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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雪拿到的,正是五行剑之中的水行囚云剑,而水容恰巧又是纯粹的水灵根, 因而默念心法口诀时,她只觉自己的水灵力在经脉之中运转得十分顺畅。

水灵力所到之处, 受损的脏器与经脉皆得到了修补。纵使效果暂不明显, 但水容只要多将水灵力运转几周天,便能彻底将内腑的情况稳定下来。

灵剑心法的效果让水容很是讶异, 待暂停运转心法时, 她不由得由衷地称赞道:“灵剑心法好神奇啊!雪师姐, 如果我也拜入剑宗,是不是就可以拿到灵剑心法了?”

“哪有这般轻易。”夙雪摇摇头,继而捉住她的双手, “你现在只是记名弟子, 连纳新大典也不曾通过。唯有三大宗的内门弟子, 才有侍奉灵剑的资格。”

由于一直在运转水灵力, 又是第一次将水灵力在体内运转多次,水容的双手渐渐变得冰凉。

将这双小手拢在掌中,夙雪补充道:“不过无妨, 待拜入师门,我会指引你一步步接近你想要的境界。”

水容乖乖地“嗯”了一声,却是下意识想起了女主在小说中, 直接由记名弟子跳至内门弟子的传奇经历。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会怎么发展, 但她魂穿的角色毕竟是小说女主, 或多或少还是会体验到女主的部分命运吧?

如果她成了内门弟子,对夙雪而言负担也会小一些,至少夙雪用不着不停地给她找提升境界的机会。

等水容的手稍微暖和了些,夙雪才松开手,继续与她四掌相触。二人瞑目打坐,再度运转起心法来。

专心致志的二人却是不知,半个时辰后,山洞外忽然降下两道身影。

“在这?”

“在。”

“都在?”

“是。”

玉谙垂下头,干脆利落地应道。绯色的广袖随着晚风,不住地翻动。

立在她身旁的,是一名身披深紫白裘绒滚边华服的散发女子,怀中抱有拂尘。可无论从发型、着装,还是从神情来看,这名始终绷着脸的紫衣女子,乍看去倒像是一位年轻的公子,整张俏脸上,除了严肃,再无其他表情。

“退下。”

“是。”

乖乖退到一旁,见师父几步上前,拂尘一挥便消了洞口结界,玉谙面上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内心则是波澜大起。

她本来只想趁后半夜巡山的机会,下山找寻一整天未归的雪师姐,哪里知道半路被师父逮住,只得跟着师父一起下山。

要是只有她一人,倒可以随意寻个理由,禀告师父雪师姐下山的原因。可现在……

下方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吓了玉谙一跳。她一低头,看到水容正伏在自己脚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只见一圈水灵力环绕在水容的身上,等她成功直起上身后,水灵力便回归了她的体内。

“带走。”玉谙正与水容面面相觑,师父冰冷的声音已传入耳中。

道出这话时,紫衣女子已将昏过去的夙雪扛在自己肩上,不管玉谙有无回应,她便自顾自朝一个方向御剑飞去。

用水容无法察觉的声音叹了口气,玉谙唤出自己的长剑,把她扶起来站到剑上,伏在她耳旁小声解释:“我只是想偷偷来找雪师姐,没想到被师父蹲了……”

水容揉着摔痛的额角,摇了摇头。她抱紧了玉谙,望着夙雪与剑宗掌门离去的方向,不由得担忧地问道:“雪师姐没事吧?”

方才剑宗掌门闯进山洞后,直接一记手刀将夙雪劈晕了。当时水容二人才收起灵力,也不晓得剑宗掌门那一记手刀,有没有突然切断夙雪的灵力运转。

“她是师父的大弟子,训几句应该没事了。”玉谙没能理解她的意思,捻咒运起御剑术,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哟,你筑基啦?筑基挺花精力的,怪不得雪师姐迟迟不归……咦,等等!”

她忽然瞪圆了眼,扳过水容的脸瞅了又瞅,结结巴巴道:“灵寂……初……初期?!你怎么是灵寂初期?!”

她原本只是因为看到水容身上缠着水灵力,以为是夙雪为她筑基了。可等她将手放在水容脑袋上、习惯性地探查起境界时,却发现眼前的少女,竟已是灵寂初期的修为!

