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现在学会了把别人的话只听三分,王婶儿的猜测且不去说她,但是,薛初妆见到了旧时应该是肯定的了。
招弟不由得想到薛初妆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那天来,据她说,她是见到了过去的姐妹,才追上去看的,那现在看来,其实不是姐妹,而是个男的?
只不过这一切终究是薛初妆自己的事情,她早已跟薛初妆说得清楚明白,如果她有需要,自然会来寻她,不来,她也不会去干涉别人的私事。
看招弟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王婶儿简直恨铁不成钢:“招弟你个笨丫头,既然你是薛姑娘的主家,她敢瞒着你见外人就是背主!你还是要说下她的!要是你不好去说,婶子去替你走一趟!”
招弟赶紧制止:“王婶儿,不用啦,她遇见旧识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这还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叙叙旧而已。”
怕王婶儿一直热情的推销自己,招弟找了个借口赶紧溜了,不知道是不是看别人管事心热,王婶儿最近很是爱表现自己,只要被她抓着,有的没的总之是要听她说个够的。
以后的日子,招弟暗地里观察了薛初妆几天,只是她实在太忙,跟薛初妆的时间根本就对不上,直到某天去人牙子处看有没有新到的奴仆,路过一座正在起的宅院,城里现在到处都在修房子,起了一半的院墙随处可见,倒是起了很好的隐蔽作用。
招弟就是在抄近路的途中遇见薛初妆与传说中的旧识后生的,三人谁都没有想到居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打了个照面,不由得都愣住了。
薛初妆恢复得最快,掩下一点被拆穿的恼羞成怒,尴尬的行礼之后问道:“大娘子,这是有事寻我吗?”
招弟才刚刚回过神来了,听见薛初妆这么说只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她一时又想不出来,只下意识的反驳道:“没有,我是要去看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跟她解释!
正了正脸色,招弟说道:“我只是途经此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这倒真是巧了。我要去人牙子那里看看,你跟我去吗?”
薛初妆飞快的看了旁边的那后生一眼,低眉顺眼的答应了。
因了这一眼,招弟也光明正大的看了过去,这后生大概二十左右,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管事,年纪轻轻就一副很精明的样子,眼珠尤其的灵活,看薛初妆看过来,立刻就笑嘻嘻的过来打招呼,口齿伶俐,话说得极漂亮,但是,一点关于身份的消息都没有透露,而且,说话中也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语气,明显的有一点纡尊降贵的味道。
或许对他们来说,招弟这样的身份还真算不了什么,也就跟他们府里一个庄子上的庄头差不多地位的存在吧!
招弟带着薛初妆往人口交易市场走去,刚才发生的一幕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倒令薛初妆有些忐忑起来:“大娘子,那是我以前的旧识,难得在这里碰到,我找他询问一些以前姐妹的事情而已。”
招弟专心的走自己的路,只是给了她一个忠告:“你碰见旧识高兴是自然的,只是你以前的事情我不问,但是,什么事情该做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你心里也要有个底。你们两个,现在毕竟不是一个府里当差了,我是不知道你们以前是不是关系很好,只是,那人看着就是个头脑灵活的,你最好留个心眼才好。”
人牙子那里,招弟依然一无所获,或许她应该改变一下思路,趁着带弟出去的时候沿路把招人的广告打出去?毕竟真正有才干的人,沦落到卖身为奴让她捡漏的机会少之又少,她想招的,是专业的管理型人才,招弟自己,其实还更喜欢把自己那个世界的东西一样样的在这里复制出来的过程。
招弟的告诫薛初妆并没有听进耳里,跟她搭话的是世子身边的小厮叫做端砚的,以前两人经常见面,论起关系亲近来,自然是他占了上风。把两个人放在她心里的天平上,翘起的那头必然是招弟。
端砚年纪大了被放出来做了管事,这次来却是奉了侯爷的令来这里修建别院的,其实还是为了跟彦王近些扯上些关系。
见着熟人,薛初妆是兴奋的,特别是听端砚聊起府里的人事,好像自己又回到了花团锦绣的侯府,听见曾经被她压得出不了头的小丫鬟占据了自己的位置,心里又是忿忿不平。听说世子还打听自己的消息,更是一颗心啊又酸又烫,以前没有的心思现在全都冒了出来,什么,都好过在这穷乡僻壤每日锱铢必较,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做不完的事情,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容貌,保养精致的纤手,现在全都不成样子了,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渴望回到世子身边。
端砚说起,过段时间他需要回京一趟,若是薛初妆有什么想要带的话带的东西他可以帮忙带回去,末了还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其实什么都比不上你本人亲自回去,世子要是看见你,还不知道心里该怎么高兴呢!”
绝口不提少1奶1奶嫉妒成性,真要是回去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再被卖出来的下场,甚至,比现在还不如。人嘛,总是爱听好听话的,这些就不用说出来戳薛初妆的心窝子了吧。
偏偏这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让薛初妆记在了心上,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是怎么狼狈的被卖了出来的。或许吃过了这么些苦,她也是怨愤的,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遭了这一场无妄之灾,既然这样,还不如把这事情做实了。以前她是没有防备,现在心里知道警惕了,她就不信,凭着与世子这么十多年的情分,她还会输给那个妒妇!
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把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发挥了个淋漓尽致,只是薛初妆心里就渐渐的生出了别的念想,并且终究为这个决定吃足了苦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