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发胀的断肢渐渐浮上水面,墨离殇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将肚中的不洁之物全都吐在了地上。

透过皎洁的月光,他看到自己吐出来的脏水中竟然混杂着几缕秀发。

墨离殇的脸色渐渐铁青起来,他立刻扣着喉咙,将中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确定他的胃里已经没了这恶心的东西,他这才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那涂着丹蔻的断肢告诉他,它的主人是谁。

在这相府里穿着绿缇却涂着丹蔻的人只有一人,那便是白天暴亡的瑶姬。

他敢断定,这具尸体断然不是毒蛇和花似梦扔在这里的,前者不会做如此作茧自缚的事情,后者有着严重的恐血症。

微微蜷曲的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否则这个女人也不会在临死前将其牢牢握住。

墨离殇撑着发软的双腿慢慢站起,用树枝将断肢扒拉到池边,他忍着恶心,将这节断肢拿到了岸边,扒开了已经僵硬的手指,将里面的半截断布拿了出来。

凭手感,他断定这块布料一定非常名贵,所以这凶手一定是府中的主子,只是这布料已被污秽的血液染得脏兮兮的,无法分辨颜色,只能隐约看出这上面绣着的似乎是一朵花。

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立马将证据藏好,并且将残肢扔回了池子里,做完这一切之后,这才慌慌张张的从窗户回到屋子里。

水榭是单独为十娘建造的,独栋独院,并且偏离其他的屋子。

三更半夜还有那么多人来到这里,一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墨离殇赶紧将束缚皓腕的布条收起来,将她抱到木榻上,于其一同同被而眠。

“吱呀——”

紧闭的房门被悄然打开,有古怪的气味慢慢吹进屋子里。

墨离殇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在这危机的关头他想到了自己的救命宝贝,赶紧将它们从竹筒里放了出去。

等了数秒,那些率先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立刻发出了惨烈的喊叫声,他们立刻退出了屋子。

那些宝贝吃饱了喝足了懒洋洋的匍匐在地上,外壳坚硬的如同石子。

墨离殇蹑手蹑脚下床,将沉睡中的它们重新收回到竹筒里。

每次吸完血,它们就会沉睡三五天,希望这三五天的时间都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否则以他仅剩三成的功力还真的难以保全大家的生命。

剩下的半夜,墨离殇都处以精神紧绷的状态,他不但要时时刻刻注意周围的动静,还得将这些诡谲的事情联系起来。

这相府这些日子怎么如此倒霉,先是十娘失踪了,随后是莫氏的丫鬟暴亡、并且死于宫廷秘药,现在又有神秘的杀手团过来偷袭、若不是自己的宝贝、他们现在也不会毫发无损。

相府的守卫何其森严,如果是混入一个高手还说得过去,可若是悄声无息地混入一队杀手的话,那也只有一个可能。

墨离殇掏出了那染血的布条,顺着黯淡的月色这才发现这上面绣的是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