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

简单的三个字,不像是商量,而是命令,命令萧璟荷留下来。

刚才的事情还没忘记,萧璟荷本能的反对。

“不行,我不能留下,我还有事情。”

这话说出来太快,完全没经过大脑的思考和反应,项羽裔看好戏的看着萧璟荷。

“什么事?”

萧璟荷张了张嘴,发现以后跟这个男人说话必须得多一个心眼,这个男人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的事情不用告诉你,我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说完,萧璟荷转身要走,手才放到门上。

“嘶………啊……..”

萧璟荷转身,看见男人捂着胸口的位置,痛苦的表情和姿势。

“怎么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萧璟荷紧张的站在床前,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也不敢放在项羽裔身上的任何地方,只是紧张的情绪紧绷起来。

“我去给你叫医生。”

转身欲走的萧璟荷一把被人拉住。

项羽裔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咬牙切齿的开口。

“叫医生,用你做什么?”

萧璟荷慌了神,知道她是医生,可是在这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是医生,可是,可是我……..我还没过实习期,我不能,我不敢……..”萧璟荷语无伦次。

项羽裔就拉着女人的手放在胸口那受伤的位置上,“我相信你。”

看着男人的冷汗直冒,项羽裔又不放手,萧璟荷着急的沉下气息,慢慢地伸出手将男人的上身的衣服退下去。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口缝合的位置,外面被白色纱布包裹的地方,已经有血色慢慢地透出来。

“是伤口崩开了。”

项羽裔的难受劲儿似乎缓和了一点,仰头倚在身后的位置,迷蒙着双眼看着女人紧张兮兮的神情。

“你在医学院是怎么学的?你不是医学院的高材生马?连一个伤口都不能处理?那你以后怎么上手术室,怎么做手术?”

这话明显是刺激萧璟荷的,即使项羽裔难受的不能自已,还是认真的一字一顿的把话说出来。

萧璟荷沉下气息来,对项羽裔的话惘若未闻一般。

取来简单的医疗器械,慢慢地将纱布一层层剪开,果然看到伤口正在往外渗出血来,萧璟荷的汗都流出来了。

“不行,这必须找医生处理。”

项羽裔却是抓着萧璟荷拿着消毒棉的手放在伤口的位置。

“你来。”项羽裔没有商量。

“可是我不能。”萧璟荷现在只想要逃开。

“我相信你。”低低的声音,沉沉的发出来,把萧璟荷慌乱不已的心镇定了不少,伤口正在冒血,只好硬着头皮,按照学校里学的那些基本的步骤和方法。

看着萧璟荷紧张的样子,项羽裔即便是疼痛难忍,为了缓解女人的紧张,忍不住调侃。

“你们在医学院学习的时候,该不会平时都是拿猪做的实验?练就了你现在这还不怎么好的本事?还是说你是因为现在面对的人是我?所以才……..嘶……..”

伤口一痛,项羽裔的冷汗接着冒下来,咬紧了牙关。

萧璟荷正在给男人消毒,看止血的情况止住了,担忧的看着男人。

“我需要缝合。”

项羽裔吐出一口气,做出轻便的表情。

萧璟荷取来麻药,认真的注入,等到确定项羽裔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才对伤口进行更深层次的清理和缝合。

项羽裔像是看着别人的伤口一样看着萧璟荷缝合。

“技术不错,以前经常做缝纫的事?”

这样的说话方式,倒是让萧璟荷放松了不少,但是面对正在做的事,十分的认真。

“简单的会做。”

项羽裔扬眉,“那我以后岂不是有福了?”

萧璟荷不明所以的看了项羽裔一眼,项羽裔的目光示意萧璟荷继续,萧璟荷继续缝合。

等到缝完,萧璟荷才敢大声喘了一口粗气。

“这样的作业应该在手术室完全无菌的条件下进行的,这样不安全,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注射消炎,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岂不是要担责任?”

“我不需要你负责。”项羽裔轻描淡写,“我只要对你负责就够了。”

“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不能。”

“为什么?”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完了。

“我不敢保证半夜我会不会出任何问题,有你在,我放心。”

萧璟荷看着那刚刚被她缝合过的地方,这种担忧慢慢地扩散开来,也好,至少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留下来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为了照顾他。

看看另一张为陪护或者家属准备的床。

“那好吧,晚上有什么事直接叫我。”

说完,毫不犹豫的上了床。

几天的时间都没有好好睡过觉,再加上刚刚献了血,躺下去一会儿的功夫,萧璟荷就进入睡乡。

项羽裔却是没睡,侧身躺在病床上看着女人,他的身体里现在留着女人的血液,所以说,这个责,他是怎么都要付的了。

麻药的劲头已经过了,伤口上咝咝啦啦的疼痛慢慢地蔓延开来。

不是单纯的为了不象让她回去休息,只是不知道,她回去之后独自一人是不是能休息的好,在哪里都不如在他眼前看着放心,可以看见她睡熟,远比看不见猜测的好。

他希望她在身边,并且能好好被保护。

现在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想要用毕生的生命保护的人,如果不是这场事故,如果不是这大难不死,现在他还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也看不明白女人的心。

所以这一伤,值了。

刚刚的伤口崩裂,不过是留住她的方法,不惜采取的措施。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有那么一个女人出现,能令他伤害自己来留下,这是在遇见这个女人之前万万不曾想过的。

想来这就是宿命。

萧璟荷就是他的劫,是他毕生的劫。

这是女人这连日来睡得最安稳最好的一觉了,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女人是被香味儿叫醒的,确切的说应该是食物的香味儿。

肚子和味蕾最先苏醒过来。

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食盒,吞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