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思议盯着厉兆衡，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看完老爷子，厉兆衡急着回公司处理他的工作，在车上我忍不住埋怨，“你是不是疯了？蜜月？我跟你要度蜜月？”
“有何不可？”他耸耸肩，一派闲适，“难道你担心我把你卖了？”
我蹙着眉，觉得有说不出的奇怪，可奇怪在哪里，我一时也说不清。不过既然有老爷子赞助，宋涛的婚礼肯定堪比明星。
我去医院把这事跟宋涛两口子说了，丹丹很高兴，说这下能省不少，她本来来就喜欢海岛婚礼，奈何宋涛事业刚起步，实在不该过于奢侈。
宋涛跟我在病房外聊开了，“宋欢彦，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当自个儿是豪门太太了？不然凭什么接受人家的恩惠？”
“我也不想接受，可是老爷子帮了我很多，如果我拒绝，那太让人心寒。他只是希望我开心一些。涛儿，别想太多，大不了姐把钱还给他们，婚礼你还是要用心准备的，别辜负了丹丹。你们两口子经历了那么多，剩下的日子全都是好的。爸妈如果知道了，一定很开心。”我语重心长对宋涛说。
“说到爸妈，什么时候我们回一次老家，我好告诉他们我要娶妻了。”宋涛想了想说。
的确该这么办，虽然我们姐弟没有别的亲人，但老家那村里，还有认识我们的老人呢，怎么也该回去拜祭的。
“这样吧，丹丹如果身体还行，我们下星期回去。”
时间定了下来，我内心一阵激动。多少年没回过老家了。曾以为父母走后，我们都不敢回去，现在是因为喜事，他们肯定感到欣慰。
回老家的事只有我跟宋涛知道，几天来我兴致特别高，回老宅老爷子也看出我情绪高涨了，我悄悄跟他说了之后，他说他也想去看看。
我傻了眼，虽然老家离海城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可老爷子的年纪毕竟大了，这么一来一回，他身体受得住吗。
“就这么决定了，我也要去看看亲家。听说那里空气特别好，竹笋特别鲜美，可惜现在不是吃竹笋的季节。”老爷子喃喃道。
我不知要怎么劝他，晚饭后，我拉厉兆衡上楼，跟他说了这件事，他神色没有变化，说爷爷爱去就去，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真想敲他，这都入冬了，这么冷的天散心，有毛病。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我拒绝也拒绝不了。
到了真正出发时，我才发现，除了我和宋涛两口子，后面还有两车，一辆是司机载着老爷子、厉兆衡和厉婉宁，一辆装货物，外带管家和张婶。
我的天，老爷子身边的确需要管家和张婶，可厉兆衡和厉婉宁这是干嘛？厉兆衡有这么闲？厉婉宁的工作室订单多得忙不过来啊。
“嫂子，我哥必须去的，他这当女婿的，哪有不见翁长的，至于我，当然是陪爷爷去。”厉婉宁狡黠笑着。
我无奈点头，“好吧，等到了地方，你可别嚷闷。”
三辆车往容城的礼县出发，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惬意得很。老爷子精神出乎我意料的好，脸色都有光泽了。
越靠近礼县，空气越来越好，车子和人也少很多。
到了我们那村，我和宋涛都快认不出来，大大的牌坊立在村头，里面铺好了路，哪街哪道哪巷都标得清清楚楚的，一眼望去村里全是小洋房，我们家那没砌瓷砖的小两层简直就是影响村容村貌，在一群“别墅”里特别显眼。
有个别人家前面还围了院子和池塘，檐角还吊上灯笼，风一吹那个景色特别好。
车子停下来，我的红色大奔，还有厉兆衡的欧陆，厉家的宾利，这一进村就惹来好多人的目光。
村长乐呵呵迎了出来，估计以为是哪个投资户，当看到我和宋涛下车，他皱着眉认了好一会儿，没认出来。
“阿旺叔，还记得我不，我是土燕啊，他是墩儿。”这是我和宋涛小时候的昵称，那会儿农村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当然是怎么叫着顺耳怎么来。
村长一拍脑门儿，“记得记得，我前几天还让人去扫你家的灰，没想着今天把你们昐回来了。”
宋涛跟村长握手，带着他走到那个装货品的车子，“这里头给村里的老人家，那些零食是给小娃儿的。”
村长笑得一脸深深的褶子，“这几位是？”
我忙上前跟他说宋涛的婚事，并给他介绍，“这位是爷爷，后边儿的是家里几位亲戚。”
“好，好啊，”村长的目光往厉兆衡身上一瞥，“这位是姑爷吧？”
厉兆衡伸手跟他交握，老爷子在后头笑，“是姑爷，我孙子，这我孙女。”
“嘿，老人家你福气可真好，孙子孙女都俊，我们土燕和墩儿也俊，哈哈。”村长把人领去我家。
