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蔻指用力点着对方的额头,莫氏低声冷喝:“你这个小妮子,心思倒是不小,可有些话却是不能乱说的,毕竟那两位可是老爷请来的贵客,他们对于其他人来说是灾难,或许对于我们来说却是福星呢。”

裴琋和很是疑窦,秀眉微蹙,轻咦出声:“此话何解?”

“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莫氏笑而不语,很快就转移了话题,“琋姐儿,你也不小了,一眨眼就要为人妻了,是该好好收敛你的性子了,作为当家主母,可不能如此幼稚,一定要绵里藏针方能将男人的心管的服服帖帖,让那些幺蛾子不敢妄动念头。”

“女儿知晓了,多谢母亲教诲。”裴琋和也注意到了外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缓缓起身,连声音也放软了几分,又如汤圆一般又糯又甜,“女儿还要去为长公主与父亲准备新婚礼物,最近天气转凉,母亲也要注意身子才行。”

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到外头,走在抄手游廊中的婆子立刻止住了脚步,询问一旁的丫鬟:“二夫人最近病了吗?”

一旁眉目尚未展开的小丫鬟怯懦开口:“刚才二夫人淋了雨,现在恐怕是感染了风寒……”

廖婆子不动声色的迈开步子,徐徐朝着正屋走去,她垂手侍立门外,恭敬开口:“奴婢奉了老太太的命令,特来给二夫人送些东西来。”

过了半晌,才见一位娇柔的妇女姗姗而来,脸色苍白无色,脚下虚浮,显然是真的感染了风寒,只是这戏似乎是做的太过了。

廖婆子跟在老太太面前数十载,那双眼利的紧,岂会看不出其中的道道来。

她敛起眉宇间的轻蔑不屑,恭敬如常的看了身后的丫鬟一眼,捧着锦盒的丫鬟走了进去,将手中的锦盒放在圆桌上,随后静默的退到一旁垂手侍立。

廖婆子不急不缓的启口:“过几日便是相爷娶贵妾的大好日子,老太太今日特地开了库房,从里面取了数疋上好的布料为各位夫人哥儿姐儿做几身新衣裳,老太太念二夫人身体孱弱,特地命奴婢将布料送过来,这些可都是老太太精心挑选的布料,还请您千万要珍惜,老太太这些年虽然不理家中内事,可她的慈祥总是有限度的。您可是个聪颖之人,应该省得奴婢的话。”

莫氏面色如常,可缩在袖中的丹蔻手却已经死死攥紧,她用的不是纳而是娶,这就说明老太太很重视这个公主儿媳,以往老太太若是开库房,老爷定会让她第一个去选布料,剩下的才会命她分配到各房,可如今她却失去了选择布料的权利,想必这些衣料也都是郡主县主拣剩的吧。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色垂丝海棠荷包递给廖婆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嬷嬷真是费心了,还请您转告老太太,妾身定会珍惜老太太的一片好意,将这些锦缎送到最好的绣坊,请那里的巧手绣娘亲自裁剪衣衫。”她突然一顿,再次从玉指上褪下一枚鎏金镶宝戒指塞入对方的手中,“琋姐儿被我娇宠惯了,难免脾气拧得紧,若是有什么得罪嬷嬷得,还望嬷嬷能够体谅这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