玉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清眼前站着的人,当真是她知道的那个水容后,心里一个咯噔。

这才一天都不到,这个瘦弱的小丫头,居然直接突破到了灵寂期?!

难道是雪师姐给小丫头吃了什么秘药吗?

可如果水容的修为大增是夙雪干的……师父那边大概会对此事进行严肃处理吧?

一想到师父的那张冷脸,玉谙当即打了个寒颤。

水容本来就怕玉谙是奉命来套自己话的,又被她这么盯着,只好暂时打消把实情告诉她的念头,偏过脸摆脱她的手,故作诧异地反问:“筑基是什么?灵寂初期……又是什么啊?”

她刚说完,正逢御剑飞行时遇到一个风口。见状,水容趁机往玉谙怀里挨了挨,装出一副怕极了的模样。

她不知玉谙是信了自己,还是明白了自己这么说的用意。待穿过风口,玉谙便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问,只是揉揉她的头发:“我明白了,等面对师父他们的时候,你要乖乖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千万不要紧张。”

二人皆知,眼下只有演技过关,才能帮夙雪将这桩事糊弄过去。

……

正午离别,是夜归来。

随着玉谙回到荡云峰,躺在弟子居的里屋床上,水容感觉自己就像是下山游玩了一番。

如果她的修为大增没有被腾瑶宫发现的话……

被带回抚云仙山的路上,水容就已经在心里想了好几种措辞,并将之一一记录在了系统的备注墙上。

结果却是,回到腾瑶宫后,她只是被笑盈盈的符宗掌门随意问了些话,回答完后就跟玉谙一起回了荡云峰。至于夙雪,自从她被剑宗掌门千灼带回掌门主峰后,便和千灼一起消失不见了。

二人在里屋战战兢兢地干等到后半夜,别说剑宗掌门的严肃谈话了,连个传话弟子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估摸着天亮前师父是不会来了,玉谙不知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轻轻呼了一声,顺手拎过床头挂着的酒葫芦,拧开木塞灌下一大口,不顾酒水淌入衣服内,直接仰躺到床上。

“睡觉吧,可能是雪师姐出了什么情况,不然按师父的性格,早就把你丢去关禁闭了。”

望着脸上写满“先这样算了”的玉谙,水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她:“玉谙师姐,雪师姐今天跟我说过腾瑶宫的门规,我记得有一条说,但凡擅自更改掌门决定的弟子,会被处以雷刑。雪师姐这么久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已经……”

“不会。”玉谙非常肯定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刚才不是对符宗掌门交代了吗?‘我被鼎炉猎人抓走,被丢进了一个奇怪的圈圈里,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雪师姐了。而就在那时候,雪师姐突然恭喜我突破成功’,这话我都背下来了。”

“可是……”

“你自己都说了,雪师姐只是把你从鼎炉猎人手中救出,以及为了稳固你体内的水灵力,情急之下只好将她的心法暂时教给你。除此之外,她可没做过别的事!”玉谙一本正经地继续复述刚才听到的话。

见水容低头不语,玉谙又反过来安慰她:“别愁眉苦脸了,你现在也只是有了修炼的底子,靠外物获得的境界和修为都是虚的,没有符合境界的实力,你终归只是个能容纳灵力的凡人呀!哪怕师父再小气,也不会和一个凡人过不去,你宽心好了!”

她刻意强调夙雪不曾干过别的事,希望水容能把这一点牢牢记住。只要不让剑宗掌门知道帮忙筑基和突破的人是夙雪,雪师姐便可以躲这一劫了。

抱着酒葫芦又喝了好几口,玉谙半醉半醒,沉沉睡去,留下水容独自望着天花板发呆。

挨到将近黎明的时候,紧闭的木门终于有了一丝响动。

水容一宿没睡,也睡不着,盘膝在床上运转起囚云心法,兀自打坐冥想。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她立刻从入定的状态转醒,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便压下来一片红影,将她一把抱住。

“已经没事了。”

靠在夙雪肩上,听她的声音在耳旁喃喃,飘飘忽忽地,仿佛已力尽,水容怔了怔,随后脱口问道:“雪师姐!他们没有为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