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四伏(2)(1/1)

日暮下的宛丘城仍是鼎沸,余晖笼城廓灰影,可是穿梭于街头的凤妫却丝毫没有悠闲自在。

那一队黑衣人已经跟了弦歌和她整整六条街,没有轻举妄动,却也没有放弃追踪。

不管是梭行人群喧闹之中,还是城墙下守卫森严,不管是看着枝梢攀墙出,还是停着随风拂落叶。

凤妫都感觉,自己头上仿佛时刻悬了一把刀。

眼见着天色已沉,凤妫下定决心,不破不立,她不能在这么漫无目的的乱撞了。

身后人不敢动,大抵便是不会要她性命,既然有所图谋,那凤妫必然要趁机脱困。

“弦歌,我们往云安寺后的那条小巷里去!”

“小姐,你疯了。那最是偏僻的地方,你是有几个胆子,竟然要往那边去?依我看,不如我们往太子府上……”

“太子出使,是大事。他一定忙的焦头烂额,何况……我不能再给他添乱了,万一被那些人落下了把柄,更是说不清楚的。弦歌,你一会听我的,没关系,我有把握。”

弦歌将凤妫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朝着凤妫重重的点头。

凤妫看着弦歌,一时间竟有些眼酸。

这就是她的弦歌,不管是刀山,还是火海,从不需要多余的话言语,只要是凤妫选定的路,她都会陪着她,风雨无阻的往前走。

拐入那幽幽小巷后,凤妫忽然拉着弦歌跑起来,她跑的很快。

几乎是同时,破空之声梭梭而来,身后之人已经踏瓦飞檐,朝着凤妫等人袭来。

风鼓衣袍,硕硕成响。

凤妫握着弦歌的手,越来越紧,手心中沁出细细密密的汗,都昭示着她心中的不安。

眼看着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凤妫眼中正看到墙侧的木门,凤妫忽然停住脚步。

“你们敢伤我吗?”

凤妫忽然停下脚步,十九蓄势不稳,竟然险些站不稳。

凤妫那青莲之姿的淡然,竟让老九有些失神?

“楚国人,不是以马上英雄自称?怎么如今沦落至,追着一个女子几条街的龌龊地步了。”

“你!”十九被这话一激,果然有些沉不住气。却被老三抓住了手腕。

凤妫看他那样子,心中了然。狡黠的笑起来。

“果然是楚国人啊……”

弦歌根本不知道凤妫在说些什么,想问,却也生生忍下了。正思索对策时,身边的凤妫忽然一股大力,带着她朝着身边的木门撞去。

小木门吱吱呀呀,承受不住这样撞击,四碎零散。

而木门不远处的中堂,一群武僧正在中堂打坐。凤妫与弦歌卯足了劲儿往里面跑,十九和老三等人追进来。

正看到那一群武僧,云安寺中的武僧是负责陈国大殿中的祭祀护卫,各个身手了得。

凤妫一边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递给为首的老僧。

那人很郑重的接过玉佩,一行人站做一排,将十九等人拦在了殿外。

御寇本是打算从公子完那出来便是去往宛丘的。可是却被妫杵臼召进宫中,议出使之事,竟然被留在交泰两日不得脱身。

所有事一应安排好,御寇匆匆离宫。他心中很是不安,这样的拖延,显得太过刻意,御寇怕穆姒趁机对凤妫下手。

他胯下是一匹骏马,一路策马冲出宫门,几息之间,便到了桃林。御寇熟练地穿林而过,朗声高喊,“凤妫!弦歌!”

声音清越,和片片飞舞的花瓣交织在一起,但始终听不到回应。

“难道……”御寇皱眉,策马来到屋外,飞身下马,拍了拍身上掉落的花瓣,朝着屋前走去。

“凤妫!”御寇刚至门前,便察觉到不对。

他想退,却见一道残影射来,御寇的眼疾手快,侧身一闪,堪堪躲过射来的箭矢。

御寇拔出长剑,探身向前,一脚踹开木门。屋子里埋伏的黑衣人当即以虎扑之势冲过来,拼的是以命搏命的换法。

御寇被这打法吓了一跳,迅速闪身,不顾黑衣人的缠斗,身形一变,几步便闪到桃林前,落在马上。长臂一挥,割开系着的缰绳,策马扬提而去。

御寇御马极快,因着他担心凤妫,所以从宫中出来直奔这桃林而来,身边并没有带侍从。这样刀刀致命的打法,他只能尽力全身而退。

待他确认黑衣人没有追上来之后,才算是松了口气。

御寇心中到底还是怕凤妫有什么不测,所以那样危急之时,依然踹开了房门。匆忙将房内状况一览,知道凤妫和弦歌两人不在里面,他才算安下心来。

如今路上细细想来,那人闪身极快,想来也是刚到桃林埋伏不久,四周也没有明显可见的马匹,想来还没有找到凤妫等人,还需要隐藏。

由此可见,这伙黑衣人虽然凶悍,却还没有达成目的。那人一时半会怕是不会离开,所以御寇知道,如今之计,只有找到在凤妫回桃林之前拦下她,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屋外,十九面色冷肃地盯着御寇远去的背影,他手上握着一把长弓,脸上的寒意让人忘记他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老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人身法不错,想来不是寻常人。这样让他走了,我怕会有后患”十九拨了一下弓弦,眼里冷酷未消。

“一切小心,我们伺机埋伏,那女人聪明得很,自那日她发现我们,后来借武僧挡下逃走之后,在没有出现,可见她警惕的很。”老三淡然的说。

“本以为是一段郎情妾意的佳话,却没想到主上会传下取物杀人的意思,可惜了,是个美人。”

老三很是无奈的瞥了十九一眼,两人的身影隐匿在桃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