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海俱乐部，22层的楼道内寂静的只能听见脚步声。

美女警花前头带路，走的匆忙，吴昊就这么一步步跟在后头。

他低着头，手臂的血不住的往下渗，所过之处，血滴淋出了一条长线，每个人都用错愕的神情打量着吴昊，有不少女孩都吓得捂住了嘴巴。

原来这赤海俱乐部内，果真是有不少女玩家的。

吴昊并没有太注意楼道里的人潮，他低着头往前走，紧跟着陈菲菲的步伐，这样他才能安全离去，才能走得顺利。

他会乖乖束手就擒，也并非是因为他要借着陈菲菲的身份为他开路，他是真的想要就范，打算让陈菲菲抓他回去。

并不是吴昊真的有这份觉悟，犯了法，深夜入室打人就打算去自首。假若今晚来的警察里没有陈菲菲，吴昊并不会搭理任何人，谁也休想拦得住他，他想往哪里去，都是他的自由。

可奈何这一次出勤的，是这个陈菲菲。

吴昊与陈菲菲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陈菲菲只不过是他的大学军训教官而已，唯一说过的几句话，都是陈菲菲在训斥他而已。

可能是考虑到日后的军训场上，得罪了陈菲菲之后，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所以吴昊才会便宜了陈菲菲，顺从于她这一次。

又或者，是因为方才陈菲菲所表现出来的担忧与关怀。

吴昊不否认存在这个因素，有人对他好，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吴昊就会铭记在心。

陈菲菲显然是很照顾吴昊的，吴昊心里清楚，他感觉得到，所以他不能太冷漠。除了不想开口多说什么之外，吴昊的表现已经仁至义尽了。

陈菲菲看起来却是气愤难平的模样，从她走路的步伐急促来看，就不难判断出来，如果没生气的话，她也不会提前离开。

为什么会生气呢？吴昊其实是清楚的，因为自己闯了祸。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吴昊也算是陈菲菲带的兵，做为一个教官，看着自己管教的新生闯了这么大的祸，她怎能不生气？

再者，吴昊还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一句话也没搭理她，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她不生气才怪。

电梯门开了，陈菲菲率先走了进去，吴昊快步跟上，迎着陈菲菲的目光时，就见陈菲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没再开口。

电梯门关上，陈菲菲按了一楼，电梯下行的过程中，两人皆未开口，气氛略显尴尬。

“谢谢。”

电梯即将到达一楼时，吴昊忽然开了口，这是他这一夜对陈菲菲说的第一句话，很平淡简短的两个字。

陈菲菲头也不回，冷冰冰问：“谢我？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关心。”吴昊随口说了一句，没有什么矫情的感觉，他说的很自然，听似平淡，却很走心。

有那么一瞬间，陈菲菲忽然发觉吴昊是个很感性的家伙，他看起来有些多愁善感，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样子，似是心事重重，满心惆怅。

“叮~”

电梯门开了，一楼到了。

吴昊率先走了出去，陈菲菲愣了愣，便也跟了上去。

她还在想，吴昊的谢谢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关心吗，她并没有太多刻意的关心，这是出于本能，或许换做任何一个警察来了，都会关心吴昊的伤势吧？

是这样么？陈菲菲一边走着，一边陷入了一些小的纠结之中。

或许真的是因为她是吴昊的军训教官吧，毕竟那是她第一次带新生军训，如果她真的是部队里的一个老兵，那么吴昊可以说是她带出来的第波新兵蛋子里的其中一个，而且是比较特别的一个。

赤海俱乐部外，偌大的门前广场上，聚集着不少人。

林海涛方才不久下楼，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依旧有人聚集在广场上，此时正往回赶，有好几十个，都是赤海俱乐部的下属，边走边聊着今晚所发生的种种。

霓虹灯闪烁，路灯照耀下，吴昊垂着手臂站在原地，等待着陈菲菲。

陈菲菲愣了愣，继而走向她开来的那辆警车，吴昊也没打算开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了学校还是得落到陈菲菲手上，索性跟着陈菲菲走了过去。

“坐前面！”

陈菲菲忽然开口，吴昊当场愣在后排车门边，一脸错愕的盯着陈菲菲。

警车，后排是有铁栏护着的，前排的两个座位是安全的。

“快上来啊！”陈菲菲又一次开口催促着。

吴昊关上了后排的车门，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你不怕我袭警逃跑么？”吴昊淡淡的问。

“你敢么？”陈菲菲不以为然，只是随口反问了一句，而后娴熟的发动车子，朝广场外驶去。

吴昊靠在座位上，偏着头望向车窗外的夜景，霓虹灯下，这座城市繁华且宁静，万家灯火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

他太累了，身心俱疲。

身体上的伤痛还能咬牙扛过去，可心灵上的创伤却难以挥去。

这一夜，他动了杀念，甚至想要杀死很多人。这一夜，他失控了，差点儿失去了本性，差点儿变成了个恶魔。

吴昊打开了车床，任凭凌晨的风吹在他的脸上，这样能让他清醒些，不至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昏睡过去。

“为什么刚见到我的时候，不搭理我？因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么？”车上，陈菲菲忽然问。

吴昊微微偏过头，望了陈菲菲一眼，而后苦笑着道：“一个警察抓了犯人，不给犯人上手铐，还让犯人坐在副驾驶上，真的是因为自信么？”

陈菲菲感觉到了一丝讽刺，没有开口，狠狠的瞪了吴昊一眼。

“当时是不想说话，还有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我们很熟，这样会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是吗？”吴昊又道。

“理由还算充分，还算你有点良心。说，为什么会这么晚跑到赤海俱乐部？你跟他们老板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陈菲菲忽然话锋一转，抛出问题来。

“如果是审问的话，这里不大合适吧？”吴昊反问。

陈菲菲白了吴昊一眼：“我好奇不行吗？我要送你去医院，局里你不用去了，交给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