吗。”
董倚岚闻言却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心里暗暗思量,听闻这些年,在南兴之中,睿王不过是在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老实了小半年的时间,见皇上并未对他如何,便是胆子又是逐渐壮大了起来,这两年,又开始在朝中,作威作福,明里暗里壮大自己的势力,两年下来,怕是已经根深蒂固了。
皇上对他坐视不管,不外乎两个可能,一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自己对他的实力有些忌惮,弄不好的话,只怕会伤及自身,反而不能将他彻底铲除,还让他瞧出自己的实力,得不偿失,不能轻举妄动。是在静候时机,等待实力能够足以铲除对方的那一刻。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皇上早已对他的一举一动瞧在眼里,之所以一直不为所动的原因,便是希望等睿王真的决定举起旗帜,走上谋反那一步的时候,在名正言顺的将其连根拔除掉,一劳永逸。
不论是哪一种,眼下都还不到时候,其他人这个时候,还是需要避开睿王的好,若是这个时候,破坏了皇上的计划,皇上若是前功尽弃,自然会不高兴,皇上不高兴,请问这个惹事的人,又岂能讨得任何好处呢。
思及此处,董倚岚摇摇头,对红绸道:“眼下京城形势,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总之,我们要小心翼翼,最好是隐身起来,让别人在意不到我们的存在,那便是上上之选。”
红绸对她的话,虽然听的不是太明白,但是见董倚岚眼下表情严峻,不似玩笑的样子,也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董倚岚环顾四周,瞧见桌上的布包,脑子里微微一动,随机便是对红绸道:“这一路之上,你弄来的木将军的药渣,可是一直都在请两位太医验看。”
红绸闻言忙是点了点头,肯定的道:“小姐放心,这件事情,奴婢一直都在认真的办,而且事关重大,都是奴婢亲自去找寻的,药渣也是按照小姐吩咐,一直在请二位太医验看。”
董倚岚赞许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好,这一路之上,也是有不少时日,想来太医们眼下应该有收获了才是。”
红绸闻言点了点头。
董倚岚略思量了片刻,方才道:“你现在马上去后面的厢房里面,请二位太医过来,本宫有话要问他们。”
红绸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多问,便是踏着夜色,脚步利落的朝后院的厢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