他说得没错，我家外墙没看到一点灰，不过推门进去，就真的有点霉的味道了。我让老爷子他们在外面等着，走进屋里去，首先拿了抹布擦爸妈的灵位。
两张黑白照都是父母年轻时候的样子，看得我一阵心酸。
宋涛扶住我，眼眶也红了。
村长进来唉了一声，“多好的人，怎么就遇到那种事。”
老爷子也踏进来，让管家和张婶帮忙一块打扫，村长出去拿来几把扫帚，又带了几个人来，一块打扫起来。
弄得七七八八时，我说大家都饿了，我来下厨为大家做顿好吃的。
村长把二婶子她们腌的咸菜，包的粽子还有晒的腊肉腊肠都拿来，张婶提了几瓶酒出来，又进厨房切开从海城带来的鸡和鸭。
一顿饭弄了八九个菜，还有一锅汤，村长也留下来吃饭，席间大家谈得都很愉快。
饭后，村长领我和宋涛去村里建的庙拜祭，厉婉宁看到什么都特别新奇，连连说这趟来对了。
只有厉兆衡没表现出什么神情。
趁着还有点太阳时，我领着大家去了后山领，往那一站，风吹得我快要倒。
厉兆衡竟然把他的长风衣给我，我也不拒绝，往自己身上一披，都长到小腿肚了，不过真的很暖。
天黑得早，村长让人给我们带来好几条厚厚的棉被，说这些是都是村里人自己打的棉被，特别结实暖和。
楼下楼上共五个房间，老爷子一间，司机管家一间，宋涛两口子一间，我瞅准了，立马说我要和张婶一间，厉婉宁说那行，她自己一间，厉兆衡要么跟爷爷睡，要么睡客厅。
厉兆衡的目光这才有些变化，我只当没看见他的眼神。这么多人在呢，我才不要跟他一个房间。
张婶笑笑不说话，大家分头去洗漱，楼上楼下有洗手间，没有热水器，所有热水只能来自于大锅煮水。
我不断添加柴火，手在前面取了取暖，厉婉宁过来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托着腮。
“嫂子，我倒觉得这里的生活才有烟火味，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多热闹，白天也不用关门，谁家都能进。”
我笑说她傻，“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厉婉宁若有所思的样子，许久后我才知道，这个开朗的女孩，竟也藏着那么痛苦的事。
我拿来大桶，舀了热水进去，“快洗洗，这里不比海城，晚上很冷，早点睡。”
厉婉宁说好，提着水桶进了洗手间。
我是最后一个洗的，毕竟是主人家。全身被洗得暖暖的时候，我趿着拖鞋上了二楼，那个跟张婶一块住的房间，那也是我原来的房间。
里面漆黑一团，我想张婶肯定很累了，早睡也没什么不妥。
掀开被子上床，被窝里暖呼呼，张婶真好，还帮我暖了被子，我闭着眼，这一天下来也累了，很快就意识散涣。
一只手搭过来，我不以为意，挪了挪身子给张婶腾地儿，可是下一秒我就被拉过去，触到了一个稍平坦的胸腔。
我当即惊醒，伸手就要开灯，却被压了下来。
“不想睡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
熟悉的嗓音，厉兆衡这个该死的家伙，谁准他爬我床上了，我用腿蹭他，却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
“你真是，这种地方也敢想这种事。”我没好气，“你不睡我要睡，要么你滚，要么松开我。”
他低低的笑声在我耳边拂过，“没想到你小时候一点都不好看，土燕这名字真贴切。”
我一手扫过去，“有本事拿出你小时候的照片，我看看你的尊容。”
“你跟我不是一个级别。”厉兆衡得意地说着。
我心说他是不是讨打，在我的地盘上还敢笑我。“厉总，你美，你如花似玉行了吧？你不想睡出门左拐。”
“什么地方？”他又搂紧我些。
“隔壁狗舍。”我说完就闭上眼，农村人都是早睡早起的，正好修身养性。
结果快要睡着，又被他摇晃醒，他美其名曰夜谈，我气得想揍他。
“这里不是你家，没有少爷这回事，你要是认床，连夜回海城啊。”我瞄了眼破旧窗户外的月光，心也跟着静谧。
厉兆衡把腿搁在我腿上，挺暖的，要是他没那反应的话，我就当他火炉一样取暖了。可惜他这样越凑越过来，我也被他弄得很热，心想村长果然没说错，这棉被确实暖和。
我静静躺着没动，等他自己泄火，谁知这人一点都不照顾女同志的感受，他的手越来越往下，威胁道，“你要是不给，我可以自己解决。”
“你敢？”那意思是我在旁边听他解决？烦人。
没一会儿果真传来窸窣声，我的心也提了上来，拉被子捂头，他非给我扒开，结结实实地吻了上来，“难道让你爸妈知道我这个女婿当假的？”
我再没了拒绝的话，这事他起个头，后面就不受控制了，没多久我和他压抑的声音响起。
“你轻点，床不结实。”我从头到脚都很热。
他抽空“嗯”了一声，可床还是吱吱呀呀地响起来。我生怕隔壁房间的厉婉宁听到，按住了他。
厉兆衡喘着气低声说，“节假日三金，记住了。回去三倍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