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环视着云悦轩,除了树上的红绸带,不复再见任何一点红色,他深吸口气:“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萧凉宸冷哼一声:“太子殿下请回吧!太子殿下的灼颜被丞相大人接回府修身养性了!”
他握拳,冷声道:“你明知道我对她有情,你若对她毫无一丝怜爱,为何不干脆放手?”
“太子殿下别忘了,殷灼颜是瑨王妃,若是让别人知道太子殿下和她有扯不清的关系,怕是对太子殿下不太好!就算她不再是瑨王妃,太子殿下以为父皇、母后会容许你纳她为妃么?太子殿下不妨早死了这条心!省得自己痛苦!”
萧泽冷着脸,闷哼一声,愤愤而去。
他轻轻闭上眼睛,未曾料到她竟将云悦轩的红绸带都撤掉,习惯了灼目的红,募地见到云悦轩几乎恢复雅致,竟是很不习惯,幽幽叹了口气:你是在怨我打了你么?
踟蹰进了房,大红绫馒、红纱帐子依旧,唯独少了她的东西,此刻才惊觉,属于她的物什,原来竟是如此的少,两个侍女即可打点而去。
出了云悦轩,他直接吩咐石晏:“找几个人盯着丞相府,本王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太子殿下,您这是在为难老臣!”殷正良一阵无奈。
萧泽轻哼一声:“父皇的旨意,本殿下又怎么违抗,丞相大人若是不信,可进宫面见父皇!”
“太子殿下,并非老臣怀疑,只是今日一大早,老夫确实已送她出城!请太子殿下恕罪!”
萧泽皱眉:“出城,丞相大人送她到何处?”
殷正良干咳一声:“太子殿下,恕老臣不便言明。只因小女任性妄为、骄横泼野,老夫已送她到一个地方修身养性,过些日子再接她回府!”
“修心养性?灼颜何须修身养性?”
殷正良拱手:“太子殿下,恕老臣直言,太子殿下贵为王储,如今又奉旨代理政事,太子殿下勿需再为灼颜之事劳心动神,老臣自有计较,请太子殿下以朝堂正事为重!”
萧泽轻喘着气,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丞相府。
殷正良捏捏眉心,暗道,幸好已将她送出城,否则再扯上太子殿下,他这身官服不出几日便会脱掉。
“老爷!”赵淑慧端着一碗甜汤进了大厅:“老爷,喝碗甜汤吧!”
他捧起碗,喝了几口,叹了口气,放下:“甜汤再甜,如今入口,都是苦的。一个个让老夫操碎心哪!”
“老爷,只要灼颜不捣乱,就没什么可操心的,老夫也给涵旋物色物色!”
殷正良沉重的点点头。
“老爷,我去看看涵旋!”
他淡淡应了声。
赵淑慧甫进房里,见她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心疼的唤了声:“涵旋——”
殷涵旋了无心思的应了声:“娘!”
她叹了口气,轻轻坐在殷涵旋身边,疼惜的握起她的手:“涵旋,一切娘替你做主,如今娘要听你一句实话,到底瑨王爷有没有对你——”
殷涵旋眸中的秋水刹那盈盈。
“涵旋,实话告诉娘,娘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她微咬粉唇,几滴眼泪掉了下来:“娘,当时他都,他都——,当他发现我不是灼颜时,就——”
她伏在赵淑慧怀里抽咽起来,颤声断断继继道:“难道我比不上殷灼颜么?他说我不是他要的女人,他不会碰我!他还训斥我,不许我再说殷灼颜的不是!”
赵淑慧呼了口气,柔和的拍拍她的背:“涵旋,别哭了,殷灼颜哪能和你比呢!”
“可是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殷灼颜!”
“涵旋,随他喜欢何人,娘亲和爹爹为你找个更好的人家!”
殷涵旋吸吸鼻子,抬起泪眸看着她:“娘,我喜欢他,我不要嫁给别人,我要嫁给他,他本来就属于我的,是殷灼颜抢走了他!”
“傻丫头!如今殷灼颜是名正言顺的瑨王妃,即便瑨王爷要了你,你也不过是个妾而已!”
“不,我不要!瑨王妃本是属于我的,我要抢回来,我不会让殷灼颜如此得意的。娘,你要帮我!”
赵淑慧笑笑:“涵旋,你怎地犯浑了,为何要与殷灼颜抢呢?你不是不知道殷灼颜的手段,你怎么能斗得过她呢?”
“她就是一个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我要把她的狐狸尾巴砍掉!娘,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她频频点头:“好,好,娘亲只有你一个女儿,不帮你还能帮谁呢?”
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锦绣绸缎庄?”
常笑颌首:“庄主,殷潇庭早在几年前暗中接手了败落的锦绣绸缎庄,由于他经营有方,使得绸缎庄死而复生,生意红火。如今锦绣绸缎庄被誉为天下第一,生意遍布大晋朝!但殷潇庭一直在背后,未曾真正露面!”
他轻哼一声:“难怪把她宠到天上去了,确实有些本事!殷灼颜呢?”
“有些奇怪,两三日未曾露面!”
俊眉一扬:“以殷灼颜的个性,断然不可能如此顺从!”
常笑嗫嚅道:“庄主,属下怀疑,她已不在丞相府!”
手中的酒杯顿了一下:“此话怎讲?”
