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凌勋也不接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看的她有些微微的不安。
“宫总,这份文件真的需要急签。”
宫凌勋看着她局促的表情,冷哼了一声,接了过来,力道很重。他略微翻了一番,低头找到了需要签字的位置,龙飞凤舞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顺手放到了桌角。
“回答我刚刚的话。”清冽的嗓音响在木梓欣的耳边。
她支支吾吾的看向一旁,左顾右盼的说:“我听说……听说你发脾气,然后,然后我以为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完,你有点生气,所以……”
所以了半天,也没有了下文。刚刚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宫凌勋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你生气。”
木梓欣闻言松了一口气,看来木家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可是,听完这个话,自己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自己,真的是太没有自我了,太容易被他左右情绪了。
她咬了咬唇,举起了自己手里的被他扔到地上的文件:“那,那这份文件我重新整理一下再给你拿进来。”
说完,就要向门外走去。自己已经确定了答案,也,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吧?
宫凌勋烦躁的看着这个女人转过身去,从一进门就是这个鬼态度,语气也变的很重了起来:“我有说过让你出去吗?”
木梓欣惊讶的转过头来,不知道他的火气怎么来的这么莫名其妙。
“这份文件整理的是什么意思?”
宫凌勋敲了敲文件的表皮,语气淡淡的重复道:“你过来看看,这份文件整理的是什么意思?”
木梓欣咬了咬下唇,没有听出他语气里有责备的成分,这才跑了过去,蹲在一旁,细细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就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儿起来,不由得问道:“这是和哪个集团的合作草案啊,怎么做的这么……”
她想了想,接着说:“虽然我大学没有接触过企业管理和法律这个专业,但是自从来到这里,我也见了不少的合作草案了,这个挖的坑可是真不少。”
宫凌勋的眼睛里酝酿出一丝笑意,大手抚上她柔顺的头发,问道:“你知道这是哪家公司送过来的合作草案?”
木梓欣摇了摇头。
“这是木氏企业送过来的,希望和我们下半年的工程合作。”冷冽的嗓音悠悠的飘进木梓欣的耳朵,她的心跳慢了半拍。
木氏企业的?呵,木振泰这个草案,以及让她做的事情,打的可真是一手的好算盘。
宫凌勋继续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说这份文件,我是签还是不签?”
木梓欣歪了歪头,望进他像染了墨色的眸子,嘴角勾起微微的笑,软着声音问道:“是不是我说签了你就签了?”
宫凌勋用鼻子“嗯”了一声,眼神平静,面上的表情也没有半点变化。好像,他很宠爱她,能答应她的一切要求一样。
木梓欣忍住面上发烫带来的窘迫,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那我让你不要签这份文件。”
宫凌勋好似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问道:“为什么?”这么好的为木家谋取福利的文件,她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在自己已经应允了的情况下。
这份文件,与其说是木家的野心毕露,不如说是木振泰的试探,是他对他和她关系的试探。若是答应了,岂不是更好下一步的动作?
木梓欣想不到这一点,只是想着这个男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签了让人白占便宜的浅显道理,竟然问她为什么?
“签了让木家白占便宜,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她顿了顿,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色,接着说道:“木家是养不大的狼,这份文件一旦签了,依着我对木家的了解,这些文件上的漏洞,最后都会化成一个黑洞……”
宫凌勋听到这里,不由得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个女人,倒是对他不隐瞒,将木家明里暗里损了个遍。
听到宫凌勋的笑声,木梓欣有些呆愣,他笑的什么啊,自己明明这么严肃!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好不好!
“接着说。”宫凌勋正了神色。
木梓欣暗暗的白了他一眼,因为长时间的蹲着,腿脚有些发麻,于是干脆坐到了他宽大的办公桌上,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
宫凌勋看着她原本及膝的西服包臀裙,这么坐在他的办公桌上,立刻变成了盖住大腿一半的短裙,白皙的腿就晃荡在空中,格外的惹人眼,可是这个女人还一点儿也不知情。
想到她也许在别的男人面前也这样随意不自知,心里的火气又被成功的撩了起来,一把把她从桌子上拽了下来,脚向桌角一登,椅子立马向后移了一段距离。宫凌勋固定住椅子,正好将发出惊呼声的木梓欣抱了个满怀。
木梓欣坐在他的腿上,脸埋在他的胸前,可以闻到他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她抬起头来,不小心磕到了他的下巴,宫凌勋“嘶——”了一声,不满的看向她。
木梓欣急忙向从他的身上下来,结果高跟鞋一歪没有站稳,又歪倒在了他的身上,“乒乒乓乓”的一阵兵荒马乱。
宫凌勋摁住她胡乱扑腾的双手,说:“你就不能好好的坐好。”
木梓欣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心跳快到不行,这个姿势,这个状态,怎么让她好好的坐着?
宫凌勋好心情的看着木梓欣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接着说下去。”
木梓欣感到耳尖温润的气流,不着痕迹的向后躲了一躲,稳定住心绪,说:“你可以看到木氏企业在建材这一方面的规划,这一块儿全都是坑,挖的大大小小的坑。也许能够骗过没有经验的人,但是,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这么说,你是有经验的人了?”
木梓欣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揶揄,但是还是淡定的接着说下去:“当然,我不是有经验的人,我只能算的上是了解木家的人。”