“太子殿下前往丞相府时是气冲冲而出,若是见到她,定然不会是此等表情!而以太子的身份,丞相岂有不让两人相见之理?况且,烟雨坊这两日四处寻找二当家从柳,以她们的交情,无论如何也会露面!所以她要么被丞相困住,要么根本不在丞相府,甚至不在京都城!”
“找到她!”他顿了一下:“飞鹰他们如何了?”
“疼痒了几个时辰止住了,无大碍!”
“五毒香砂?找人配置解药!”他轻哼一声:“说不定她下一个就对我下手!”
常笑咽咽口水:“是,庄主。”
京都城,一座较偏僻小宅中的室内,灯火摇曳。
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四肢被困在床上,成“大”字躺着,沾着汗渍的长发凌乱的披散着,丰美的脸此刻尽是痛苦神色,白皙的肌肤布满着青瘀红印。
他解开身上的袍子,猥亵的扒在她身上,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的脸:“你应了我,省得受这些苦,小爷我会好好疼惜你的!”
“你不得好死!”她啜了一口:“大当家不会放过你的!”
侯保嘿嘿笑着:“也不瞧瞧小爷我是何人?恐怕他们找上一年半载也找不到你!小爷想要的女人,没有一个要不到的!”
“你禽兽不如!”
“小爷我就是一禽兽,现在让你好好尝尝我这禽兽的厉害!小爷让你欲仙欲死!”大手落在她胸前:“确实是个美人!小爷我不敢打殷灼颜的注意,能要到你也算是对小爷的补偿!”
她沙哑着声音喊道:“灼颜会替我杀了你的!”
侯保冷哼一声:“殷灼颜如今不知影踪,你以为她会替你出头?你做梦吧!”
她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她坚信着她所坚信的,因为她深知她身边的人都是怎样的为人,她不会等太久的!
无影翻下马,长舒了口气,巧大娘之事虽有些难办,但终究妥善解决了,心不觉飞扬,想知道她知道事情经过时是如何一个表情,会不会夸赞自己一番。
“求求你,让我见见王妃!我有要紧事!”
侍卫朝她挥挥手:“闪开,闪开,王妃不在府中!”
春儿有些着急:“敢问王妃如今在何处?”
“不知道!”
无影皱眉上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找王妃?”
春儿擦擦脸上的汗,认出他是殷灼颜身边的侍卫,急忙道:“大当家差我来找王妃,看二当家的是否和王妃一起?”
“二当家?”浓眉一拧,无影粗声问道:“她怎么了?”
“二当家两日未回烟雨坊了!大当家派了好些伙计去找,现在仍是没有消息!”
无影心忧起来:“你先在此候着,我进去看看!”
春儿点点头。
无影急步进了府,直冲云悦轩,万喜见状忙叫住他:“无影,别去了,王妃不在云悦轩,前两日丞相大人接王妃回了丞相府!”
无影疑惑不解:“是何一回事?”
万喜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的经过,无影脸铁青,紧握拳,不吭一声,返身就走。
春儿见他出了门,迎上去:“怎样?二当家是否在王府?”
无影跃上马:“你先回烟雨坊,我去找王妃,告诉大当家的,有消息我会直接到烟雨坊。”
她尚未应声,无影已疾奔而去。
无影直接撂倒拦住他的几个守卫,大步迈进丞相府。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丞相府?”殷正良怒喝。
无影上下打量了一下殷正良,拱拱手:“小的见过丞相大人,小的乃王妃的贴身侍卫无影,刚守卫对小的强加阻挠,小的不得已动粗,请丞相大人恕罪!请丞相大人允许小的见王妃一面,小的有要事相禀!”
殷正良眼光一沉:“王妃正修身养性,不随意见客!请回!”
“丞相大人——”
“来啊,送客!”
无影无奈:“丞相大人若不允许小的见王妃,可否允许小的见见二公子?
殷正良闷哼一声:“他不在府中!”
无影被几个侍卫推搡着出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下,跃上马直接去香云楼。
“香主?二公子?”林仙嫣摇摇头:“这两日,他们都未曾到香云楼!”
“大掌柜的,可知道二公子常去何处?”
林仙嫣皱眉,想了一下:“不妨去锦绣绸缎庄看看,二公子兴许在那!”
无影点点头,谢过她,此时唯有碰碰运气了。
锦绣绸缎庄位于朱雀大街以西,金桂大街以东的卧龙大街路段,京都有名的绸缎庄不少,但称得上天下第一的当属锦绣绸缎庄,丝绢是上等的丝绢,布匹是精致的布匹,丝绸无论工艺还是色泽、质量,都乃上乘之品,
无影抬头望了一眼横匾,上书‘“锦绣绸缎庄”,微皱眉进了去,一个伙计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客官,是否要置办货品?里面请!”
无影四下扫了一眼,绸缎庄甚是宽敞、气派、华丽,正对大门的靠墙一遛制大长柜,摆放着各色绸缎,耀目绚丽,十来个大富人家模样的人在伙计的推介中挑选着绸缎,他干咳一声:“请问,殷潇庭殷公子可在此处?”
伙计眯眼打量了他一眼:“不知客官如何称呼?”
“无影!”
“请稍等,小的去问问大掌柜!”伙计从侧门进了去。
良久,不见有动静,他有些心急,正欲上前再询问伙计,见伙计领着一身白衣的殷潇庭出来。
“二公子!”
殷潇庭皱眉:“无影,你怎会到这?”
无影简洁的说了一下缘由。
他沉吟了一下:“无影,你先到烟雨坊,我马上过去!”
无影也不含糊,出了绸缎庄往烟雨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